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男弟子刚跨过门槛,便向顾笙寒行礼。
而顾笙寒正忙碌着誊抄些什么,之前并未察觉到有人到来,直到对方发出声音才知道。
抬头,看到是认识的人,顾笙寒有些诧异,原以为黎千烬都已经忘了这件事了,没想到还记得。
“嗯,你好,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为好。”
“在下李俞。”
鲤鱼,挺不错的名字。
“哦,原来是李师弟。”李俞的身份应该是外门弟子,虽然不及内门,但也不该如此恭谦的站在距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
“李师弟不必拘束,虽然来了惊游宫,但以后日常还是一样,就是进来惊游宫的其他弟子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一时找不到人,一些琐事就要麻烦李师弟自己了。”顾笙寒本是看到李俞特别拘束,就想让他放松一下。
却没有想到,这句话让他更加如临大敌了。
“不麻烦,是大师兄严重了。”
这么胆小的吗?
之前在练武堂听他更别人嗑唠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啊,而且他们现在这个距离聊天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顾笙寒便起身,想走过去,距离李俞近一些。
可却没有想到,在他沿着桌子边缘走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碰!”
砚台砸在了地上,顾笙寒的衣服上也沾染上了一些墨汁。
这个就很尴尬了,而且在自己身上还没有什么可以擦拭的东西。
就在顾笙寒左右为难时,原本还站在远处的李俞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并且还半蹲下的捡起砚台。
“等等!”顾笙寒想制止李俞的动作,可是已经晚了,李俞已经用手捡起来了。
捡砚台,这本是一件小事,可要是徒手捡起来的话,不小心沾染到墨汁,可是不等个十天半月是洗不掉的。
这等事,在太虚门,是人人知道的事,不过刚刚顾笙寒着实是没想起来,才想擦一下,可李俞就算他没有想到,但他也犯不着自己去捡起来吧?
“这等事,你不该做的。”徒手捡砚台,哪怕是杂役弟子都不会做的事,可这个人似乎他从一开始态度就有些奇怪。
“无妨,能帮到大师兄便好,大师兄请在此等待片刻,我立刻去拿清洗之物。”
“这是杂役弟子该做的事。”
虽然在这样的门派中不该有三六九等之分,但有些事情是避无可避的,权利最大的是掌门,次之是长老,再往下便是内门弟子,再下外门,最底层是杂役弟子。
就好比在一个家族中,内门弟子是尊贵的嫡系,而外门则是旁支,杂役弟子则等同于下人。
此时李俞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微不足道,但却多增了顾笙寒的怀疑。
“而你是外门弟子,放下它。”说这句话,顾笙寒便想测试一下,如果这个人是为了讨好他才这么做的,那他的命令他必须听。
可偏偏李俞并没有听他的话,“惊游宫中没有杂役弟子,这等事自然不敢劳驾大师兄,所以还是我来吧。”
那看来
李俞说完便想起身离开,可顾笙寒快他一步,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砚台。
“对不住了,李师弟,刚刚我手滑了。”
最烂的借口,可李俞却是没有丝毫指责,反而老老实实地去捡砚台,这让顾笙寒的怀疑更多了些。
再加上之前的种种异样,让顾笙寒觉得,太虚门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而黎千烬刻意让他就在这里,可能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什么。
那么,他能获取消息的渠道便只有一个了。
在李俞捡起砚台时,顾笙寒走到了门口,关上门扇,并且刻意的守在了门前。
“对不住了,李师弟,我并无恶意,不过却是有几件事想请问你,希望李师弟你能如实回答。”
“这大师兄请问。”李俞本是想推脱,不过看了一眼顾笙寒的神色,便放弃了。
“我问你,近日来,太虚门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不曾。”李俞回答的很果断,并且还伴随着强烈的摆头动作。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是吗?怎么同我师弟跟我说的不一样,难道他是在骗我?”说话的同时,顾笙寒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李俞的神色变化。
果然,在他提到师弟两个字时,李俞脸上出现了异样。
“不,不是的,可能是我刚刚一时没想起来,但是我现在都想起来了。”
拙劣的演技。
不过顾笙寒好心情的打算陪他演到底,“哦?那你说说,我再听听,要是还跟我师弟说的不一样,便是你在骗我!”
后面两个字,顾笙寒咬的很重,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压力,迫使李俞的神色上多了几分紧张。
“不敢,不敢。”同样的词,李俞连续说了两次,期间还擦拭了一次额头冒出的汗珠,然后才开始说出太虚门近来发生的事:
“近来太虚门中,所发生最大的事便是,因为魔修在普通人的地界为非作歹吧,有好多位长老都被派出去参与除魔,弟子也走了不少。”
所以惊游宫和常承殿才会出现那等异样吗?可就算除魔卫道,也不该走这么多人啊,万一魔修偷袭的话不就完了?
“还有呢?”顾笙寒接着追问。
“其他的,在下就不知了,请恕在下所知之事甚少。”
算了,这个消息也算有用,不过
“长老们下山除魔,那我师尊呢?”弟子消失的多,他还可以理解,可独孤玄呢?难道他也去了?
“这”李俞有些为难了。
不想说,不过现在李俞的表情却像是知道些什么,那就请恕他无礼了。
顾笙寒眉心剑纹瞬间消失,刚出现手中的长剑,立刻便指向了李俞的心口,极寒的剑刃,凌冽的寒气,哪怕是还没有刺入,便让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冰寒迅速占据全身。
“李师弟,你是聪明人,可别犯一时糊涂,今日这惊游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我想要你开口的办法可有千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