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的姜书樾,赶忙又去了醉雨楼。
醉雨楼很大,坐落在京都最繁华的地段。
醉雨楼足足有六楼高,每一层的阁楼,都有很多房间。
都是根据醉雨楼中姑娘们的身份排高低,地位最高的,自然住的楼层就越高,环境也是最好的。
相宜作为醉雨楼的头牌,自然是住在六楼的。
白日里,醉雨楼因为生意太好,也是开门做生意,只是碍于皇朝之令,白日里不做皮肉生意,只让姑娘们唱唱小曲儿,举办些其他的活动。
“哎哟,姜公子又来了?今日还跟往常一样吗?”
醉雨楼一楼,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妈连忙迎上前,手上拿着的帕子也不知道熏了什么香,稍稍一抖动,刺鼻非常。
姜书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妈妈热情的样子,神色有些僵硬。
相宜的出场费很高,要想见她,最少需要七百两银子,况且还只是听她唱歌。
柳氏出手阔绰,给她的钱袋中,全是千两一张的银票,十分的丰厚,以往姜书樾不在乎花多少钱,可如今,他囊中羞涩,拿不出那么多钱。
“姜公子?”
妈妈常年混迹到风月场合,怎么会看不出来姜书樾的窘迫,只是她不愿意相信姜书樾会没钱。
这京都何人不知,当年陆氏的嫁妆,可是用大半个户部尚书家的钱财堆起来的,姜书樾是陆氏的儿,又如何会没钱。
“先给你七百两,我要见相宜,妈妈,过几日,我便将银票送来,为相宜赎身,劳烦妈妈将相宜的卖身契准备好。”
姜书樾才不想看妈妈眼中那质疑的神色,这让他十分的难堪。
他从怀中掏出仅剩的七百两银子,塞到妈妈手中,大步迈开,径直往六楼的方向而去。
他也没看到,妈妈脸上的震惊以及喜色。
镇远侯这是松口了?
“发财了,这下,太好了,相宜是头牌,她的身价,怎么着也得是万两黄金。”
妈妈欢欢喜喜的去准备卖身契,姜书樾的速度很快,来到六楼,轻车熟路的进了相宜的房间。
为了保护相宜,姜书樾用了大量的银子包下了相宜。
除了他,相宜人不用接待其他的客人,但随着日子越来越长,他也有些供应不起银钱了,相宜迫不得已接了其他的客人,听她说,说是只有弹琴唱曲。
“宜娘~”
一打开门,姜书樾怀中便扑进来一抹粉色香甜的身影。
相宜身上的香味让姜书樾无比痴迷。
姜书樾紧紧的搂着相宜。
“姜郎~”
“我好想你~”
甜腻腻的好嗓音,让姜书樾的心软成了一滩水。
相宜眼角带了点了泪珠,看着姜书樾眼中的沉醉,心中得意,刚想着多说几句,让姜书樾愧疚,如此一来,他就更加听话。
不曾想姜书樾直接开口:“宜娘,今日我来,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可以有钱替你赎身了。上次,我在琳琅坊赢了些钱,这几日再去,攒攒,我便能为你赎身了。”
姜书樾自顾自的说着,没看相宜的脸色。
赎身?赎身后跟着姜书樾干什么?
在柳氏眼皮底下?
她高兴啥?
“宜娘~”
相宜脸上的神色转换得太快,姜书樾看着她久久不说话,以为她是太高兴了,抱着她做到软榻上。
“宜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只是赎身后,只能委屈你跟我住在外面。”
他要让姜家人看看,就算没了家里的银钱,他也能过上好日子,也能跟相宜在燕京过得很好。
前些日子,他去寻一处宅院,暂且作为他和相宜的家,为的就是安置相宜,她卖身契的钱,他这几日去琳琅坊赚点钱给她凑出来。
“住在,外面?”
相宜身子一僵,被姜书樾抱在怀中。
姜书樾没感觉到她的半点异样,独自沉浸在喜悦中。
“是啊,先住在外面,宜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不是和我说,只要能跟我在一起,不管怎么样,都愿意的吗,宜娘,你真好,你怎么那么好。”
姜书樾说着,在相宜面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相宜根本没有在听姜书樾的话,满脑子都是住在外面。
也就是说,姜书樾虽然替她赎身了,但是还要跟着他受委屈,不能住进姜家的大房子里?
相宜有些生气,脸色不经意的冷了下来,眼神让姜书樾感到有点陌生。
“宜娘?”
姜书樾一愣,相宜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神让姜书樾感到越来越陌生了。
虽然她勾引姜书樾是替柳氏办事,但是她在接触的富贵人中,考察了很久,只有姜书樾不惜为了她敢跟家里人叫板,只有姜书樾承诺她进家门。
其他的富贵子弟,达官显贵,都只当她是个小玩意一样,她想要摆脱奴籍,想要飞黄腾达,最好的人选便是姜书樾。
吊着姜书樾,跟柳氏周旋。
可结果呢?她的愿望却扑了个空。
“宜娘?怎么了,莫非你不愿?”
唯恐姜书樾看出破绽,相宜直接捂着脸,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我只是太高兴了,姜郎,我终于可以跟你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我还说你怎么愣神了。”
姜书樾宠溺的用手勾了勾相宜的鼻梁,认真道:“我们会一直幸福的。”
“姜郎,你真好。”
相宜的身子又软了下去,姜书樾无比的满足,抱着她去了床榻。
——
竹里榭里,柳氏眼神冷漠。
“原以为她都是为了她妹妹,却没想到她也是个贪图利益之人。”
柳氏紧盯着外面的窗户,眼神讳莫如深。
“若非是姜止那贱人,我们的计划又何必提前,被她钻了空子。”
春茗上前一步,目光微妙。
“这大小姐,似乎与在凉州时有所不同。”
“若是能除去大小姐,夫人将来,便无人敢阻拦。”
“若是将来夫人再怀个嫡子,这侯爵之位......”
春茗的话在嘴边戛然而止,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柳氏心领神会,冷笑一声。
“若非国公府瞧不起我是通房所生,”
“我也不至于怀着鸾儿嫁进镇远侯府,差点就忘了当初进镇远侯府的目的了。”
“若是这侯爵之位,握在我手中,这皇贵妃吩咐的事情,就都能完成。”
柳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春茗,你去打听下,看看凉王何时在琳琅坊,我要让姜书樾永远翻不了身。”
“还有,相染到了燕京来通知我一声。”
“是,夫人。”
春茗恭敬回道。
房间里,剩下柳氏一人。
她紧握着茶杯,眼底露出狠厉之色。
“哼,我等着姜书樾死在自己妹夫手里的消息,看到时,姜止的脸色往哪放在,小贱人,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