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之后,靳墨渊还是没让风忘尘上马车,命小哥直接赶回国师府。
被丢下的风忘尘,无奈徒步走回国师府,令他开心的是,夜离歌坚持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秋风呼啸,寒气逼人。
碧落一以夜离歌的身份回国师府,只能住在西厢的院落,因为主院归国师所有。
怎么说夜离歌在外人眼里还是黄花大闺女,不能让风忘尘和靳墨渊坏了她的名声。
一开始靳墨渊死活不肯离开房间,夜离歌劝说了好久,答应不单独和风忘尘见面,靳墨渊才不情愿离去。
溟亲王府现在对靳墨渊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所以他选择继续住在国师府的客房。与夜离歌房间仅隔着一睹围墙。
并且,要求与风忘尘住一个房间。靳墨渊的心思,夜离歌能不明白吗?这是时刻监视着二人,看他们再敢背着他‘约会!’
夜离歌真的是很累,上床没多久安心的睡过去。两个在意她的男人就在同一个院落,她还有什么需要防范的。
三德前日在靳旷宇的授意下,去打听六叔的消息,暂时还没回宫,正好让伊索睡他的房间。
庆幸御医的药很管用,伊索后背的伤没让他疼得受不了。
午夜过后,伊索还盯着手上的面具,久久没有睡意。为夜离歌牺牲这么多,她会很感激吧!可是,他不希望仅仅只有感激。
在夜离歌扑过来抱住伊索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彻底沦陷了。从来没被一个女孩如此在意过,好舒服的感觉。
而伊索没想那么多,夜离歌只是把他当‘大哥’而已。
几日来,夜离歌已经习惯了靳墨渊和风忘尘在她梦中交替出现,突然希望靳墨渊永远不要恢复记忆,三个人一起打打闹闹,就这样也挺好。
可惜,这个想法只能在梦中想想。
浸入黑夜的国师府,柳青和菱儿休息的小偏院,一全副武装,黑衣裹身男女不明的人,如幽灵般潜进菱儿的房间。
“谁?”菱儿警觉。
“你说呢?”一经过刻意伪装的男声响起。
“主人……您怎么来了。”菱儿从床上爬起来跪在床边。
“老夫为什么来,你不清楚吗?”男声压低声音,却隐藏着无尽的怒火。声音阴恻恻的,仿佛从地狱传来。
“女婢真的不明白,女婢把知道的都已传信给您,您还想知道什么?”菱儿小声分辨,底气并不足,双手捏着一角,瑟瑟发抖。
“还想知道什么?”男声突然弯腰,掐住菱儿的咽喉:“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瞒了多少事情没告诉老夫?”
“咳咳……奴……婢……没有……任何隐瞒。”菱儿感觉空气变的稀薄,双手捏着那双钳子一样锁住自己咽喉的手,却无力反抗。
“没有……老夫的人找了他两天,你就在他身边,为什么不露面?”男声越发气愤,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加重。
“奴……奴婢……”
“你想背叛老夫,做他的女人是吧!你这个贱人。”男人松开掐菱儿的手,突然双手齐攻。
只听嗤喇一声,菱儿的身上的xie衣被撕扯下一半。
“不……不要……求你放过我!”菱儿抱紧双臂一步步后退。
“不要……准备留给他?”下一刻,男人出手点了菱儿的哑穴,大山一样把她压倒在地。
……
翌日,夜离歌在一片争吵声中醒来。
哪晓得靳墨渊与风忘尘争着从婢女手中拿洗漱用品,结果全摔在地上。
关键是俩人都说是对方的错。
夜离歌披着外套出来,看着门口一地狼藉,能怎么办呢!让婢女打扫的时候,她拉他们进房间去。
什么闺阁女子的房间,男人不能随便进出,对夜离歌毫无束缚力。
“冥夜,晨风,我希望你们能和睦相处,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夜离歌拢着外套坐在床边和颜悦色道:“有些事顺其自然可好?”
“和睦相处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离开国师府。”靳墨渊横了一眼风忘尘。
“我不会离开。”风忘尘斩钉截铁,眼神柔软望着碧落一说。
“冥夜,你应该回溟亲王府住……”夜离歌接触到靳墨渊的狐狸眼,后面的‘回溟亲王府’五个字舌头肿了一样,表述的口齿不清。她内心不由鄙视自己,他这副模样,她居然怕他。
“闭嘴!”靳墨渊横眼怒怼夜离歌,感觉她倾向于风忘尘这边,心中非常不爽。
“好了,我要更衣,你们回避一下。”碧落一知道多说无益,开口赶人。
二人还算配合,一前一后走出去。
不过吃早点时,靳墨渊依然摆着脸子,还在生气。
相比靳墨渊这个小气包,风忘尘大度多了,和以往一样与夜离歌谈笑风生。
菱儿和柳青,反正是跟着夜离歌在国师府当差,夜离歌好心地让他们休养半个月再上工。
什么早朝似乎都与靳墨渊无关,他几乎寸步不离夜离歌身边。
进宫看望伊索之前,碧落一在两个男人的陪同下去首饰店,想着先把链子取过来,找机会送给风忘尘。
夜离歌敢肯定,若是当着靳墨渊的面送给风忘尘,一定会被靳墨渊夺过去占为己有,还有可能和风忘尘掐架。
失忆以前那么霸道,现在根本是蛮横无理。
可是,掌柜的告诉夜离歌,链子被少东家程万三拿走了。
拿她的特制链子干嘛,可不能给他,当即让一同出来的风忘尘,去把链子讨回来。
程万三想要特别的链子,夜离歌可以帮他重新设计一个。
靳墨渊以为夜离歌是自己买的链子,袖子一撸,冲动的要去找程万三。
夜离歌挽着靳墨渊,把他拖到门口,跟风忘尘说再见。
“还痛吗?”靳墨渊坐进马车后,指着夜离歌的后背问。
“不痛了。晨风的药很管用。”夜离歌挺直背脊,轻松的看着靳墨渊。
今日把伊索接回国师府,夜离歌作为他妹妹,理应好好照应他。
此刻养心殿内,气氛有些僵硬。
昨晚靳旷宇就怀疑伊索不是真的碧落一,故在御医给伊索处理后背伤痕时,跟伊索提及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伊索一头雾水支支吾吾,接话是牛头不对马嘴。
今日早朝过后,靳旷宇过来给伊索重述碧落一讲的故事。
讲到精彩片段故意不说,然后伊索催促靳旷宇接着讲,毫无意外在靳旷宇面前现了形。
靳旷宇觉得伊索不是坏人,才支开所有人没有声张。
但让伊索说出自己的身份,还有为什么假扮国师,他就是不肯开口。
于是,靳旷宇这个小小的帝王也想发飙了。
还好,夜离歌和靳墨渊过来,缓和了气氛。
靳旷宇人小,有些事却看得很明白。再次见到女装的夜离歌,一身邪气开口发难:“大胆夜离歌,女扮男装欺弄于朕,该当何罪?”
说实话,夜离歌当时真的是处于懵逼状态,哪晓得伊索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其实还是她心不够细,有些事没安排妥当。当时应该直接让碧落一这个身份重伤卧床的,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靳墨渊把夜离歌拉到身后:“宇儿,你想怎么样?”
“六叔……落一哥哥,不,落一姐姐是你认定的王妃,我能怎么样呢!不过,她若有坏心,侄儿不会轻饶她。”靳旷宇好怀念没有失忆的六叔,不然这种事用不着他来烦心。
“皇上……民女不是有意欺瞒。”夜离歌从靳墨渊身后走出,一直以为靳旷宇是个单纯的小男孩,现在看来错了。但是生在皇室家族,单纯可能无法生存下来。
靳旷宇身后的软榻上,伊索死鱼一样躺着不动,不敢面对夜离歌的眼神,索性装死好了。
“接近朕的六叔有何目的?”靳旷宇直逼夜离歌的眼睛。
“够了。”靳墨渊不让靳旷宇继续发问,恼火的把夜离歌再次拉到自己身后。
夜离歌清楚,靳旷宇若有意刁难,早就召唤御林军进来了。他想弄清来龙去脉,求个心安。
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一个万万人之上的天子,一个人单独面对三个可能居心叵测的人,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如此,靳旷宇有望成为一个有胆识的帝王。
“冥夜……让我和皇上单独谈谈。”夜离歌不想给靳旷宇造成困扰,打算取了他的这段记忆。
在偏殿之中,夜离歌顺利催眠靳旷宇,之后让宫中侍卫先送伊索到宫门口的马车。
夜离歌陪靳墨渊,与靳旷宇一起去寿宁宫,想给太皇太后请安。
不料太皇太后在御花园召见石开云,也不晓得说了些什么。夜离歌他们辗转御花园,石开云与他们打个照面,匆匆忙忙离去。
夜离歌不去见太后,太后也会召见她。
在支开靳墨渊和靳旷宇叔侄后,太皇太后跟夜离歌说:靳墨渊想娶夜离歌,同时也得娶紫妍,二人不分大小,共同侍奉靳墨渊。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让她夜离歌与别的女人分享男人,别说门没有,窗户都不给留。
谁稀罕嫁给摄政王谁嫁去,反正夜离歌不会委曲求全。
即使对靳墨渊有感情,夜离歌认为,时间可以让她淡忘一切。
何况,还有晨风这么好的男人等着她。
太皇太后好像等得就是夜离歌说不同意,以善妒之名说夜离歌不配做王妃。
结局是,太皇太后丢了懿旨给夜离歌,解除与靳墨渊的婚约,让夜离歌别再缠着靳墨渊。
搞笑的很,夜离歌几时缠着靳墨渊了,都是他主动黏上来好吗?
更可笑的是,太皇太后威胁夜离歌,暂时不准告诉靳墨渊,他们的婚姻已经解除。
不然害靳墨渊失忆的罪名,太皇太后会继续追究,首先拿夜离歌的大哥碧落一开刀。
因为前一刻,伊索没有被送往宫门口,而是被带到某暗室软禁起来。
够狠,够毒辣!
另一边,紫妍打扮的跟只花蝴蝶一样,在靳墨渊面前翩翩起舞,也换不来他多余的眼神。
靳旷宇象征性地称赞几句,说紫妍姑妈真漂亮。
太皇太后绑走伊索,夜离歌只能先答应太皇太后的要求:先是自动疏远靳墨渊,待比试结束,而且一定不可以赢,靳墨渊迎娶紫妍后,就还她一个完整的大哥。
否则,夜离歌就等着给伊索收尸吧。
行!夜离歌自动退出,才不要和这样的恶婆婆相处。
靳墨渊和靳旷宇再次出现在碧悠亭时,太皇太后换了一张脸,和夜离歌说说笑笑。
聊了些有的没的,夜离歌说身体不适先告退,太皇太后也说身体乏了,前后出了碧悠亭,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
夜离歌一路摸着袖中懿旨,心不在焉与靳墨渊一同走出宫门。
三德正好进宫,向靳墨渊行礼,看着夜离歌,自然想起碧落一。心中疑惑,却也没有问出来。感觉靳墨渊和以前不太一样,也不想过多的去揣测。
来到停放马车处,自然见不到伊索。夜离歌没觉得奇怪,不知情的靳墨渊随口问小哥有没有看见伊索。
之后,夜离歌说伊索可能从另一个宫门走了,不用管他。
靳墨渊本来就不喜欢夜离歌和伊索走得太近,不用管伊索正和他意。
上了马车,夜离歌陷入自己的世界,无论靳墨渊跟她说什么,她都不想搭理。
一切的麻烦都是靳墨渊带来的,夜离歌现在烦他的很。
临了,靳墨渊都委屈的快要哭出来,夜离歌才拍着他的背脊:“冥夜,等会我送你回溟亲王府好不好?”
“我才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待在一起。”靳墨渊顺势又挽着夜离歌的胳膊,仿佛撒娇的小男孩。
“那是你的家。”
“要我回去也行,你也过去和我一起住。”
“那不是我该待的地方。对了,那个紫妍想去你的王府,你把她接过去陪你玩儿呗!你母后可喜欢她呢!”
“闭嘴!”靳墨渊似乎突然变了个人,手上力道陡然加重,狐狸眼里都是燃烧的火焰。
靳墨渊突然的转变,吓得夜离歌楞在当场,胳膊被捏的好痛。原来,他潜意识里一直抗拒紫妍。
“嘶!疼,放开。”夜离歌龇牙咧嘴的呼气:“你是摄政王,怎么可以任性妄为住在我这边?”她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对靳墨渊毫无影响的话。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我是赤炎国比皇上还牛逼的人吗?所以我说了算。”靳墨渊放松手指,一本正经看向夜离歌。
“偶买咖。”夜离歌拍着自己的额头,或者一开始就该告诉靳墨渊,紫妍是他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