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再需要了。
无论是他的衣服还是他的人,即使对他仍残留着些许的留恋,但每每想到从前的事再加上她的病,白伊然还是无法放下。
她真的宁愿冷亦琛以为她已经死了。
“你恨我吧。”冷亦琛看着窗外的飘雪,这原本该是白伊然看到的场景。
去年下雪,她在他的身边堆着雪人,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她的幼稚。
“嗯。”白伊然轻轻张着嘴,语气更加平静:“现在,不,不恨了。”
的确不恨了,而且也恨不起了。
她的日子已经开始按小时过了,她不想她化成灰以后也被这些折磨。
而冷亦琛不同,他有更好的未来,更不必把心思再放在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身上。
冷亦琛握着拳,蹲了下来,与白伊然平行着。
他的手抚向白伊然,却又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
这一幕,与当初白伊然对他如出一辙。
千言万语,冷亦琛却不知从何开口,他眼眶通红,语气也开始颤抖:“对不起。”
白伊然感受到他的变化,却只是忍住心中的酸涩,控制着舌头,极力清冷的说道:“我,说了,是我欠,欠你的。我已经,还了……我们不,不要再有,任何牵,牵扯了。”
“放,放过我,让,我自由的,过完剩下,的日子……”
剩下的日子,她还有多少剩下的日子。
白伊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不掺杂着感情。
冷亦琛握住白伊然冰凉的手,她的手不再像从前那样温暖柔嫩了,这也不断的刺激着他本就疼痛的心。
“伊然,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冷亦琛头抵在白伊然的手上,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眼泪。
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已经不止一次为白伊然哭了,偏偏每次都忍不住。
以前……
白伊然的眼泪终是没忍住,颗颗热泪滴在冷亦琛的额前,滚烫的如同烧进他心中的火。
“以前……你说,你恨不,得我死……”白伊然抽噎着,几年的委屈如同泄洪一般全部化作眼泪流了出去:“我,我不想,死的……哪怕,你,不爱我,我也……没想过死……但是,我,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会死了……我觉得,你应该会,高兴……”
“不……”冷亦琛将她抱在怀中,如同对待珍宝一般:“不,如果可以,我会用我的命换你的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你死!”
“没,没用了……”白伊然紧闭上了眼睛。
她爱的太累,他爱的太迟,他们早就在最好的时刻错过彼此了。
现在的挽留不过是给以后多加几年的心理负担而已。
冷亦琛不肯放手,却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面对白伊然的离去,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但是他不想像许琏说的那样,为了那一点自尊心一次次伤害一次次抛弃白伊然。
从质疑自己是不是爱上了白伊然开始,她就已经深深在他的心中扎了根,若要拔去,那便是将整个心都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