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纪花由乃,是一名灵能者。
我的身上,流淌着一半来自我母亲的扶桑血脉。
我不知道这个血统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我诞生的那一刻就在这片土地上,从来没有去过海外的那个国家。
但,他们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从小到大,无论第一感观多好,一旦知道了我有着一半扶桑血脉,他们就会人传人的情况下对我敬而远之。
甚至有人以恶作剧为乐,只因我的血统。
幼稚,又目光狭隘。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身体开始发育起来,在召来了他们另一种新奇目光的同时,在偶然间觉醒了灵能。
“由乃同学,请和我交往吧!”
往日对我态度恶劣的他们瞬间改变了立场,面目丑陋得令我想要呕吐。
而他们是幼稚的,她们也不例外。
“由乃同学,你的母亲……是那种人吧?”
她们挑衅我,隔离我。
往课桌里塞虫子。
把我的鞋子丢到臭水沟。
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和母上是那种人……
幼稚的手段,但真的很有效。
所以,我待不下去了。
我怕我杀了他们,真的。
因为我是灵能者,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在羞辱下冲动而做出什么蠢事。
我不能这样,我的母上还需要我照顾。
“呐……母上,就转学吧……”
对于我的祈求,病卧在榻的母亲同意了。
所以,运用灵能赚取了一大笔钱之后,我和母上来到了新城开了一家“日和”和风食馆。
本来,我是不会再重返校园了。
同龄人丑恶面貌我已经厌倦了,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的他们,不会理解灵能者是怎样的存在。
因为灵能者,是人上人啊……
一旦获得了灵能者的力量并使用了它,以此获利,想要回归普通人的心态就成了不可能了。
但是没办法呢。
是母上的要求。
只要是母上的话,就算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所以我来到了新城二中,用钱直接砸在了校长的脸上,成了一名所谓的学生。
白天在学校睡觉,晚上进入灵能者的世界接受委任。
直到我遇见了她。
她叫苏湖,穿着一身白中带墨的汉服,齐腰的柔顺墨发被一条白色的绸带束缚着。
她也没有朋友。
——“你好,我叫由乃。”
破天荒的,我下意识地和她打了招呼。
“欸?……你好,我叫苏湖。”
她似乎很不习惯和陌生人交流,在我都不知道为何而做的招呼中愣了一下。
毕竟她也没朋友,不是么。
“苏湖学姐么?”
在那股莫名的情绪下,我披着我都感到恶心的“皮”去和她相处。
我怕真正的我吓到她。
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可能和我成为朋友的存在。
可能我和她都是同一类人吧。
我们的来往开始密切起来,在我刻意的偶遇之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她就询问我能否跟她当朋友。
计划成功。
“当然,只要是学姐的话。”
我只要当好学姐的学妹就行了。
真正的我,身为灵能者的我没有和她交朋友的资格。
她也没资格和灵能者平起平坐。
然而,真的是有些碰巧了。
对于学姐带着疑似男朋友却谎称青梅竹马的人一起来,我没什么意见。
因为我是由乃学妹,我是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的。
可我无论如何想不到,那个面瘫一样,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不要靠近我”冷漠气息的男人。
是个灵能者。
并且是一名比我强,至少能在灵能界中位列一流的强者。
他很狂妄,很做作。
明明作为一名灵能者,在光明正大地洞察了我的身份后,还用那不带情感的冷漠语气说:
“不是。”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我能够感觉到他语气的不屑,以及那冷漠面容之后,那铺筑着他成长登顶的无数枯骨。
只有人灵教的人才有这种气息——漠视一切,仿佛经历过无数磨难一般。
我很讨厌他。
他已经知道我是灵能者了,而学姐相信他的程度无疑要比我这个外人要高得多。
所以,我只能警告他。
然而,他真的很强。
强到在不动用灵能的情况下,都能够用境界和经验来打败我。
如果不是他直接封杀了可能性,我可能当场就暴露了灵能者的身份。
我究竟还是太冲动了。
哪怕我已经意识到这股冲动,并搬到了新城亦是如此。
但我不甘心。
我还有时间,我有信心在数年后赶超他。
可输了就是输了,灵能者的“战斗”往往是需要付出生命代价来决定胜负的。
能够不付出生命代价而认清自己的实力,这种事情换做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然而,就在我逐渐放缓心态,以略微优势压制学姐让她怀疑人生时,坐在一旁观望的雾雨突然动了。
对于这个疑似人灵教的灵能者,我一直都是分出了大部分的注意力在他身上的——所以我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动作。
他脸色一变,那面瘫一样的脸变得有些阴沉起来,随后招呼也不打的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他想干什么。
我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让他挂上了一副阴沉的表情。
于是,我以上厕所为由向学姐请了个空,尾随着他拐角,看着他走进了男厕。
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可能就到此为止了。
但我是灵能者。
“灵隐。”
脑中的灵能印记熊熊燃烧着,在灵能的灌注下发挥了它的功效——将我的存在感降低到了隐身的地步。
于是,在一探究竟的想法下,我潜入这个我本一辈子都不会进入的地方。
“索雷。”
我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只来得及听见这句话。
因为我撞见的是一双冷然的眸子,以及单手捧着一本漆黑鎏金魔导书迎面走来的他。他,跟之前变得不一样了。
在那双冷然中带着漠视一切的眸子当中,我根本来不及撤退便感到脑子一阵眩晕,仿佛被什么不知名的事物狠狠地撞击了一般。
于是,在愈发昏沉的视线当中,我只能见到他朝我走来,伸出了他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