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黛原本已经从方自强嘴里听到足够炸裂的消息了。
次日中午之前，盛学屹竟然独自一人来汇报工作。
“大姐，我昨天做了一件事需要向你汇报。”
姜黛好整以暇地看向对方：“你说。”
他赶忙主动告知了昨天方自强是她眼线，并且故意引导他们俩斗起来的事情。
姜黛一边听着，一边用勺子挖着罐头一口一口的吃。
直到慢悠悠地吃了三大块黄桃果肉后，她才开口开始详细询问：
“方自强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盛学屹道：“小夜市的员工的背景……他们本就不是多爱学习或者也就认识几个大字的。
方自强一个看着凶狠的纹身男，每次鬼鬼祟祟地躲起来，不是做什么违反纪律的事情，而是拿出纸笔写写画画。”
“这跟行为就是有问题的。结合大家说过小夜市有眼线稽查的事情……很容易怀疑上。
而小夜市的大伙儿没有怀疑他纯属他平时跟大家在一起太会演还有您之前跟他的恩怨。”
盛学屹解释着自己在小夜市上观察到的情况。
他是没见过姜黛打架的，说起这些事情时，脑海都很难想象到姜黛看着斯斯文文的少女怎么把方自强打的四肢都不能使的惨样的。
姜黛听了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罐头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学屹感受到姜黛带来的压力。
他赶忙回答道：“因为员工职位的分配问题。”
“我去小夜市工作的的时候，您不是交代过要更合理地安排员工们的职位，剔除一些没用的人？”
姜黛点头：“继续。”
“我知道您当初选择让孟望成为他们之中的领头还有让方自强当眼线都是形势需要。
孟望背着您公私不分、滥用职权都是身为管理者最忌讳的。
所以您没有给名副其实的管理身份。
而方自强的素质实则也跟孟望差不多，在汇报消息总是带着私心……”
姜黛道：“分析的不错。”
盛学屹摸不准姜黛此时的态度，总感觉对方过于眼神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孟望如今话语权很重，但本身的一些陋习不适合管理层。
但要是直接降职，他肯定不会服气的。”
姜黛颔首：“所以你借机让孟望跟方自强闹起来，好让他们犯错误，这样就可以把孟望移出管理层？”
盛学屹点头：“是的。我是觉得这样对外也不会让人觉得是在卸磨杀驴。”
说着拿出一份手写报告。
“这是我这些天在小夜市认真了解后评估的小夜市员工的各个员工的工作能力水平。
其中有几个能力不错的可以培养晋升成管理人员。”
盛学屹把自己想说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小夜市的这个“人员调动”很科学，是他充分把所有人的文化程度、能力、优缺点都罗列出来后得到的总结。
但是……
他津津有味地说着自己整理分析的文件内容，抬头看向姜黛，见她沉默地用勺子敲打着手里的罐头玻璃瓶……
那眉宇间没有满意的意思，相反还很是不满。
“这个方案您不满意？”盛学屹有些慌了。
姜黛放下手里勺子起身，眼神认真地盯着盛学屹。
“方案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姜黛道，“不过……”
盛学屹深吸了一口气，等待审判一般。
“不过盛学屹，看来你还没懂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下属呢！”姜黛道。
姜黛的口吻很严肃，盛学屹一下都慌了。
此刻怎么盘都没盘出姜黛的说的这话什么意思。
“我之前说过，我总是对你帮助是因为你上辈子积德了。
这话太玄乎了，你也可以理解我把某个人的情谊报答在很像他的你身上。”
“但那情谊再多，感情对我来说也是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盛学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忽然扯到这上面来了？
不是？！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姜黛对他的不断帮助，原来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魅力，而是托了某个跟他很像的人的福。
“所以您是把我当做某位前辈的替身吗？”盛学屹没控制住脱口而出。
虽说，他也不会自作多情到觉得自己魅力多大让姜黛沉迷其中，所以无线付出。
这个真相让他心里莫名的委屈难受，更让他没脑子思考自己到底这次的事情犯了什么错。
“这个……”
姜黛被他问的都快忘记要说的话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这情谊我对你容忍度增加了。
也因此你这次犯的问题，我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
盛学屹原本脑子就因为替身一片混乱，作为学霸的他此时此刻是更加理不清楚姜黛的意思的。
“至于你犯了什么问题，你自己去想去！”
姜黛说完，就开始赶人了：“走走走，我忙着出门呢。”
“好。”
盛学屹慌乱地答应，跟着姜黛出了屋子，然后茫然地傻站在门口。
……
“小盛，你怎么还没去小夜市上班？”
隔壁奶奶张婆子出来到泔水瞧见他傻站在好奇询问道。
盛学屹道：“张奶奶，我马上就去了。”
“你这是被小黛训斥了？”张婆子一眼就看出盛学屹的不对劲。
明明刚刚出门还神采奕奕的，现在就像是枯萎了一样。
不只是被训了，而且是发现自己身为替身的事实。
盛学屹看向张婆子询问道：“张奶奶，姜黛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让张婆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回想着跟姜黛认识的经历。
从把她错认为是不小心沦落到混乱棚户区的小白兔，再到对她能力的惊叹和害怕……
之后甚至因为她愿意让阿峰跟着她做事的事情，她怨过姜黛助纣为虐。
但过了不久，她发现姜黛并没有带阿峰这种人赚钱，又没多久阿峰就犯事被抓了。
张婆子如今回想阿峰母亲跪求姜黛时，姜黛冷血拒绝的样子……她才知道，或许一把年纪的自己又看走眼了。
那些一肚子坏水的，她才不会真的去帮。
“她是一个很厉害也很有深度、让人看不透的人。”张婆子感叹地道。
“因为她的镇的住场子，棚户区比曾经安全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