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茶, 你怎么来了?”商陆正被蓝玉公主烦着, 雪茶来了, 他有种要脱离苦海的感觉。
雪茶走到案几边的蒲垫上盘坐下来,商陆忙着给雪茶烹茶, 另外又将蓝玉公主手边杯子里的茶水倒了,好重新烹杯热的。
“蓝玉公主。”雪茶看着蓝玉,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我三师兄他欺负了你,你只管跟我说,我定会帮你教训他。”
蓝玉公主扭头过来,撅起嘴道:“谁让你教训他了, 不是他欺负了我, 是我要……呜……”话没说完, 又哭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一起帮着想办法。”雪茶劝慰道。
“你能有什么办法?”蓝玉公主哭诉道:“我父皇要把我嫁到漠北去, 从此往后,我再也没有办法回邺阳了,再也见不到商陆了,呜……”
“别哭别哭!”雪茶又是好一阵劝,蓝玉公主终于歇了下来,但眼圈儿红红的, 身子依然在抽, 看起来极为可怜。
“哼,我是绝对不会嫁到漠北去的,绝对不会。”蓝玉公主狠狠地说了这么一句, 突然一把扯住商陆的衣袖,眸子带着期待地问他:“商陆哥哥,要不我们私奔好吗?我们离开邺阳城,再也不要回来。”
商陆看了看雪茶,十分尴尬,他扯了扯袖子,却扯不开,“公主殿下,我不过是一介郎中,怎么可能带着你私奔?”
“我不介意你是郎中呀!你带我走,不管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在邺阳,只要能让我跟你在一起。”蓝玉公主睁着一双红红大大的眼睛看着商陆,在等他的答复。
商陆用了力,终于把衣袖从蓝玉公主的手中扯了出来,“公主殿下,恕在下无能,没有办法带走公主。”
雪茶听得蓝玉公主一袭话,倒是来了兴致,她问蓝玉:“公主,我师兄他一没钱二没势的,你若是跟他私奔,往后只能粗茶淡饭,没有宫女伺候,更没有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难道你愿意?”
蓝玉公主点头如磕蒜:“我当然愿意,只要能跟商陆哥哥在一起,哪怕是让我烧火做饭洗衣服,我都可以学得来,我不怕粗茶淡饭,不怕没有宫女伺候,更不怕没有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我只怕从此往后再也见不到商陆哥哥,不能与商陆哥哥在一起,呜……”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商陆听着这一番话,却是黑了脸,“公主殿下,带您私奔,这于礼不合,于情不合,于法更不合,恕在下不敢。”他拱手低首,表决心意。
“哇……”蓝玉公主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得像是个要被卖掉的孩子一样。
雪茶默默的摇了摇头,又问蓝玉公主:“请问公主定的几时去漠北。”
蓝玉公方抽声道:“还有一个月就得去了。”
雪茶环顾了下内室,这内室里堆着的都是药材,倏地,她目光落在一味药材上,脑袋瓜子一个激灵,心下已有了主意。
“公主,你先别急着哭。”
“呜……可我现在只想哭。”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不远嫁呢?”
蓝玉公主立马收了哭声,睁着一双泪眼望着雪茶,猛地抓住雪茶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你有什么办法?”
商陆听到雪茶说如此大话,他厉声嗔道:“雪茶,话可不能乱说,公主外嫁,这可是圣旨,是国之大事。”
蓝玉公主却是急了,摇着雪茶的手催促道:“快说,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雪茶看着那一麻布袋的药材,笑着朝蓝玉公主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跟你说。”
蓝玉公主附耳恭听,听得雪茶这般那般一说,她脸上立马展开了笑颜。
商陆看着俩人在他面前叽叽喳喳,他生怕雪茶惹来祸端,急得抓心挠肺。
待到俩人说完,蓝玉公主拿起已被泪水沾湿的帕子准备拭脸,但帕子实在太湿,于是索性拿起袖摆拭起脸来,连拭还边嘻嘻直笑,笑得商陆一头雾水。
商陆问雪茶:“你到底是想了什么办法?”
雪茶又朝商陆勾了勾手指,附在商陆的耳边,将她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商陆听。
商陆听罢,微微皱起俊眉:“这个办法可行吗?万一被查出来可怎么办?”他不想雪茶出事。
蓝玉公主忙摆手:“不会的不会的,这个办法几乎没有什么风险,只要我不说出去,就不会出问题的。”
雪茶也点头:“就是,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语气一顿,她看着蓝玉公主:“只不过要委屈公主一段时间了。”
蓝玉公主摇头笑道:“我不怕委屈,只要能留在邺阳,留在商陆哥哥的身边,要我怎么样都可以,一丁点都不会委屈。”
末了,雪茶喝了两盏茶后,去逗弄被绳索套住的丑宝,“丑宝呀丑宝,你看你越长越大了,师兄都不放心你,把你给困在这里,真是委屈你了。”她伸手顺了顺丑宝要炸开的毛,心里想着,丑宝或许真是不太适合呆在邺阳城里,看来待它再大些,得把它放归山林才行,只不过,她真是有些舍不得!
从商陆的无心医馆里出来时,太阳已西斜,雪茶想着萧卿澜和韩书雪的事情,心里像是装满了石头一般,沉压压的,郁闷至极。
脚步慢悠悠地迈到祥云酒馆的招牌底下,她想起那日便是在这家酒馆碰到了楠竹。
也不知道为何,近来她对俊哥哥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了,似乎也越来越提不起兴致了,或许再让她碰到楠竹,怕是她也不会像上次那般,就算是撞得个头破血流,也要逼问出楠竹他家公子的下落。
进了酒馆,小二对她的印象可深刻了。
捡了金子的爆发户!小二还是非常热情地把爆发户给请上了二楼雅座。
其实爆发户进店用膳是最好的了,吃得不多,点得又多。
不过这次小二失望了,雪茶就点了两盘素菜,一盘荤菜,再配了一小壶酒,让小二拿的是小酒杯,而非大碗。
酒菜上了上来,雪茶吃得食不知味,恰在这时,旁边雅座出来一位头戴玉冠,身着锦衣华服的俊公子。
俊公子鲜少在酒馆里看到有女子一个人闷闷地喝酒,轻笑一声,顿时来了兴致,“小二,过来。”说着人已在雪茶的对面落下了座。
雪茶抬起眸子,不屑地扫了一眼,估摸着是个浪荡公子想要调戏她的,于是不予理会,垂下眼睫,接着闷头喝酒吃菜。
这时小二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请问公子有何吩咐?”他知道这位是邺阳城里顶顶有名的皇家子弟晋王爷,但晋王早前便吩咐过,不许唤他晋王,以免暴露身份,故他以“公子”相称。
“把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再来一壶酒。”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雪茶见来人问也不问她,厚颜无耻地便要在她这个桌面上点菜,她搁下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瞪着来人:“这位公子,旁边还有雅座。”
意思再明白不过,想要点菜,搁旁边桌上便可。
晋王笑意微盛,“这位姑娘,请别误会,我不过是见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看起来是心情不佳,而我恰好也是满腹心事,不如你我共此一桌,喝酒吃肉,共解烦闷。”
雪茶不喜搭理陌生男子,于是道:“我心情很好,不需要与你共解烦闷。”她目光往旁边一撇:“不如这位公子挪挪座位,好让我清静一些。”
晋王却只是微笑不语,目光打量着她。
这位姑娘虽算不得倾国倾城,但五官精致,一双眼睛清亮得像是会说话一般,还有她用膳喝酒的模样,完全不似大家闺秀那般拘瑾,有种江湖女子的豪爽和不拘小节。
晋王是越看越觉得顺眼,这女子有点特别,正是他喜欢的类型。
很快酒菜上了上来,摆了满满的一桌。
雪茶不想理会,只是独独吃着自己点的菜,喝着壶中的小酒。
“姑娘,只当我们是个拼桌的吧!”说着,他将菜盘子往她面前挪了几盘。
面前的菜式虽然看起来极其诱人,但雪茶此刻心情不好,再者说了,她也不缺银子点这些好菜,所以继续不予理会。
晋王笑了笑,也不再劝她,自个儿添了杯酒,开始小饮慢吃。
雪茶一壶酒很快便见了底,她似乎喝得还不太够,于是张口嗓子唤小二:“再来壶酒。”
晋王拿着酒壶伸了过去,趁着她不注意,帮她续上一杯:“我喝不了多少的,我们一道喝便是。”
雪茶看了下杯盏中的酒水,不再碰它,只是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吃。
“臭娘们,我说东你敢往西!”
正在这时,楼下一桌一男一女开始吵闹了起来。
雪茶探头一看,是一位相貌奇丑的男子正在打骂坐在旁边的女子,女子还挨了一巴掌,正捂着被打的脸呜呜地哭着。
晋王也探头观望,他见丑男又喝骂了那女子几声,抬手意欲再打人,他捡起桌上盘子里的一粒花生米,朝着那男子扔了过去。
不时便听见那丑男子“唉呀!”一声惨叫,捂着手背,从坐位上弹跳了起来,边跳连骂:“是哪个狗/娘养的竟敢打老子?”
晋王轻蹙起眉头,心道这人竟敢辱骂父皇,看来是不想活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这本书的可以去看一下我写的完结文《神凰养成记》,不要钱的,是带点悬疑色彩的仙侠故事。还有我下一本要写的《千年公主西芷传》可以帮我预收一下。进专栏可以收藏作者,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