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有一瞬间的错愕,呆站在原地。
莫安然抬起头,与陆尔四目相对之后,他站起了身,慢慢的走到了陆尔的身边。
陆尔往后退了一步,莫安然却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
陆尔正疑惑着,莫安然已经伸手,开始轻柔的给她擦着头发。
“安然,你放我走吧。”见莫安然似乎不再那么冲动的样子,陆尔试探性的对莫安然说道。
莫安然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就自动忽略了陆尔的话语。
“安然……”陆尔抬起头,与他对视。
“你难道想关我一辈子吗?”陆尔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对。”莫安然低头看着她,“我会关你一辈子,直到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为止。”
莫安然说着,将手里的毛巾重新塞回陆尔的手里,然后自己去衣柜前,拿了睡衣去浴室了。
陆尔颓然的坐在床边。
她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若是别人,她可以想很多的办法去对付,就如之前的金贵,她可以毫不留情的就伤了他。
可是,现在困住她的人,是莫安然。
是那个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的莫安然,是那个她曾经毫无防备信任着的莫安然。
“宝宝,我们应该怎么办……”陆尔小声的呢喃。
许临,你快回来吧。
陆尔的心里在默念着。
不到半个小时,莫安然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光着上半身,露出精壮的小腹,头发还湿哒哒的往下低着水。
莫安然随意的拿出毛巾在自己的头发上随意的一擦,然后就往陆尔的方向走过来。
经过下午的事,陆尔已经对莫安然心存恐惧,她瑟缩的往后退着,直到到了床的最边缘。
看着陆尔眼里的恐惧,莫安然的步子微微的顿了顿,他垂下眼眸,隐藏了自己的哀伤。
他沉默不语的上了床,然后躺进了被子里。
莫安然背对着她,陆尔看不清他的表情。
“过来睡觉。”莫安然冷淡的对她说道。
陆尔微微一愣,然而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莫安然已经起身将她的身子揽了过来。
“你……”陆尔紧张的看着他。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莫安然在她的耳边说道。
陆尔将手紧紧的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莫安然将下巴抵在陆尔的脖颈间,等她安静之后就沉默不语。
被莫安然抱住了身体,陆尔一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莫安然到底睡没睡,他们就维持了这个姿势直到半夜。
见耳边已经传来了莫安然均匀的呼吸声,陆尔轻轻的推开他,然后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走到门边,试图打开房门。
可是门锁还是一动不动,陆尔泄气的将头靠在门上。
而这个时候,床头灯却突然亮了起来。
莫安然坐在床边,眼神定定的看着她。
陆尔吓了一跳。
莫安然阴着脸慢慢的走过来。
“安然……我……”陆尔的心里一片慌乱。
然而莫安然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过来牵起了陆尔的手,再次将她带到了床边。
“我说过不会碰你,但是你也别想逃。”莫安然淡淡的说道。
陆尔再次被莫安然拥着躺在了床上。
陆尔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她精神紧绷了半个晚上,也已经是困到了极致,她看着黑夜里的那盏台灯,着眼睛,逐渐逐渐的进入了梦乡。
确认了陆尔已经熟睡,一旁的莫安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闻着陆尔身上的味道,手中的力度越发的紧了些。
莫安然抬起头,在陆尔的侧脸上落下深深的一吻。
“晚安。”莫安然轻声的说道。
凌晨的风正在窗外肆虐,夏天到了,夜晚的时间更加的短了些。
陆尔醒来的时候,莫安然已经不在了。
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早餐,因为怀着孕陆尔睡得很沉,甚至都没有听到莫安然离去的声响。
临近孕晚期,陆尔每天上厕所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莫安然为她准备的洗漱用品发呆。
牙刷与莫安然是同一个款式,只是颜色不同,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陆尔叹了口气,挤上牙膏对着镜子刷牙。
可能是不习惯牙膏的味道,陆尔刷牙的时候一阵干呕,她迅速的漱了口,却还是没有挡住那种想吐的感觉。
陆尔捂住嘴,匆忙的走到马桶前。
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强烈的干呕过后,嘴里开始吐出猩红的血沫。
颜色越来越浓,到最后,全然都是鲜艳的红色。
陆尔无力的慢慢的蹲坐在地上,感受着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
陆尔第一个感觉就是四处搜索着自己的药瓶,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却还是强忍了下来。
那是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她再怎么样,都不会再吃了。
陆尔生生的熬着那种蚀骨的疼痛,越是隐忍,就越是疼得清晰。
胃里的灼热一波一波的蔓延至她的脑海里,让她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而这个时候,那种强烈的头疼也慢慢的席上来,陆尔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手捂着自己的胃部,一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陆尔挣扎着爬起来,只是这种晕眩的感觉让她连站立都变得困难,随着她的一个踉跄,洗手台上的玻璃杯被她打翻在地上。
这样的响声惊动了一直在外面候着的王姐,王姐打开门,看见了躺在洗手间地板上的陆尔。
“陆小姐,这是怎么了?”王姐惊慌失措的跑到陆尔的身边,在看见陆尔嘴边的血迹的时候,王姐惊恐的快步走出去对着楼下大喊。
“少爷,少爷你快来呀。”王姐喊着坐在客厅里的莫安然,“陆小姐出事了!”
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莫安然听到王姐的喊声,立马放下手中的报纸,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了楼梯。
“陆尔!”莫安然走进房门,看见了陆尔触目惊心的样子。
“陆尔,你怎么了?”莫安然走到陆尔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此时的陆尔,早已经没有了正常的感官意识,头痛欲裂和极度的胃疼已经完完全全的摧毁了她的意志。
真正痛的时候,是喊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