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话很是突兀,曾特听明白以后,知道舒池误会了,不觉看了看周围保持着一定距离的保镖。
他们肯定是听到了这话,否则,他们的脸上不会出现诧异的神色。
而且,那神色明显是在对眼前这个被自己泼水的死女人说,舒小姐,你搞错了。
当日,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女人在有意取笑自己,那就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曾特咬咬牙,“舒小姐,我不管你是装糊涂还是如何,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舒池已经抹干净脸上的水。
“看来小姐对我不仅仅是介意,而且是非常的介意……”
淡淡的声音,轻飘飘的话,还有淡定的神色,震得曾特气焰顿降。
舒池当然不是傻瓜,刚才她试探的话语就是为了确定一下这个气焰嚣张的女人的身份,只不过,女人本身的神色及保镖们讶然的眼神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那么她有什么理由来对自己颐指气使。
曾特仔细打量着这个女人,她的话,让自己不能小觑。
于是,平静下来。
曾特刚要开口,舒池已经起身,眸色也比刚才含了淡淡的冷意,“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走了……”
曾特极力压下内心的火焰,低低道,“舒小姐,麻烦你,我真的,有话要说……”
这回,舒池痛快地坐了下来,“请说吧。”
既然这个女人敢于如此肆无忌惮地违背商裴迪的命令,毫不顾忌地冲进来,那说明她和他的关系应该不一般。
所以,她不应该给这个女人脸色看,虽然她很不识好歹。
依照她对那个腹黑男人的了解,这个女人要么和他关系不一般,要么就是她自己真的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要知道,这个男人,可是对自己的私密事相当看重的男人。
不一般?呵——
她刚才居然两次想到这个问题。
舒池的心里似有尖尖的棘刺划过,竟然是——一丝痛。
重新坐下来的两个人,各怀心思。
舒池又从桌上取了个杯子,自顾倒上水,静静地喝着眼前的水。
曾特望着这个淡淡的女人,居然有一瞬间的闪神。
好一会,她才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包香烟,自顾点上。
甚至,那一刻,她的手有些不听使唤,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深深吸了一大口,她才找到自己的思维。
“你以为,你可以代替姐姐吗?”
沉默了半天,她终于开腔了,平静下来的声音微有些暗哑,话里带着苦涩。
这种苦涩,和舌尖上香烟的苦涩截然不同,后者只是味觉的感触,前者,则是直透心扉的苦,苦到痛楚不堪。
舒池眉间微微一蹙,抬眸,不解,“对不起,我没太听明白……”
舒池清亮的眸子的疑惑不像是装出来的,曾特唇角扯出一丝微笑,“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舒池神情微怔,这个话题很新鲜,摇摇头。
曾特还要说什么,她的手机铃声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看了看号码,曾特脸色顿变。
想了想,还是不情愿地接起来,眼神闪烁之余底气明显不足,“有什么事?”
“曾特,现在离开那里,马上!”
电话里商裴迪命令式的声音清冷,听上去冷漠无情。
曾特心里一抖。
商裴迪喜怒无常,但是在她面前,很少发火,这次,这样的声音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高兴了,而且是,非常不高兴。
曾特心里隐隐后悔,没想到这么快他就会得到消息。
而重要的话,她还没有对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出来。
挂了电话,将小巧的手机放进包里,曾特缓缓起身。
“舒小姐,我再说一遍,你呆在这里,将来,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舒池目送曾特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别墅大门外,仔细地想着她刚才的几句话,莫名其妙。
但是,有一点她是听明白了,这个女人让她离开这里。
当然,不一定就是为她着想,更多的,怕是因为商裴迪吧。
舒池自嘲地笑笑,起身,她房间里的小鸟一定饿了。
不过是刚给小鸟喂上食物的功夫,房间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不用说,是商裴迪回来了。
他动作够快的,舒池想。
果然,西装革履的商裴迪进来,见舒池在悠闲地喂着鱼,直截了当地问道,“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舒池直起腰身,转身看着商裴迪漆黑的眼底。
能看得出来,他是不信的。
于是,她再补充了一句,“她说让我离开这里,怕我受到伤害……”
商裴迪不动声色,凛冽的脸庞不辨喜怒。
突然,他上前,在舒池面前站定,“那么,你想离开这里吗?”
舒池微怔,这个问题,还需要回答吗?
他要是想让她离开,还用征求她的意见吗?就算是试探也不需要这样吧。
显然,这是明知故问。
舒池唇角一翘,“我,听你的……”
这样的话语虽然含糊,但是,效果肯定比直截了当地回答“是”或者“不是”更能让这个男人满意。
如果她说“是”,他多疑的性格不一定就认为是真话;
如同她说“不是”,那么,驳了他的面子,只会让自己不好过;更何况,她现在,必须依附于他。
果然,商裴迪听到这话,眉宇间微微一松,伸手揽住舒池纤细的身体,阴沉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嗯,好……”
一切无需多言,舒池偎依在商裴迪宽阔的胸前,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心底如三月春风拂过,一阵温暖让心底微微悸动,眼前竟然是一阵恍惚。
可惜,这样的怀抱,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所有……
“想什么呢?”
头上传来商裴迪温暖的气息还有淡淡的话语。
“我在想,有多少女人和我一样,在这里偎依过?”
舒池抚摸着商裴迪胸前挺括的西装上那金属质感的纽扣,淡淡道。
貌似无心的话语说出来,没想到,商裴迪一下变了脸色。
他原本揽住舒池的胳膊一顿,随即往前一推,舒池站立不稳,一下倒在床上。
愕然的眼神望着商裴迪,商裴迪刚才温热的眸子瞬间冷却,“不要忘记你的身份……”
身份?
如同一把利刃划开内心,瞬间皮开肉绽,痛得舒池不由自主地蜷起手,紧紧抓住床上的床单,脸色在那一刻也变得和床上的床单一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