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手指着云天,“我不爱你,永远也不爱你!我会和千叶哥哥生生世世在一起!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又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抓住千叶的衣襟,千叶却冷冷地闪开了。
“千叶哥哥,不要怪我,不要抛弃我,我会永远等着你!”
千叶冷冷地望着她,声音森然说道:“只因为你的贪念,我父亲死于非命,我令狐全家73口冤死刀下。你毁了我整个生命。那怕我能长生不老,我也会生生世世沉浸在痛苦之中。至于你,我永不原谅!就算你是不死的灵魂,我也会想办法抓住你,永远囚于地狱之中!”
翠翠的眼光逐渐暗淡了,声音渐渐逝去:“原来我也是个失败者……”
千叶竟然能看见苏萍的灵魂缓缓脱离翠翠的身体,悬浮在空中。他怒意未消,目光死死盯住那个飘荡的影子,直到她渐渐远去。
一切归于平静,云天忽然举剑直指千叶,剑刃上还滴着鲜血。他的声音字字穿透千叶的胸膛,“你勾引嫂嫂,干下这等无耻之事,连累我家破人亡。我从此没有你这个弟弟,你也不许再用我们令狐这个姓氏,因为你已经玷污了它。还有,我会留下家训,令狐子孙代代相传,永不和你修好!”
云天手臂一振,青铜剑应声断为两截,他也转身拂袖而去。
千叶注视着他的背影,目光空洞,面无表情。
慕容兆喟然长叹,“不要责怪你的兄长无情!你虽无意,大错却已铸成,无法挽回。我念在往日情面上,会为你打造一枚定魂戒,你随时可以来取。但是,请你明天就离开,我府上不会再欢迎害死我师兄之人!”
千叶跪在地上,拜了几拜,“师叔的美意我在此谢过,定魂戒他日我会来取。我并非贪图永生,因为我要报仇!”他说完,大踏步走入黑暗之中,头也没有回。
而此时,南宫梁正在房中来回踱步,他已被父亲关了半月有余,这半月他也没能见孟云裳一面。刚刚不久,哥哥南宫栋来看望他,还和他闲聊了许久。
“父亲得了上古神咒,对咒语的研究却没有进展,可是用于拓印神咒的纸符却法力超强。父亲已经用它炼制成神奇的纸符,可幻化出一片符中天地。”
听了哥哥的话却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头脑里满是孟云裳的影子。
“这符中天地十分神奇,有山有水,环境清幽,宛如仙境。在为此符起名时,我和父亲产生了分歧。我说应该叫做天地符,十分贴切。可父亲却说太过直白,他说他初入这片天地时,在溪水的源头有一片桃林,万花盛开,红遍山谷,美不胜收。他说叫桃源符最有意境。”
南宫梁听哥哥将符中天地描绘如此之美,忍不住也心生向往。
南宫栋忽然话题一转,“父亲那里还有一本奇书,记载的全是招唤法术,十分玄妙。父亲说想将此书传授于我,可我认为弟弟的天赋更加适合。我将此书和桃源符都放在父亲书房的锦盒内。”
说到这里南宫栋冲他微微一笑,忽然间,他明白了兄长的良苦用心。
“父亲再有几日就该回来了。他走时曾和我说过,准备将孟云裳姑娘交给官府处置,当然,我是极力反对的!”他说着,用手轻拍南宫梁的肩膀,嘴角的笑容时隐时现,“今日天寒,孟云裳姑娘关在后院客房,未升炉火,但愿她别着凉!”
南宫栋透露完最后一个信息,转身离去。南宫梁忽然喊了声“兄长!”泪水潸然而下。
孟云裳躺在床上,夜已三更,辗转难眠。忽然窗棂一声轻响,一个黑影翻身跳了进来。孟云裳吃一惊,正要叫喊,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
“公子?”她轻呼一声,翻身下床。
南宫梁一把抓住她的手,这个举动有些大胆,孟云裳犹豫一下,并没有缩回手。“公子,你爹爹肯放我们出去了?”
南宫梁声音很严肃,却答非所问:“云裳,我想带你去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男耕女织,共度一生,不知你可愿意?”
孟云裳心如鹿撞,脸色潮红,“公子的美意云裳永世不忘,可是云裳……”
南宫梁近乎粗暴地打断她:“不要和我讲什么世俗偏见,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走?”
孟云裳低着头,声音微弱,“我孟云裳也非铁石心肠!公子不顾高贵之躯,化身为马,供我骑乘。此等真情,天地可鉴。如公子不嫌弃,我愿随公子远走天涯,永不离弃!”
南宫梁幸福满溢,轻轻吻她,“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我们牵着手,就会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天亮时分,南宫府里一片混乱,有人跑来报告南宫栋:“二公子和那个姓孟的姑娘都不见了!”南宫栋挥手让那人离去,然后快步走进父亲的书房,发现书案上的锦盒已经空空如也。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公元前206年夏,秦朝都城咸阳郊外。
营盘百里,金戈如林。在一顶帐篷内有一个中年人正在和一个青年交谈。
“和先生相交虽短短几年,先生学识才干子房十分钦佩,如今大事初成,先生为何执意离去?”说话的中年人正是刘邦的军师张良。
那青年淡淡一笑,“我于千叶能遇到先生这样的良师益友,三生有幸。如今秦都已破,秦朝已亡,我心愿已了,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世人皆知我张子房足智多谋,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谁能想到皆因我有先生这样的奇人异士相助。如今秦朝虽亡,天下未定。先生再助我三年,天下可平定,到时功成名就,封官加爵,先生也可留名史册!”
“名利之事,与我无缘,也非我所追求!”于千叶笑着说道。
正在此时,一军士进门来报,“禀告军师,西楚霸王邀请我王前去鸿门赴宴,我王请军师前去商议!”
“此去凶险,十有八九有去无回啊!”于千叶叹气说道。
“可是如果不去,西楚霸王必然以反叛为由与我们开战,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张良也是一脸愁容。
于千叶思考片刻,说道:“你去告知我王,让他放心前去,我会亲自到楚营走一趟!”
“有先生出马,我王肯定无忧!”张良欣喜若狂。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子房兄,全当是我对兄长这几年关照的回报!”
三十里之外,霸王项羽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犹豫不绝。
谋士范增还在一旁规劝,“今日刘邦鸿门赴宴,我王一定要当机立断,斩刘邦于席间,千万莫要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可是刘邦与我兄弟相称,而且处处臣服于我,如果下此毒手,恐天下人说我项羽不义啊!”
“干大事不拘小节,大王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啊!”
正在此时,有一军士进帐来报:“大王,门口有一青年请求面见大王!”
项羽摆摆手,“我正商议大事,不见!”
那军士继续说道:“那人还让我传个话,说大王要杀刘邦,本可以鱼与熊掌兼得!”
范增一听大惊,“此人竟然洞悉我们的意图,快将他乱刀砍死于帐前!”
“且慢!”项羽伸手制止:“我倒想听听他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妙计!”
军士将人带进帐内,项羽见此人年纪二十多岁,貌似文弱书生,可是神情自若,似胸有成竹。
“先生是何人?有何妙计请速速讲来?”范增不耐烦地问道。
“在下于千叶,既是妙计,当然只愿献于霸王本人!”
“放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范增冷冷说道。
“我闻听霸王有万夫不挡之勇,难道还怕我这个文弱书生行刺不成?”于千叶说着,依然面带微笑。
霸王阴沉着脸屏退左右,大帐中只剩他们两人。
于千叶忽然长叹一声,“并非我逆天行事,实在是受老友所托……”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霸王在帐内唤人,范增等人急忙挑帘而入。见那青年竟躺在霸王的床榻上酣睡。范增心中奇怪不已,他抬头望去,见霸王的右手食指上多了一枚鲜红的戒指。
“先生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他劳累过度,我准他在帐中休息,任何人不准打扰!”霸王吩咐道。范增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问。
这时,项伯觐见,“大王,刘邦差人送来很多奇珍异宝,并说他会准时前来赴宴!”
夜色初更,楚王营帐绵延几十里,灯火通明。
范增在帐中痛心疾首,抚胸长叹,“刘邦逃过鸿门宴这一劫,如同放虎归山,大王心慈手软,坏了大事!”
项羽手捻着那枚戒指,不以为然,“即使将来我与刘邦逐鹿中原,难道我西楚霸王还怕他不成?”
范增怒不可遏,伸手指点床上酣睡的于千叶,“一定是此人妖言迷惑大王,才铸成大错,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项羽脸色一沉,大声呵斥,“不得放肆!你等全部退下。马上给先生准备一匹快马,送他离去,谁要对先生不利,斩立决!”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多语,全部退到帐外。一会儿,见于千叶迈着四方步走出营帐。碰巧右边的大帐出来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女子,两人的目光相遇,立刻被彼此吸引,场面十分怪异。
对视片刻,于千叶收回目光,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旁边的小丫环低声问道:“美人,难道你认识他?”那女子轻轻摇头,依然注视着千叶离去的身影。
这时,项羽踉跄着从帐中冲出来,手指远方,“快,快把那个于千叶追回来!”范增忽然发现,他右手食指上那枚鲜红的戒指已经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