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那抹亮眼的银月光,眉妩就那么呆呆望着池慕寒和另一个女人相拥而抱的情景。
这种场面,也不是没见过,但再次碰见,她的脚仍是像灌了铅似得,不管是往前,还是后退,都是一步也挪动不得。
池慕寒敛了下眉,扶着怀中女人站稳后,一扭头,就对视上了包厢门口的眉妩,她面无表情地凝着自己,轻蹙着眉,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唇瓣一张一阖,想说些什么,可终是什么都没说。
眉妩想想,自己还真是讨人厌。
明知是萧怜儿把池慕寒约出来的,她还偏偏迎头直上来“抓奸”。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在池家护城河那里有偷溜的意思,反而,勇气可嘉的迈出一步,直面惨淡的人生。
眉妩挽起灿烂的微笑,向他们走去,“池公子,真不好意思呢,我也是有点胸闷,就出来溜达溜达,没想到外面的空气比屋里的还要糟糕。”
萧怜儿嘴角敛着有恃无恐的淡笑,眉眼之中尽是嘲笑。
看着萧怜儿那得意的表情,眉妩是真的很想教训她,但碍于池老爷子就在这,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捏了捏手掌,强自把怒火压下,面上平静无澜地问道:“萧小姐,你可知为何我觉得闷?”
“难不成沈小姐的哮喘又犯了?”
萧怜儿心底当然清楚,但她偏偏佯装不解,清冷地笑着回道。
“哎……我还以为萧小姐是多么聪明的女人,没成想这么蠢啊。”
眉妩还故意把那个“蠢”字加重了的音量,让萧怜儿猛地皱眉,暗暗瞪着这个不礼貌的女人。
见着池慕寒隐有不悦,那是自然的,她这么肆无忌惮地骂萧怜儿“蠢”,他肯定不开心。
可,现在她真的不吐不快。
再转眸,看着萧怜儿那张足以令每个男人魂牵梦萦的女神脸。
“萧小姐,你明知池公子是我的老公,今天又是作为池公子大哥女伴的身份和我们一家子共进晚餐,可是就那么一门之隔,你转身就背着我和池大哥,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我的老公。啧啧……萧小姐,你的行为作风真的不检点到足以污染这里的空气。”
萧怜儿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果然被她三言两语就气得小脸发白。
池慕寒的眉头也是越沉越深,可,没有还没说完,脚尖一转,就面向池慕寒。
“虽然萧小姐行为不检点,但是都是池公子你给了她不检点的机会。一个巴掌总是拍不响,是不是?池公子,知道我最讨厌什么男人吗?就是像池公子这种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如果,你对我的承诺只是个屁,那我真的当初你能闭上你的嘴,别放!”
眼见池慕寒的眸色一寸一寸暗下去,显然,她刚才已把“不知天高地厚”发挥得已是淋漓尽致,不过,把这两人骂了够,也算是酣畅淋漓。
紧接着,耳畔划过男人低冷的声音,“骂够了没?”
“骂是骂够了,现在手有点痒。”
“想打人?”
眉妩就那么直视着他怒气四射的双眸,大胆地说了个“是”。
沈眉妩胆子的确是肥,哪怕她也不敢在池慕寒面前这么横,池公子这样的人,跟他对着干,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又一阵冷风刮过,几片金色树叶被风刮下,在空中大专,又终于尘埃落地。
眉妩应激性地打了个寒颤,下一刻,带着男人温度的西服就落在了她肩头,怕这女人脾气一上来就甩他衣服,这次,他双手按在她肩头,“要打,回去让你打。”
在剑拔弩张到极致之时,男人突然放低了姿态,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萧怜儿看在眼里,妒在眼里,他对沈眉妩的到底是责任还是爱?
这一刻,她竟无法分别。
她冷的时候,他冷眼旁观,而沈眉妩稍一冷,他就给予她所有的温暖。
这一幕,被跟在眉妩后头出来的池仲尧尽收眼底,他指尖夹着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白烟雾,望着站在许愿树下的三个痴男怨女,嗤笑一声,“二弟,外界早有传闻你是妻管严,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妻管严,有什么不好?有的人想当妻管严,也没机会,是不是?”
他揽臂把眉妩环住,对她的宠溺毫不掩盖。
说罢,就搂着眉妩进了包间。
门外,只剩下尴尬的萧怜儿看着池仲尧,在冷风中兀自瑟瑟发抖。
“怜儿,被我看上是你的幸运,知道么?”池仲尧一步步朝萧怜儿走过去,高大的身形在她脸上投下一道影,叼着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萧怜儿的下巴,猛然,用力捏住,“但是,很明显,你不珍惜这份幸运。”
“仲尧,我坦言,以前我的确爱过你,可是,你离开了三年,我对你再已无从前的感觉。”
在女人脸上的手指又紧了紧,“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是现在爱的人是慕寒喽?”
萧怜儿吃痛,蹙紧了眉,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苦于力量太弱,怎么也挣脱不开他。
“仲尧,不要这样,感情这回事不能勉强。”
男人就着厚重料子的西服傲立于冷风中,头顶那抹月色把他脸部轮廓刻画的越发清晰,他鹰眼一深,就把女人抵在粗糙树干上,口气越发冷冽。
“感情这回事真的不能勉强么?如果真的不能,你当初又何必择我而弃慕寒?怜儿,到底你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只爱权势的女人。”
池仲尧又阴恻恻地勾起唇,镜片底下的光精锐无比,让萧怜儿不寒而栗,“怜儿,像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你觉得慕寒还能要你么?”
又一阵冷风袭过,吹得树梢沙沙作响,也吹得她一阵阵打着寒颤。
她心中又恼又惧,胸口微微鼓动,但还是抬高了眉,高傲地瞪看着池仲尧,“他要不要我,那也是他和我的事,何须池大公子来管?”
“我们上过床,你说,到底轮不论得到我管?”
萧怜儿被他一激,面色顿时烧红,但她强自镇定,“那晚是你趁虚而入。”
“是我乘虚而入?你怎么不说是你更爱我这个风光体面的池大公子,或者说你不甘寂寞?在我印象里,我那个弟弟一直不曾碰过你,好像说是他那方面有问题,不过现在看来,并非他那方面有问题,而是你萧怜儿对他的吸引力不够大而已。”
他的言语尖酸刻薄,让她一回忆起他们过往时,就觉得羞愧得无地自容,更多的是被戳穿后的怒火中烧。
她一边贪恋着池慕寒的温存,一边向往着池仲尧的金钱权势。
贪得无厌也好,酒后放纵也罢,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池慕寒才是池家的继承人,那才是她要的男人。
“仲尧,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理由都好,不过就是一yè情而已。”
“一yè情?那要不要再来回忆一遍?”
池仲尧眸子一按,旋即贴身欺上,欲对她图谋不轨。
面对这样的池仲尧,萧怜儿一咬牙,眸色一红,就愤懑抬起手,向他脸上扇去,但池仲尧身手敏捷,截住了她迎面而来的手,狠狠掐住她的手腕。
“怜儿,三年不见,你这姿态高得让我想折断你,知道么!”
被彻底激怒的池仲尧,沉凉狠辣的嗓音从喉头迸出。
下一秒,男人就发狠似得吻住她唇。
萧怜儿自是不愿,不断地躲闪,委屈的泪含在眼眶里,“池仲尧,你放开我!”
“信不信我在这里再把你bā光了干一次,让我那个好二弟再看一次?”
萧怜儿心底狠狠一痛,泪水决堤而出,她不容羞辱,赶忙要推开他,但被这男人纠实的臂肌束缚着,难以动弹一分。
“池仲尧,你混蛋!”
“萧怜儿,如果你不是被池慕寒看上的女人,你以为我能多瞧得起你?”
池仲尧就那样把她抵在树干上,狠狠侵犯,萧怜儿想大叫,但被他用手封住。
他恶狠狠道:“怎么,过了气的影后想以这种方式再上报纸头条么?”
穿着单薄裙子的女人,背部在粗糙的树干上摩擦着,皮肉皆痛,萧怜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被池仲尧糟蹋了,更何况他权势地位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萧怜儿眼泪横流,“呜呜”地凝视着他,意思在说,只要你放开我,我就不再叫。
等他将手挪开,萧怜儿含着泪花,勾唇冷笑,“池仲尧,我萧怜儿要的男人必须是最优秀的男人,你现在是什么?”
“你觉得我这次回来为了什么?”
男人一记冷声,就让萧怜儿浑身一震。
他优雅笑着,甩开了萧怜儿,“萧怜儿,别说机会我不给你,等我从池慕寒手中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之后,哪怕你给我舔脚趾,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萧怜儿以前就是不相信池慕寒,觉得池慕寒这辈子都没法咸鱼翻身了,才让她失去了所有。
这次,她一定坚定地把宝压在池慕寒那一边。
“池大公子,等你取代慕寒之后,再来跟我说这个吧。”
萧怜儿看着男人那双狠毒的眼角捻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就见他转身离开。
总算,那个男人被他激怒离开。
她捂着心脏口,一颗心仍因骇怕而跳动剧烈。
她必须在去美国之前,把池慕寒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