打发了张婶后,姜君根据近日调查来的信息,恩威并重,对那些管事的,赏的赏。
不过许悠悠在昭王府苦心经营了两年,有些事想立刻改变过来还有些难度,得徐徐图之。
如果操之过急,反而会令人觉得她刻意针对旧人。
“不错嘛,有点女主人该有的威严了,什么时候拿一万两黄金,将王妃之位买了去。”
刘瑾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抱臂靠在门上,眼睛温柔地看着姜君。
“谁稀罕做什么女主人,回去睡觉咯。”
姜君伸了个懒腰,将那一小箱金子放到刘瑾戈手上,“先给一百两。”
刘瑾戈又随手递给了阿克,阿克欣喜地拿起了一锭,却发现轻飘飘的。
“假的?”
青黛捂嘴一笑,“如果是真金,我可拿不动。”
这不过是姜君拿来唬人的,就算她再大方,也不会拿沉甸甸的金子赏人。
“这就走了?不帮本王研墨了?”
“我要睡觉!”
然而姜君一到扶月轩,就看到淑贵妃宫里的内侍在等她。
“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贵妃娘娘闲来无事,想请姜侧妃进宫一叙。”内侍客客气气地说。
姜君垂眸想了想,确定自己近日没有得罪淑贵妃后,点点头,“正好我也想去给淑贵妃请安。”
韵意看着姜君跟着内侍离开,心里有些不安,“你们说淑贵妃找小姐做什么?”
“无非就是打探昭王的消息,咱们小姐文章不会,嘴上胡编乱绉的事却很在行,你就放心吧。”
阿萝拍了拍韵意胳膊,示意她别担忧。
姜君刚进清阳宫,就觉得气氛不太对,她这种不详的预感刚冒个尖,就得到了验证。
几个宫女过来用力架住她,还用脚狠狠踹了两下她的腿,她一吃疼就跪到了地上。
姜君老老实实地任由她们摆布,态度极好地问:“贵妃娘娘,不知姜君犯了何错?”
“听说你父亲资助了边关一些粮草?”
淑贵妃俯身用力拑住姜君的下巴,阴恻恻的语气让姜君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被吃了。
“啊?不会吧,爹爹没跟我说过这事啊。”
她瞪着澄澈的大眼睛,一脸迷茫。
心里却有些慌乱了,这事只有天知地知,刘瑾戈,她爹爹,还有她和万里风知,怎么想都不会被淑贵妃知道啊。
告密的人绝不在这几个人之中,她在脑中极力思考还有可能是谁。
可是淑贵妃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考,“这是好事,我又不会怪你,还要赏你们姜家,你只说有没有这事?”
“贵妃娘娘,我真的不知道。”
姜君语气诚恳,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样子。
淑贵妃见姜君不上当,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哼!如果不是刘瑾戈出面,你父亲怎么会出资购买粮草!”
“贵妃娘娘,绝无此事!不知是谁胡说八道,竟然连贵妃娘娘都骗!”
姜君为了表忠心,咬咬牙在地上用力磕了一个响头。
这一个响头下去,将“许悠悠”这三个字磕进了脑中。
她想起那日刘瑾戈与她爹爹议事,许悠悠就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
如今她和许悠悠撕破脸皮,许悠悠多半是拿这事来报复她了。
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许悠悠,硬是等粮草到了万里风手里才来揭发她。
除了让姜家倒霉,倒也没坏了大事。
“你真当本宫傻吗?就知道你嘴硬,带去密室吧。”
淑贵妃抬了抬手,一旁侍候的宫女内侍便全部围住了姜君,将她往花厅后面拖去。
密室?!
姜君心里咯噔一下,被关进这种地方多半是凶多吉少。
就算刘瑾戈来要人,淑贵妃只说她已经离开了,抵死不认账,那也毫无办法。
看淑贵妃这架势,是要严刑逼供的意思,说不定除了粮草之事,还会逼她说出刘瑾戈其他的事。
粮草之事若招了,那就坐实她背叛了淑贵妃。
一枚弃子,后果可想而知。
姜君紧紧抱着花厅一侧的柱子,思来想去,最后打定主意,绝不能去密室。
“你竟然敢抗命!”
淑贵妃看着手脚都缠在柱子上的姜君,指着她的手直哆嗦。
可是七八个宫女加内侍一起使劲,也没将姜君从柱子上拽下来。
“贵妃娘娘,我给你一万两黄金!”
“来人!拿刀剁掉她的手!”
“十万!”
姜君觉得心里在滴血,这败家败的实在有点狠。
可是淑贵妃丝毫不为所动,姜君不得不哀叹女人有时候太把地位和尊严当回事了。
不就是遭到她一个弱女子的背叛了嘛,换取十万黄金的补偿,拿去给她儿子挣前程,该多好。
无奈之下,姜君只得用上她的厚脸皮了,这种情况下,刚好派上用场。
她踢开宫女和内侍,脚尖借力于柱子,跃到了门那。
淑贵妃竟然没有许悠悠和赵怜想得周到,外面都没落锁,她打开门就往外跑。
“快追!快给我逮住她!”淑贵妃扯着嗓子大喊。
她没想到姜君竟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连贵妃的命令都敢违抗。
于是,清阳宫所有的内侍和宫女,甚至还有侍卫,全都操起家伙,死命地来追她。
“哈哈哈哈!下雪啦!下雪啦!哈哈哈哈!”
姜君一边灵活地躲闪着他们,一边张牙舞爪地喊叫。
“下雪啦!下雪啦!”
被炎炎夏日暴晒,再加上装疯卖傻,躲闪追兵,她热得满头大汗,倒真的希望下一场雪,好证明她并不存在的冤屈。
“下雪啦!好美啊!”逃出清阳宫,她喊得更起劲了,引得宫女内侍们纷纷驻足围观。
“哎呀!这不是昭王府的姜侧妃吗?”
一个服侍刘玉暖的宫女认出了姜君,惊得叫了出来。
“我得赶紧告诉公主去。”
“啊?昭王府的姜侧妃?这是怎么了?”
“方才看她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朝我笑了呢,”
“昭王的侧妃怎么疯疯癫癫地从清阳宫出来了?昭王和宣王不是……”
“快别看了!”
……
姜君听到他们的议论,憋住笑,继续蹦蹦跳跳,大喊大叫,“下雪啦!好美啊!”
她只希望倘若有一天刘瑾戈真的坐上了至尊之位,史官们能高抬贵手,忽略这一小段。
“娘娘。”叶嬷嬷听着外面的动静,担忧地看向淑贵妃。
“贱人!”
淑贵妃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觉得头疼病比平时更严重了,不禁又气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