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红着眼睛道:“你这话可万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你是一国之君,一碗水自然是要端平的,金吾卫是没有尽到巡查之责,但宴会的守卫都是我的人,真的要轮起来,我府里的人那些都该打死的。”
皇帝沉下脸,“何必闹那么大?你啊,还是不知道燕京那些人是怎么编排你的了?”
长公主不屑一笑,“不过是嫉妒我是皇家出身罢了。”
“你是皇帝,他们自然不敢拿你说事,那便只剩下我这个妹妹,除了说我嚣张跋扈,克死四任丈夫,他们还会说什么?”
“皇妹,”皇帝轻斥一声。
“你如今与驸马琴瑟和鸣,也莫要再提起往事。”
长公主神色微动,甩甩手绢,“反正我是无所谓我的名声,坏也坏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可不能连累你的名声,我这次过来,是想要请你下诏罚我一通的。”
皇帝哭笑不得,“朕罚你做什么?”
长公主突然眼睛一亮,“君之道,方为恩罚并施。”
“他的家眷在我那里受了无妄之灾,即便他再怎么效忠于你,也难保他心里不会有忌讳。”
“他敢!”
长公主耷拉着脸,略带娇气道:“我也当然也不是真的想被罚,我主动领罚,他不用哭到你面前了,你也不用为难。”
皇帝低头,“你是长公主,他是臣子,哪有皇家迁就臣子的”
“陛下,我也是臣子啊。”长公主坚持道。
“我每日游手好闲,于陛下而言,没什么用处,但他不一样,他在朝中为陛下鞍前马后,这样的人,莫不要亏待。”
“况且,现在太子之位不也还没立,也好看看他们会站哪一边。”
皇帝沉思半响,“哎,皇妹总是替朕着想,实在是朕愧对你。”
“陛下,话当然不能这样说,这些年,若不是你照拂着,我也不能过得如鱼得水。“
”若是你实在觉着亏了我,要不把罚我的俸禄换成别的给我?”
皇帝无奈一笑,“那这样说起来,皇妹倒也不吃亏了。”
长公主悠然自得道:“那谁叫我除了要养自己,还要养一个孱弱的驸马,若不是当年冲他生得好看,生气时,看着他的脸,还能消气几分,我也不会嫁给他。”
刚离了御书房,就遇上楚亲王。
“皇姐这是被罚了?”楚亲王冷嘲道。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与你何干?“
话音未落,就留下个身影。
宫门还未下匙,两道圣旨就先后送出去。
一道前往忠靖侯府,一道前往长公主府。
前一道圣旨是对今日春日宴会上是对受到了惊吓的忠靖侯府家属进行慰问,并赏赐了药材钱财若干。
后一道是对长公主奢侈无度,管理不当进行了斥责,罚她四个月俸禄。
忠靖侯收到圣旨后,虽惊喜,但也心存疑惑。
他暗中让人给长公主府上送了封信,表明虽然家眷在她的宴会上受到了惊吓,但是她们运气不好,与长公主无关,自己心中无半点怨念。
又写了封信,与璟王道明情况。
写完信,他才回到院子中。
皇帝对忠靖侯府和长公主府分别发去圣旨的事情传到姜止耳中。
清怀将圣旨的内容对姜止讲完,又说:“殿下让我转告王妃,王妃今日所为并未传扬出去,,长公主不曾对陛下提起。”
“我知道了,劳烦清统领转告殿下,我心中有数。”
她不想要在何人面前出风头,她只想要让前世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王妃。”午时从外面进来。
在姜止耳边道:”相宜已经快到镇远侯府了。“
姜止唇角一勾,”走。“
此刻,一辆马车正缓缓往镇远侯府的方向而去。
马车稳稳的在镇远侯府门前,一个带血的手,撩开帘子。
紧接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从上面下来,她扫了眼门牌后。
“砰”一声,跪在镇远侯主府门前。
“镇远侯府夫人柳氏,同相宜骗取相宜偷取先夫人陆氏嫁妆!”
“民女相宜知罪不可赦,前来给镇远侯认罪!”
“镇远侯府夫人柳氏,同相宜骗取相宜偷取先夫人陆氏嫁妆!”
“民女相宜知罪不可赦,前来给镇远侯认罪!”
尖锐刺耳的声音传入府中。
姜府一家子正其乐融融的共用晚膳。
还没动筷,就看见两个门房气喘吁吁的两个仆人从门外跑了进来。
“老爷,老夫人,出大事了。
“醉雨楼的相宜跪在府门前,说是来姜府认罪。”
堂内几人不淡定了。
“什么?相宜来啦?
“相宜怎么来了?”
听到相宜名字的姜书樾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镇远侯,便匆忙往镇远侯府门前赶去。
镇远侯眉头紧蹙,看着离开的姜书樾,下意识问道:“相宜不是和人私奔吗?怎么会来?”
下人说道:“说是因为先夫人的嫁妆,还和......”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柳氏,“还和......夫人有关,前来姜家认罪。”
镇远侯面色瞬间冷了下来,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堂内几人见势起身都往镇远侯府门前而去。
此刻柳氏的面色十分的难看。
越是离府门近了,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不断落入众人的耳朵。
府中下人们都低头窃窃私语。
“骗取先夫人的嫁妆,还和夫人有关?”
“不可能吧,夫人是护国公之女,怎么可能伙同一个青楼女子骗取先夫人的嫁妆。”
“夫人掌管府中中馈,不缺银钱,怎么会连先夫人的嫁妆都骗啊。”
镇远侯率先到到府门前,就见到地上跪着一个年轻女子。
女子的手臂上被血染红,还能隐隐看到手臂上被砍出血痕,她头发凌乱不堪,眼里的恨意涌出眼底。
这时,姜止赶来,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一幕,目光流转。
陆念秋看到姜止,连忙上前挽起她的手,”止止,你来得正好。“
“表姐,这是怎么了?”姜止小声问。
“她是相宜,她来认罪的,”陆念秋越说越小声,“说她伙同柳氏骗取姑姑的嫁妆。”
姜止眼眸阔大,“真的啊,原来柳小娘是这样的人。”
陆念秋狠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