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核对账目?只怕是要满篇的错账,还是我来吧。”
楚晟睿扶着萧晴坐在桌边,话中的口气不算太好,但是动作还算温柔,萧晴也注意到了他的这点别扭,没再说什么。
楚晟睿的执行力倒是很强,只要说到必然做到,抱着账本就开始核对,看也不看萧晴一眼。倒是萧晴不错眼地盯着楚晟睿,一点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这可和平常的萧晴有些不同,她现在脑子里全然没有了旖旎的想法,盯着楚晟睿想的也是怎么解决眼前这样尴尬的处境。
“要不带回去做吧,这一个月的账不好算,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
萧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说的话,但是最终说出来的也只有这一句。
“这账目清楚,用不着带回去。”
楚晟睿是不想把账拿回家算的,他本是想到铺子和萧晴说说话,现在倒觉得还是家里是个好说话的地方,出来以后可就不是自己原来的计划了。
萧晴也没再说什么,只坐在一旁看着他。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宁静了,不去想自己的生意经,也不用顾虑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哪怕摄政王也许离他们只有几尺的距离,在这小小的空间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任谁都找不到他们。
“前几日……是我的不是,还得向你赔礼。”
萧晴本以为在这件事上,楚晟睿是一定不会道歉的,结果这人还给她来了个出其不意。
“你……”
萧晴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回答,有故作轻松的原谅之词,甚至还能说出一番安慰对方的话,毕竟罪魁祸首也不是楚晟睿,要怪也只能怪顾渊那个畜生。
可是这样的回答让萧晴觉得疏离而且委屈,她还是不想在楚晟睿面前戴上自己的假面。不过再多的委屈和伤痛也不好在对方的一句道歉下继续表现,萧晴不想让楚晟睿为自己难受,所以除了无言也毫无办法。
“你说的对,之前种种不重要,也不需要去探寻,只要以后你在我身边就好,无论是顾渊还是李渊他们都不可能是你身边的那个人,因为你身边只有我。”
顾渊这话说得霸气,言语中还藏着狠厉,让萧晴有些愕然,更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错不开眼,虎落平阳也依旧是猛虎,直到他归山的那一刻,也许众人才能知道他的厉害。
“好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说实在的,楚晟睿刚才的那段话让萧晴有些抑制不住的浮想联翩,什么叫自己的身边只有他?这是不是代表着楚晟睿对自己的接纳?
她暗笑了一声,在他身边的人会有很多身份,不知道他给自己留的位置到底是哪一个,而在真相来临之前,自己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不如做好手头的生意。
“严一已经回去了?”
她实在不想和楚晟睿就刚才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至少现在还不到时候,只能问了点别的把这个岔打过去,却没有看到楚晟睿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嗯,我和你一起回去,也不需要他做什么。”
严一虽然平时不声不响绝对安静,但是电灯泡还是不好当,他总不可能是完全透明的,有他在,楚晟睿肯定没有办法好好和萧晴说说心里话,还是把他支开比较好。
“那……我们还要离开这个村子吗?”
萧晴看着楚晟睿手里的账本,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现在我们也有了合适的理由,顾渊这样纠缠我,对我们家也很不利,不如把一切都推到这件事情上,反正只是个借口罢了,不管什么理由总得让他们念叨几天。”
楚晟睿也曾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当他坐在铺子的门槛上,看见萧晴的身影从远处走来,阳光给她的身影嵌上一层柔软的光环,他便觉得这辈子都走不掉了。
“不走了,这里的阳光很好。”
“什么?”
萧晴皱着眉,难道是她听错了,楚晟睿怎么会说出这样文艺的话来?
可是楚晟睿只重复了一遍不走了,然后埋头在账本之间,不再多说什么。萧晴不知道楚晟睿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好问。
走与不走都有些道理,城里的铺子萧晴也舍不下,若是楚晟睿不走倒是给萧晴省了不少事。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直到楚晟睿把账目都对完才关了铺子一起回家。
回到家里吃过了晚饭,萧晴就拿出了葡萄、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冰糖。楚奶奶教给萧晴的是米酒的酿造方法,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家里的老人酿葡萄酒,可没有这么费劲的。
只用了一些冰糖和葡萄,酒曲酵母一类的东西统统没有用到,酿出来的葡萄酒色泽纯正,香气袭人,虽然没有什么酒味,但是果汁的味道最让人喜爱。
这个时代烈酒不少,要是在这上面动心思,只怕萧晴怎样也比不过那些酿了一辈子酒的人。葡萄酿只是胜在新意和稀罕,这东西也只有皇宫里才能得见,寻常百姓看上一看都困难,更别说买回家去。
若是葡萄酿真的成了,不管味道如何,都会受到百姓们的追捧。萧晴是把买家的心思都摸透了,所以做这事情的时候也没那么上心,只想着早点做出来。
寻常的米酒最快要七天酿出来,葡萄酒一般是要半个月左右,而且对于温度还有一定的要求。萧晴又没有一个恒温的地方可以供葡萄酒发酵,心中正有些着急,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空间。
楚晟睿只看她吃了饭后就闲不住,一会拿出一串葡萄,一会又融了一些冰糖,反反复复地调和储存,抱着个坛子走来走去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你这坛子里是什么?”
虽然楚晟睿也道过歉了,但是萧晴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忙于生意却不和楚晟睿说一句话。要不是楚晟睿主动和萧晴搭话,说不定他们今天一天都再也没有什么联系。
“葡萄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