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定于五月二十日,洛离作为摄政王总览朝政,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利也算是高度集中,至此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洛离做了摄政王是更加忙碌,一早离府至晚方归,闹得合欢与合安天天在我耳边吵嚷,要见父王。这几日洛离忙着准备新的科举制度,与吏部彻夜商谈,一直没有回府,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两个孩子晚间时候来到宫门前,想着能见他一面。
“玉瑶,你怎么来了?”冒奇景正在城墙上安排夜间换岗,看到我的马车便飞奔而下。
“孩子们想见洛离,我正好给他送来些换洗的衣物。”我本来以为还要恳求一番,才能进入,谁知道他直接把我们带入皇宫内院,此刻洛离正在昭阳殿批折子,聚精会神的样子丝毫没有察觉我们到来。
合欢飞快的跑到洛离身边,大叫一声:“父王!抱抱。”
洛离马上喜笑颜开,一把抱起合欢,是亲了又亲,看到蹒跚而去的合安更是露出专业宠女的表情,温柔的说:“我们小合安也来了,小心点。”
看他把一双儿女也抱到榻上,我有些不乐意的说:“看来我还是走吧。”
他在合欢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只见小家伙迅速跑到我身边,抱着我的腰撒娇道:“母妃不要走,父王说他想你想的肝肠寸断,让你留下来免得他做断肠人。”
“油嘴滑舌,再教坏了孩子。”我嘴上埋怨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
洛离吩咐丹心把随行伺候的人也宣进宫中,本来只是想要看看他,谁知道竟然变成在宫中过夜。
我们被安排在正阳宫,这可是皇后住的地方,我虽然觉得不妥,不过洛离却说现在宫中变化巨大,没有那么多规矩要遵守,并且安慰我只是暂住不要介怀。
趁着夜色降临,洛离说要带孩子们去御花园捉萤火虫,而我稍作安排后便去寻他们,只见父子二人,正拿着杆子静静等待,合安在奶娘的怀中也好奇的望东望西,我走过去,刚要问他们在做什么,就听到合欢小声的说:“母妃别动,看那水面。”
静静的水面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仔细一看,有个绿点飘飘忽忽的正往我们这边飞来,我也被他们感染的一动不动,不一会,绿色的亮光越来越多,有的已经站在杆子上开始休息。
一张大网迅速收紧,这些可怜的小东西便成了瓮中之鳖,合欢高兴的大笑,洛离也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那边还有更多的萤火虫,让丹心带你去捉吧。”
四周服侍的人格外有眼力,纷纷离开,只留下我们二人,洛离拉着我走到水边,从后面抱着我,亲吻着我的脸颊耳后,弄得我心里痒痒,扭动着身体说:“别闹,这是宫中。”
“现在这宫中唯有我,你怕什么。”他一边低语一边在我耳边嘶磨。
我闭上双眼享受着,忽听一声巨响,连忙睁开眼睛,那天上绽放出一朵朵绚烂的花朵,我不禁惊讶道:“这是?”
洛离轻声说道:“送给你的,喜欢吗?”
“你知道我今日会来宫中寻你?”我奇怪的问,眼睛盯着天空无法移开。
“不知道,不过我早些时候已经让人备下,本想着过几日让你入宫,可巧你今日就来了。”
不断绽放的烟花布满天空,我的心也随之荡漾,猛地转身抱住他,忍不住说了一句琼瑶经典台词:“洛离,你实在是太让我惊喜,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让我忍不住想要赶快看到。”
他哈哈大笑着,用手指点着我的头,说:“我要把这世间有的全都送给你,因为你对我来说是唯一。”
我靠在他的胸口,心满意足的想:即使回不去,我这一生也值得。
从那日之后,我和孩子就在宫中住下,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我又不想受相思之苦,便由着性子住了下来。每日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闲时读书写字,困时躺在沁芳阁小憩,日子也算惬意。
这一日我正坐在屋中临摹一幅山水画,听到外面叽叽喳喳的一阵细碎笑声,心想定是浊青又探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于是好奇的趴在窗边,听她们说话。
“那你们说,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十一皇子为什么突然见咱们王爷?”浊青的声音最是尖锐。
“也许是有政事商谈呢。”芙柳猜测着,语气中有些许的害羞。
浊青立刻反驳道:“十一皇子商谈政事,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我看是商谈天上的政事吧。”
芙柳怎能容忍她如此诋毁自己心中的男神,不情愿的说:“十一皇子只是特别喜爱星象,何况我听说他最近也有参与国事讨论。”
“反正我的消息已经和你说了,你要做好,随时嫁过去的准备。”浊青的这句话让我禁不住推窗问到:“什么嫁过去?十一皇子提亲了吗?”
“诶呀,娘娘,您怎么偷听呀。”芙柳红着脸,恼羞的跑掉了,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招手叫来浊青,追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浊青八卦脸浮现,洋洋得意的说:“今早我路过文延殿,看见丹心站在外面就好奇的凑上前,他一般都是随身服侍,我想着一定是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一打探,您猜怎么着。”
我不耐烦的说道:“讲个故事这么累,快说怎么了。”
她显然是在故意卖关子,摇头晃脑吧唧着嘴说:“原来是十一皇子要单独和王爷请旨赐婚。”
十一皇子钟情芙柳我们早就知道,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主动请旨赐婚,难得一位皇子不顾身份悬殊愿意忠于爱情,我不禁感叹道:“真是荣华富贵皆可抛唯有爱情价更高。”
“娘娘,您这说的又是什么呀?”浊青问道。
我神秘一下,敲打着她的头说:“你呀,是不是八卦上了瘾,就会问东问西。”
“娘娘此话就不对了,用我的时候就派我去打探,不用我了连问一句都不行,真是应了冒公子的那句话了,卸磨杀浊青。”
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牙尖嘴利,我嗔怒道:“嘿,你和冒奇景就不学好吧,看我那天把你送到他府上做丫鬟去。”
橙忆一直坐在树下绣花,本不参与我们的讨论,只是听到我这么说,便打趣道:“定远侯府还真不一定愿意收她,不过倒是有个人天天盼着她能出宫。”
“哦,什么人。”我故意问道,橙忆眉毛一挑,“宋铁,宋大哥呀。”
浊青被我们一闹,也红着脸,嘴里抱怨着就往外跑,一下子撞在了洛离的身上,我们幸灾乐祸本觉得嬉笑打闹本是正常,谁知洛离却突然动怒道:“一个丫鬟没有个轻重,来人给我庭杖二十,革去一个月的月钱。”
浊青从未见洛离与她们计较过,当下有些发怔,我连忙阻止道:“慢着,都怪我,不应该与她们玩笑,才坏了规矩。”快步走到洛离身边,一边顺气一边给她们使眼色,“这次就饶了她们吧,之后我一定好好教导。”
洛离见我求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眉头紧锁,依旧怒气汹汹的进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