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此时黎千烬的目光却比极寒剑还要冷冽,单调的疑问,未有什么起伏的情绪。
也正是因为这般,他此时的情绪才让人琢磨不透。
对于黎千烬的问话,柳青冥想要解释什么,不过未等他开口,两人便同时察觉到了,有人再往这里靠近。
刹那间,两人不约而同的消失了踪迹,如同从未来过这里一般。
而他们所察觉到的气息主人,是顾笙寒万万也想不到的人。
原本柳青冥走后,顾笙寒就无聊的跟系统瞎扯了几句,是想问出,刚刚柳青冥口中的骨玉是什么,然后系统跟以前一样欠揍,就说了在他身上。
然后就再也不开口了,不论顾笙寒再怎么问,都是。
还跟他闹起脾气了?!
很好,那他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就在顾笙寒打算来了疯狂追问的时候,牢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他原本以为是黎千烬来了,可看到率先进来的是几位弟子——
瞬间,顾笙寒意识到不对了。
然后他立刻站直身子,唯恐来的是个大人物。
而那位被众多弟子众星拱月般,簇拥而来的人,确实是个大人物。
一身白衣,没什么特别的,在太虚门中,很多人都穿白衣,但是这位白衣,他的头发却是跟顾笙寒一样的银色。
这个人!是!掌门!
在顾笙寒看到来人头发的瞬间,他立刻便跪了下去,低头行礼,“弟子有罪,以如此狼狈之身,拜见师尊。”
太久未见的独孤玄还是之前那般,漠然一切,如同隔世之人,俯瞰着与自身无关的一切。
“抬头。”
冰冷的字眼不带丝毫温度的涌入顾笙寒的耳朵,让他非常方张。
毕竟,独孤玄这个人,虽然以前见面少,不过给自己的印象,一直都是严厉的老师,让顾笙寒一度回忆起了自己曾经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
但,再怎么恐惧,也要面对。
所以,顾笙寒抬头,仰视面前是他师尊的这个人。
可他还未看清容颜,一个巴掌便猛然扇了过来。
“啪!”
响声清脆,在安静的地牢中格外的清晰。
擦!
他被打了?!
然而这还不是顾笙寒最意外的,最意外的是,接下来,原本该接着巴掌的应该是劈头盖脸的指责,可独孤玄却蹲了下来,将面前的弟子揽入怀中。
银发如丝,白衣胜雪,面如冠玉。
如此如泼墨画卷般的景象,而顾笙寒此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呢?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现在该干什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非常的迷茫。
虽然被打了一巴掌,他是很气的,不过常规套路不是,打了之后再一顿教育吗?虽然一言不合就棍棒教育的清玉真人是个例外,但是独孤玄不应该是那个例外才对啊?
“师师尊?”顾笙寒惊的,连开口说话都结巴了。
顾笙寒并未回答什么,而是沉默许久,便松开了,而在他起身之后,周围的弟子瞬间便跪下了。
并且齐声请命,“恳请掌门恕罪。”
对于这个,独孤玄并且表态,而是,“打开。”
没头没尾的话,但是弟子们却听懂了,几位弟子走到顾笙寒面前,恳请顾笙寒站起来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将镣铐打开,取走。
这是,要干嘛?
而且他还是个罪人,这么就放了,不太好吧?
不过这话,顾笙寒也只是在心里问问,要他说出口,是绝对不敢的,毕竟谁敢跟教导主任问话啊?
之后,独孤玄便让顾笙寒同他一起离开此地,也不像他解释什么,直接走。
弄的顾笙寒有点慌,这到底那件事是解决没有?没有的话,难道是要带他去处决?
在顾笙寒胡思乱想的期间,他一路跟着独孤玄,然后不知不觉间,竟然快要走到了大殿。
而且大殿外的灵石前还聚集了不少弟子,大殿上,诸多长老也都在,有些长老,顾笙寒还是见过的,而有的,要不是手执拂尘,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顾笙寒都有些怀疑他们只是随便被拉来坐在哪儿的。
因为不曾见过,而他们的衣袍与太虚门中的道服多有几分相似。
顾笙寒一直跟着独孤玄,他走侧面,自己也一样,而在独孤玄要走上大殿时,顾笙寒退缩了。
这就算是处决他,也不用走到那么万众瞩目的地方吧?
独孤玄不曾回头,并未留意到顾笙寒的止步,而跟在两人身后的数位弟子,因为顾笙寒的停留,便跟着停下了。
然后独孤玄便有所察觉,回头,“笙寒,过来。”
“是。”好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他跑也跑不掉干脆听天由命吧。
然后顾笙寒便随着独孤玄继续走。
到了大殿,独孤玄自然坐上了掌门之位,而旁边都是列为长老的位置,自己无比尴尬,就只能站在小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掌门一到,萧青真人耐不住性子,抢先开口,“掌门,你叫我们来此是为何事?”
明知故问,装傻充愣。
独孤玄也懒得废话,“来人。”
几位弟子立刻便走入大殿待命。
“萧青真人贵为长老,却不能明是非,轻易听信他人之言,实在不宜再做常承殿长老,将他带下去,去守陵阅阁。”
“是。”
几位弟子,认命之主是独孤玄,对于他的话自然是听之做之,随后便不顾及萧青的身份,直接上前抓人。
而萧青听到独孤玄这番言论,除了惊讶以外,更多的是愤怒,“掌门你这是为何?宠溺爱徒,也可到如此地步!”
独孤玄还是懒于解释,不过看着萧青吵吵嚷嚷的模样实在是有些心烦。
一个瞬间,一道冰刃,直指萧青的眉心。
而此时独孤玄还是原来的动作,手执拂尘,安然静坐,似乎冰刃之事,与他毫无关系。
可在这大殿之中,能做到如此悄然的,除了身为掌门的独孤玄之外,又有何人?
所以独孤玄对于顾笙寒的事的态度,已经很明朗了,还是如以前不,或许比以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