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天罡地煞续命阵,经过面具男人改动,不但不能续命,在里面待时间久了,会吸纳正常人的精气神,也就是说体力比在正常环境下消耗要快。
阴险,歹毒。
夜离歌不来,刚好又对致命之毒免御。不然,她和靳墨渊都得死翘翘。夜离歌甩了甩发昏的脑袋,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腰,强打起精神去扶靳墨渊走出天罡地煞续命阵。
同时,小腹又传来痉挛痛。
“离……落一,你是不是也受伤了?”靳墨渊注意到夜离歌的脸色苍白,额间在冒汗。他时刻警惕,没有暴露夜离歌的身份。但是,有些事的漏洞,始终无法自圆其说。
“没……只是有些累。你体内的毒,晨风的药压制不了多久,我们必须赶快回城。”夜离歌有气无力,与其说是她扶着靳墨渊,还不如说是二人相互靠着走。
很近的距离,流云他们愣是看着他们走了好久才出来。
“阁主,你怎么样?”小哥和葛云过来紧张的问。
“没有大碍!”靳墨渊抬手,故作轻松,嘴角还有风干的黑色血迹。
这次是靳墨渊太轻敌,才不小心中了暗算。说话的时候,眼前闪过一张面具脸,石开云是把哪位高人请了来?
“水御冥水阁主?”武元若有所思,上下打量靳墨渊,有个问题在脑海中萦绕,摄政王哪去啦?
流云和程万三同样疑惑的看着相互搀扶的靳墨渊与夜离歌。
特别是流云,知晓夜离歌是女儿身,看到他们彼此搀扶,心里特别难受。
“摄政王大人不在这里吗?”彼得潘凑上来问了一句。
“此地不宜久留,边走边说。”夜离歌没有解释,对葛家兄弟递了个眼神:“你们帮我扶他。”
靳墨渊知道夜离歌体虚很累,不让她扶,却也不让葛家兄弟帮忙,蓦地站直身体强硬开口:“本王自己可以走!”
自称本王,接着拿下脸上的面具,在流云他们面前表明身份:摄政王即千機阁阁主!
“摄政王即是水御冥,我早该想到的。”流云喃喃自语。
“没想到摄政王竟是千機阁阁主……”程万三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武元只是盯着夜离歌的背影出神,他和她妹妹太像了吧。等等,国师大人前几天才被杖刑,今日完全不像受过杖刑的人啊!
“他们……”彼得潘指着靳墨渊的背影,尾音拖的老长:“是一个人?”
葛家兄弟默默跟上去,其他影卫开始清理现场。
“一把火烧了!”靳墨渊一只脚踩在大门门口,头也没回冷漠的下令。
门外夜离歌单手撑在墙壁,虚弱的看向靳墨渊:“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你呢,脸色很差,是不是受伤了?”靳墨渊大步跨到夜离歌身边。
不能救出童儿,夜离歌心有遗憾。如今靳墨渊身中奇毒,她哪还操心的了那么多。何况她自己,也是要死不活的。
别院大门两边的灯笼,在夜风中飘摇。忽闪的昏黄烛光,让夜离歌的脸更加没有血色,唇瓣都跟着发白。
“没受伤。只是有点累,想躺会儿。”夜离歌摇摇头,靳墨渊刚扶住她,她的身体瘫软在他怀里。
“离歌!”靳墨渊心慌意乱,忘记掩饰夜离歌的身份。
一激动,五内俱焚,差点儿又呕出血来。靳墨渊之前中的毒过于厉害,风忘尘的解毒丸压制不了多久。
靳墨渊打横抱起夜离歌冲向马车的位置。嫌马车太慢,他直接骑了闪电往城内赶。
流云他们匆匆跑出来,只看到靳墨渊抱着夜离歌飞快跑向安置马匹方向的背影。
刚才,他们可是都听见了靳墨渊喊离歌这个名字。一个男人也只有面对心爱的女人,才会表现的如此急切吧。
之前,靳墨渊对国师的种种,也就解释的通了。他从来就是高傲的男人,不屑解释世人认为他有断袖之癖。
夜黑风高,道路茫茫。
可以的话,直接去近一点的青山小筑。但是靳墨渊考虑到风忘尘受他中毒影响,让他过来更费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同济堂。
的确如此,风忘尘突然发作,让老李手忙脚乱,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
这都不是最恼火的,而是同济堂也遭遇杀手的袭击。影卫与杀手厮杀时,风忘尘激活夜离歌留下的幻阵,故意打开窗户门制造逃走的假象,与老李躲在里面,才躲过一劫。
不然,风忘尘估计再也见不到夜离歌。
也许石开云是记恨风忘尘不肯出手救石朝威,才找了那么厉害的杀手过来索命。
一场秋雨悄然而至,夹杂着呼呼夜风,寒气刺骨,靳墨渊脱了外套裹住夜离歌:“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同济堂。”
“冥夜!我真的没事!”夜离歌箍着靳墨渊的腰,音若蚊蝇。没有吃晚饭,内力消耗过度的她又冷又饿。
“嗯,但是你不要睡,容易着凉。”靳墨渊一鞭一鞭抽着闪电,蚀骨的寒冷与毒气的侵蚀,迫使他咬紧牙关才能保持清醒。而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却担心的夜离歌睡过去。
上次她昏睡的三天,他表面看起来没有多急,实际内心急得像火烧一般难受。
嘶鸣声划破夜空,格外刺耳。主子啊,别打了,“我已经加到最快速度了。”
“好,我不睡!”夜离歌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这会儿在同济堂的风忘尘怎么样了呢,定是受身体感应波及,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不可以让他们担心。
将近半个时辰的颠簸,靳墨渊带着夜离歌来到城门口。
此刻,城门早已关闭。靳墨渊亮出身份从侧门进入,闪电交给士兵安顿。
进入城内,靳墨渊强行提起真气往同济堂赶。
流云、程万三、武元、彼得潘四人,比夜离歌和靳墨渊晚两刻钟才到城门口。
有程万三和武元,他们顺利从小门进入。
且说夜离歌从靳墨渊怀中下来,看到院中一片狼藉,还有那个帮忙去福运来打包饭菜的影卫尸体时,她心里咯噔一下,祈祷晨风千万不要出事。
靳墨渊站在夜离歌身后,看着她像突然没有灵魂的稻草人,机械地朝前迈步,他明白她是太担心风忘尘,不敢往房间里面走,怕看到不该看到的尸体。
关心则乱,靳墨渊还在喘气,风忘尘就算受伤,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吧?
“噗……”靳墨渊捂住气血翻腾的胸口,再也坚持不住单膝跪下来。
“冥夜……”夜离歌重新找到神智,也单膝跪地扶住靳墨渊:“你怎么样?是不是毒要发作了?”
“应该……是……”靳墨渊说话的时候,嘴巴里不时还溢出黑色的血。
夜离歌颤抖着右手,再次用内力封住靳墨渊的要穴。
“离歌……”靳墨渊艰难喊出这个名字瞌上眼皮,狐狸眼中全是不舍的爱恋。
第六感明明预知自己不会出什么大事,为什么遭遇这么厉害的毒药?
就像上次去空灵寺那边,以接夜离歌的名义转悠一趟,靳墨渊预知自己会受伤,但会受到她细心照料,足以证明她在意他,心里有他的位置。
反正后来,他依然可以生龙活虎回宫,他便没有采取其他预防措施。
那这次呢,怎样有惊无险度过这一劫?
“晨风……你在哪儿?”夜离歌六神无主四处张望喊了一声,然后捧着靳墨渊的脸:“冥夜,你要坚持住!”
靳墨渊毒气攻心危在旦夕,风忘尘与他相互感应受累,如何还有力气救治靳墨渊?
老天,不要这样折磨他们了好吗?夜离歌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心不受控制的疼。
他们对她都很重要,失去一个等于失去两个。
“离歌……”风忘尘在老李的搀扶下,从房间里走出,虚弱的不成人样,唯一比靳墨渊好的情况是没有吐血。
“晨风……”夜离歌带着哭腔,不能松开扶住靳墨渊的手,又好想上前抱抱风忘尘。
“扶他到房间里再说。”老李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喔喔!好。”夜离歌突然想起老李也是资深的老中医。
进到房间里,老李帮夜离歌把靳墨渊弄上床榻躺好,遂为其把脉。
老李把脉后说靳墨渊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且已开始毒气攻心,两个时辰里不服用解药,只怕得命归西天。
“不……不会的……大叔,你再想想办法!”夜离歌摇头不敢置信,听到这个消息,蓦然发现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在那一刻被掏空,终于体会到欲哭无泪是什么感受。
“老李,帮我倒杯水……”风忘尘硬撑着站起来,服下提神的虎狼之药保持清醒,好为靳墨渊诊脉。
“晨风,你不能让他有事,你们……”夜离歌搓着靳墨渊的手,一脸期盼加急切,又仿佛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风忘尘扯开嘴角,僵硬的笑着:“离歌,你放心,他不会有事。”他同样有不是很灵的第六感,笃定靳墨渊死不了。
至少现在不会死!在风忘尘面前如此担心靳墨渊,夜离歌也不怕他吃醋。
不过风忘尘倒是好奇,靳墨渊若真的有个闪失,自己会不会跟着挂了。
又或现在躺着的是风忘尘,夜离歌是否会像此时心急如焚,乱了方寸。
但是风忘尘把脉之后神色凝重,摇头叹息:“他恐怕是中了西域寒毒,配解药需要的药材这里找不到。”
“那怎么办?”夜离歌着急的抓住靳墨渊的手掌,一点一点用力。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把自己的免御毒药的力量传给他。
“我现在只能先控制他身上的毒性不继续侵蚀心脉。”风忘尘说着掏出银针,当着夜离歌的面,扒开靳墨渊胸前的衣服刺进几个穴位。
夜离歌坐在床头,好像又回到前几天靳墨渊昏迷的日子。
这才几天,又搞这一出。而这次情况严重多了。
她看着他面无血色,嘴唇乌紫,形同死人,心口一阵一阵抽搐。都怪她说要亲自救童儿,他为了不让她失望,才坚持自己去的。
可恶的石开云,居然设下陷阱,把靳墨渊害成这样。
风忘尘服下虎狼之药后遗症,便是叮咚倒在床边,吓得夜离歌彻底懵逼,半饷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半饷失去动作。
那一刻,夜离歌清楚的感受自己的心窒息了。她担心靳墨渊,同样在意风忘尘。
“啊……”夜离歌许久过后才惊叫出来,捧着自己的脑袋,无法正视眼前发生的事情。
老李刚好去厨房煎药,不然也会惊慌失措吧。
流云他们赶到时,正好听见夜离歌尖叫。快速跑进房间,就见夜离歌跪倒在床前,一手拉着靳墨渊,一手扶着也昏过去的风忘尘。
“离歌,发生什么事?”流云单膝跪地,扶着夜离歌的肩膀紧张的问。
程万三赶紧过去把风忘尘扶住靠在他胸口:“晨风他怎么了?”
听见流云喊这个名字,怎么会有莫名的熟悉感,程万三便又多看几眼夜离歌。
“他们这是?”武元一直注视着夜离歌,越看她越觉得眼熟。
彼得潘站在后面,同样一脸问号。
在石开云的别院,他们并不知道靳墨渊中了很厉害的毒。
“冥夜中了西域寒毒,晨风刚才明明好好的……呜……”夜离歌泪眼朦胧,想到可能会失去他们,她顿时有种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感觉。
这时老李匆匆跑进来,那一声惊叫他不可能没听见。
老李紧锁眉头为风忘尘把脉,告诉夜离歌风忘尘只是昏过去,没有大问题。
“流云,麻烦你帮忙把晨风弄到床上。”夜离歌抹了抹眼泪,无暇顾及程万三和彼得潘,还有武元的怪异眼神。
此刻的她还是国师碧落一的装扮,却是真真切切的女儿声,包括表情动作,还有伤痛欲绝的无助。
“噢,好!”流云愣了一下还没动作,后一步进来的葛家兄弟走上前,把风忘尘抬着放到靳墨渊里面的位置,然后向夜离歌询问主子中毒一事。
“西域寒毒……”彼得潘念叨着这四个字挤到夜离歌身边:“我好像听说过这种毒。”
“皮特,你在哪里听说的?”夜离歌依旧用女声说话。
多么希望彼得潘身上就带着西域寒毒的解药。
“我经过与乌兰国相邻的西域古城,听那里的一名药师提起过。”彼得潘仔细回想了下告诉夜离歌:“这种毒毒性很烈,就算服用解药保住性命,也会留下伴随终身的寒症。
若是没有解药,血液会一点点凝固,直至像全身瘫痪般的痛苦中死去。”
好可怕的毒药!来自遥远西域的寒毒。往返乌兰国就得一个多月,别说找到西域寒毒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