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没有人敢在夜宴再闹事儿。
第二天，西服已经买了回来，我分发了下去。这样能够造成的威慑力就更加强了。
“喂喂，你听说没？最近夜宴很猛啊……”
“听说有人敢在夜宴闹事儿，摔一个酒杯，就要被揍。打一个小姐，就会打断一条腿，酒后闹事影响夜宴生意的，直接两条腿都打断！如果吃霸王餐，呵呵……听说要被卖去当鸭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昨天就有人被打断了一条腿。”
“夜宴这是怎么了？”
“不过这关咱们事儿，咱们痛痛快快玩就好了。”
“那是，这说明夜宴治安维护得好吗，我也最讨厌那些喝点酒就不知道东西南北的家伙们了。”
“哈哈哈哈……”
我来到夜宴的时候，已经能听到这些议论声。
我笑了一下。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刘总好！”
夜宴前门后门，都被我安排了保安岗亭。
“昨晚没有什么事儿吧？”
我笑着问道，随手扔了一包玉溪给这个年轻的保安。
保安受宠若惊，恭敬道：“刘总，昨晚一切都安全。”
“一定要提高警惕，但是，如果发生什么事儿，千万不要一个人上，用对讲机联系所有人出来处理。”我嘱咐了一句。
保安点了点头。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进了夜宴。
这些保安都是夜宴的员工，我自然不能让一群真正混社会的，去做保安，这明显就是不给人家面子了。
我第一时间去了中控室，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夜宴周边所有环境的监控录像，这才放心走了出来。
“刘哥，柳敏的情绪还是不好……”
这个时候，瞿伶的电话来了。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跟小贵安排了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就开车往兰香班赶去。
这几天，兰香班正在筹备新站的事情，爱秀直播网的网站已经做了出来，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选一个黄道吉日开站了。
当然，黄道吉日是开玩笑。
实际上开站是很繁琐的一件事情，爱秀网站租用了一个全新的服务器，全新的版面。和之前的兰香班相比，爱秀变得更加自由，更加包容。能够充分调动网友来参与到直播之中，而且也可以自己开直播间。这样虽然会造成直播质量参差不齐，但这就是直播的主流。
越多人参与，网站才会火起来。
那边，和蒋思琪也已经签订了新合同。
她不仅是爱秀网站的形象代言人，而且答应每个月，都会抽出时间来搞一次真人直播。兰香班已经变成了爱秀直播的一个特殊的版面，还是维持以前的风格，兰香班只有美女，就算网上的美女，也必须要经过层层筛选，才能在兰香班拥有一个自己的直播间。
不仅是蒋思琪，还有几个其他的明星，也在联系之中。
等这些事情搞定，就是开站的时候了。
但我夜宴这边的事情还在头疼之中，这边的柳敏又有麻烦了。
“情况怎么样？”
我赶到兰香班的时候，几个刚刚直播完的美女们愁云惨淡。
“不肯吃饭……听说她刚刚交的男朋友，也和她分手了。家里大人也把她骂了一顿，听说这几天还要找过来……学校方面……”
瞿伶叹了一声。
我心里一沉。
看来事情还是有点糟糕了。其实这一切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比我之前进监狱实际上影响还要恶劣。学校方面自然要做出回应。
肯定的，开除。
“我去看看！”
我推开门，看到平日里最活泼的柳敏，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
这才两天，她好像就瘦了很多。
我想起每次我来兰香班的时候，她总是蹦蹦跳跳，她总是最乐观的一个，我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起床了，小敏。”
我柔声叫了一声。
柳敏没有动静，把头歪了一下。
我走了过去，坐到她的床上。
房间里的装扮很符合柳敏的性格，全是粉色，墙纸，床单，被子，还要一个抱抱熊，她其实内心里还是一个孩子。
“我知道你的感受。”
我笑着，把她的被子给她盖好。
她不想理我，所以干脆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脑袋。
“但你知道么。和我比起来，你是很幸福的。”
我呵呵一笑。
“嗯？”
果然，柳敏嗯了一声，发出了疑问。
我淡淡道：“至少你现在还有一群很关心你的朋友。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么？以前我是理工大的一个高材生，学霸。男神啊，很多女孩子喜欢我。可是后来，我进了监狱。我被学校开除了，我被女朋友出卖了，她向警方提供了我组织失足的罪证。老家的人对我父母冷嘲热讽，学校的同学们，开始对我唾弃。”
“在监狱里，我差点被两个变态的犯人给爆花。”
柳敏明显动了一下。
“当时我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样，我想死啊。”
“我不想活了，于是我就开始绝食。我的头发一夜之间就白了，直到今天还是白的。”
柳敏的小脑袋，终于从被窝里冒出来，她已经哭得眼睛都红了，可能眼泪也干了，她看着我，喏喏问道：“刘哥你的头发不是染的啊？”
“当然不是。”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我还是很喜欢黑头发的，那样健康。所以每次看到我现在头发的颜色，我都觉得自己很病态。”
“没有，很帅……”
柳敏脸红说道。
“但我没有去染黑，因为我不想忘记过去那段事情。”
“啊？”
柳敏一愣。
“因为这么痛苦的事情，是不可能忘记的。我们是成年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有担当一切的心理准备。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要走这条路。这是因果，也是必然。你永远不可能只得到别人得不到的，而不付出一些什么。”
我看着小柳敏，笑着道：“这就是我们付出的代价，所以很公平。”
“当时我没死，因为我不甘心。”
“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不堪，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丧尽天良，我没有他们说得那么人面兽心。”
“刘哥，您是好人……”
柳敏哭着说道。
“我是朋友的好人，我是敌人的对手。”
“所以我出狱之后，我不会轻易笑，也不会轻易哭。我只笑给朋友看，但我的苦，只会留给自己，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
柳敏似懂非懂。
“活着，就得继续活着。”
“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从生下来就残疾，从生下来不能说话，看不见东西，也许从生下来就注定了不会活过多少岁，他们被老天安排了怎样的一段人生。但他们依然在享受。我们有手有脚，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翻身的机会！为什么，我们不能继续活着？”
我看着柳敏，认真道：“网友是很健忘的，很快这件事情就会过去。不就是一些尺度大一些的照片么？视频么？这有什么？阿娇现在还在每天商演，你怕什么？”
“刘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柳敏又呜呜呜哭了起来。
我伸出一只手，抱着柳敏。
她把脑袋埋进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凶了。
肯哭就好。
我心里笑了一下，继续道：“你才二十岁，比我都小一岁。所以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这是你人生的一个关口，以后怎么走，要看你自己。”
“我，我该怎么走？”
柳敏有些茫然。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继续现在的路。第二，我给你找一个学校，你继续上学，你去学一些真正的东西。但你只能乖乖上学。”
我看着柳敏，淡淡说道。
“我……”
柳敏不知道该如何选。
“你好好想一想……不用着急，现在，你马上起床洗漱，出来吃饭，告诉那些关心你的人，你还可以继续活着，告诉那些看不起你的人，你还可以继续活着，好吗？”
我有些宠溺地摸了摸柳敏的小脑袋，笑道。
“嗯……”
柳敏嗯了一声。
等我从她房间走出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眼巴巴看着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赶紧给她去买点热乎的东西，清淡一些……”
“啊！”
“太好了！柳敏终于肯吃东西了么？”
“还是刘哥你厉害！”
我笑了一下，坐在沙发上。
其实，我给柳敏两条路，实际上，我已经知道她的选择。就像我一样，就算我现在可以重新回到学校，我也不会回去。这不是破罐子破摔，而是环境已经改变了我，我很难再沉下心来，去坐在学堂里，和那些衣食无忧的学生们一起玩耍。
柳敏也一样，见识过灯红酒绿，领略过醉生梦死，经历过纸醉金迷，遭遇过高低起伏。她之前的粉丝人数超过百万，现在依然有几十万粉丝，每天召唤着她重新回来。
这些，都是她放不下的东西。
这些，都是她可以继续的资本。
柳敏终于洗干净出来吃饭了，一下子所有人都开心了起来，一群美女围在柳敏身边，把柳敏给感动得不知道怎么才好。
这就是人生。
如果没有这群姐妹，可能柳敏真的会过不去。
还好，她遇到了这群人。
“刘总，可终于找到您了！”
王晓峰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脸的兴奋。
“怎么了？”
我拿出电话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刚才我进去哄柳敏的时候，把电话给静音了。
“好事儿，好事儿！”
王晓峰眼中放光。
“噢？”
这么久了，也终于来一次好事儿了么？
“刘总您看……”
王晓峰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给我递过来之后，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微电影寻找投资，知名第五代导演遭遇滑铁卢？”
“直播女题材，尺度方面如何界定？”
“薛涛，一个敢叫板现有规则的新生导演，叫嚣着要引领微电影革命！”
文件上，是几条新闻。
我看得云里雾里，但马上，我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最后一张，是一份邮件。
“你的意思是？”
我看着王晓峰。
王晓峰扶了一下眼镜，嘿嘿笑道：“这个叫薛涛的，没钱拍微电影，找上咱们了！希望咱们可以赞助一下，而且我们新站要开了，我觉得这是一次机会……用来做我们网站的宣传片，最合适不过！”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柳敏，不由眼睛一亮，回头问道：“预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