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客栈的时候,米若卉已经给谢菀宁针灸完了,经过针灸,谢菀宁的脸色倒是正常了不少,洛婳胭又一趟一趟的将热水拎入房间中,加上药材之后,浴桶里的水渐渐变成了浅浅的褐色,谢菀宁坐到水中,感觉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舒服的她直想叹气。
谢菀宁看了看洛婳胭,说到:“洛婳胭,我不会感谢你的,这是你还给我的,我们的竞争从现在才真的开始。”
洛婳胭看了看谢菀宁,转身走出了房间:“好。”
一个好字,比她之前撂下的任何话都要简单平静,可是谢菀宁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刻开始,洛婳胭才是真的放下了两人过去的点点滴滴,再也不会对自己顾念旧情了。
谢菀宁心底涌起一丝说不清的失意,她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生病时候的脆弱罢了。
走出房间,洛婳胭恰好遇到沈子文和陈良木从尘王爷房间中走出来。
沈子文看到洛婳胭愣了一下:“胭儿,你怎么在这里。”
洛婳胭笑着摇摇头:“没事,出来透透气。”
想到谢菀宁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沈子文只当是两个姑娘又吵架了,于是拍了拍洛婳胭的肩膀:“天气太冷了,赶快回去休息吧,王爷已经想到办法了,明天一早告诉你们。”
洛婳胭甩了甩头,感觉有点头晕,只当自己是太过于劳累了,于是不甚在意的返回了房间。
经过一夜的休息,谢菀宁已经完全康复了。
一大早,所有人就都聚在了后院中,尘王爷依然是一身白袍,身披白色狐狸毛披风,站在风中意气风发:“诸位,最近咱们接连被不明人士袭击,虽然没有受到什么重创,但是却也让人不堪其扰,所以本王决定,咱们就地分成三支队伍,分头赶往北方。”
随后就是分组,这时沈子文才发现,洛婳胭竟然不在队伍中。
米若卉解释:“昨天晚上胭姐姐着凉,感染风寒了,现在正在房中休息。”
听到这话,尘王爷几乎没有半分犹豫的说到:“既然这样,就不用管她了,且让她在这里好生休息着,养好病再追过来就是了。”
米若卉几乎用上了她最大的勇气说到:“王爷,属下今天就可以治好胭姐姐,不会耽误行程的。”
尘王爷不太在意:“准备一下,午后出发,到时如果她能完全康复就跟着一起。”
米若卉用力点头,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治好洛婳胭。
各自分组准备的时候,米若卉急匆匆的找到谢菀宁:“谢师姐,有劳你跑一趟去帮忙抓点药回来吧。”
谢菀宁明白这药是抓来给洛婳胭治病的,于是果断的拒绝:“我很忙,不去。”
米若卉有些着急:“很近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再说,如果不是昨天为了给你治病,里外忙活的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冷风,胭姐姐也不会生病。”
谢菀宁弯了弯眼睛微笑着说:“那也不是我求她的,她自愿帮我是她的事情,现在她病了我没有理由去帮她,再说了,如果她因此不能继续往北边走,她还得好好感谢我呢。”
谢菀宁也是昨天夜里泡在药汤里面的时候,才迷迷糊糊想起来,洛婳胭以前曾经对她说过自己莫名的讨厌甚至于害怕北方的事情。
米若卉从未见过这么翻脸无情的人,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到话说。
谢菀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仔细想想,洛婳胭她实在也没有理由来帮我,这么说就是故意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生个病好不去北方,这么说,我还被她利用了,所以我说啊,你也不要再忙了,免得坏了她的好事,最后她还得埋怨你。”
米若卉知道谢菀宁是不会帮忙的了,可是她得立刻去给洛婳胭针灸,如果去抓药再回来那是绝对赶不及在午后离开的。
但是此刻所有人都在忙碌,沈子文也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忙前忙后,实在不方便去麻烦他。
就在米若卉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在她身后传来许蓝衣冷清的声音:“需要什么药,我去抓。”
米若卉面色大喜,立刻将写着药材的纸递给许蓝衣,连连道谢:“谢谢许师姐,真的太感谢您了。”
许蓝衣低头看了看纸上的纸,轻轻嗯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开了。
米若卉也不再搭理谢菀宁,快步跑回房间去给洛婳胭治病了。
此时,洛婳胭正闭着双眼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米若卉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洛婳胭,反而又在洛婳胭的枕侧点燃了一根粉紫色的细香,没有任何烟雾也没有任何味道。
等到米若卉给洛婳胭针灸完又放到了药汤之中后,才满脸疲惫的走出了房间,昨天夜里为了让谢菀宁好好休息,她才点了一只安神香,谢菀宁和洛婳胭睡着之后,她自己却几乎没这么睡着,一大清晨她去叫两人起床的时候,才猛然发现洛婳胭也生病了。
再加上刚才全神贯注的给洛婳胭施针,她几乎已经透支了自己全部的体力。
米若卉一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沈子文,方才他一直在和王爷商讨接下来的事情,好不容易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他就立刻赶来探望洛婳胭了。
沈子文一见到米若卉就问了起来:“胭儿怎么样了?”
米若卉回到:“我已经给胭姐姐施了针,现在她正泡在药汤中,我正要去再打些热水回来。”
说着,米若卉举了举手中拎着的空桶。
沈子文点点头,很是感谢的说到:“辛苦了,我去打水吧,你也回房休息吧。”
说着,他接过了米若卉手中的空桶,前去厨房打水。
打完热水返回来,将水递给米若卉的时候,沈子文想起了一个事情:“对了,午后胭儿可以康复了吗?”
米若卉犹豫的摇摇头:“我不确定,按照这个治疗方法,最好的情况是午后胭姐姐就能康复,最坏的情况,得到了夜里她才能康复,都怪我医术不精。”
沈子文表情有些凝重:“你先去吧,我想想办法。”
沈子文离开这里,立刻找到了向一竺,乍一见到沈子文,向一竺有些高兴:“子文,你来了。”
沈子文连寒暄都没有,直接开口说到:“一竺,是这样的,胭儿病了,虽然已经治疗了,但是不一定能赶上午后离开的时间,你的医术我是最放心的,所以想劳烦你去看一下她,看看有没有办法让她立刻好起来。”
向一竺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洛婳胭?”
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这次两人即将分头行动了,沈子文是专程来跟自己告别的,可是没想到满心欢喜最后他却只是为了洛婳胭那个贱丫头来的。
沈子文却没有理解到向一竺心中的弯弯绕绕,还一脸诚恳的说:“是的,一竺,这件事情我思来想去只有麻烦你了。”
向一竺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说出什么刻薄的话来,最后只是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我没办法,我也没时间。”
见状,沈子文再迟钝也明白向一竺是真心不愿意去了,这种事情也不能强迫,他也只好就此离开了。
就在沈子文走后,谢菀宁才从回廊的柱子后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刚才她是准备去后院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带着路上用的,没想到一走到这里就看到沈子文来了,因为她现在和洛婳胭的关系非常恶劣,所以她也不愿意这么单独的和沈子文见面,于是她就躲了起来,没想到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场好戏。
看到谢菀宁之后,向一竺的表情有些难看:“你看到了。”
谢菀宁笑笑:“嗯,我都看到了。”
向一竺咬咬牙:“不准说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撂下这句狠话之后,向一竺转身回房。
谢菀宁立刻说道:“我能帮你,我也恨她。”
向一竺犹豫了一下转过身:“你什么意思?”
谢菀宁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随后开始讲述她的故事:“我和洛婳胭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刚来训练营的时候只有六岁,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照顾,可是没想到她是个白眼狼,两年前我原本准备和她一起携手离开训练营,没想到她却暗中陷害我,幸亏我运气好,她失败了,最后我离开了训练营,她却被留在了那里。”
“没想到她却因此更加恨上了我,这次她进入尘王府就不停的找我麻烦,还借着沈子文的关系在北寒苑里耀武扬威的。”
见向一竺的表情还有些怀疑,谢菀宁冷笑说到:“不然你以为,凭洛婳胭的能力本事,凭什么能一次又一次的得到尘王爷的青睐,明明她每次都犯了错误,可是却从来没有受到惩罚还能继续风风光光的去执行任务,还不都是沈子文从中帮忙的吗?”
这是谢菀宁的杀手锏,也是最后一根稻草,听完这话,向一竺也不再去思考谢菀宁话语中不合理的地方,管她是真是假呢?只要能除掉洛婳胭,谢菀宁到底是人是鬼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们共同的敌人是洛婳胭就够了。
就这样,各怀鬼胎的两人结成了一个极为薄弱的同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