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深闭了闭眼睛,还真是有一点记忆。
“秦烟人呢?”
许霖抿了一下唇角,低声说:“秦总现在不在公司,她走的时候有说过,有什么事情让我给他打电话。”
“没说去哪儿了?”
“说了,说去医院。”
薄云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去医院?
秦茵茵出院了,现在在医院住着的,一个是他,一个是顾瑾言。
秦烟已经打电话求过顾瑾言了,顾瑾言也说了,不让秦烟管这件事情,这个时候,秦烟来医院,显然是来找他!
薄云深愉悦一笑。
如果是求他来摆平顾三和秦明川的时候,秦烟应该不会再提出来,这种类似于,签了从此不再干扰她的私生活的协议,才同意离婚的事情了吧?
秦烟应该知道,一旦她过来求他,就代表着他们之间冰释前嫌,再也没有隔阂了。
她一向聪明,说不定她是想通了呢?
和他在一起,不用和茵茵分开,薄云深自诩家庭背景强大,就算是尼姑再世,说不定也是要动心的。
秦烟说不定早就想清楚了,就是打算借着这件事从新回到他身边。
薄云深眼睫弯了弯,眉宇之间一片柔和。
他强撑着身体,勉励从床上坐了起来,唇畔染着笑意。
他就说,他长得高大俊美,又疼女人,而且身价不菲,秦烟没道理不选他的。
薄云深坐着,让护工拿了一个小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薄云深的头发长得稍微快一点,住进医院的那一天,薄云深本来是打算要去皇城剪发的,后来直接进了医院。
黑发发梢有些长,遮住了薄云深的眼睫,令男人整张脸,看上去更加的幽深莫测。
薄云深迟疑了一下,打了一个电话。
他整理好头发,服饰,一丝不苟的在病房的小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手里端着报纸,从中午等到日落西沉,后知后觉的发觉,许霖可能是骗了他……
薄云深生了气,一时激动,心跳都跟着上来了,医院里放置着监控着薄云深身体健康的仪器,他心跳刚一加速,仪器猛地发出了一声尖锐的鸣叫。
护工一惊,下意识的看向薄云深:“薄总,你现在不适合有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
薄云深动了动唇瓣,几乎护工刚一开口,他本能的发觉,薄总的眼神飞快的暗沉了下去。
“手机呢?”
护工飞快的把手机递了过去,薄云深划开手机,打电话给许霖。
几乎刚一打通,对面就接了。
“秦烟呢?”
许霖一头雾水:“薄总,天……已经黑了。”
薄云深唇瓣紧紧的抿着,神情说不出的严肃:“你也知道天黑了?”
“薄总,天黑了,公司已经下班了,我也不知道秦总人现在在哪里……”
薄云深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他咬着后牙槽,恨声说:“你中午的时候说,秦烟来医院,我现在还没见到人。”
许霖顿了顿,薄云深眯着眼睫,口吻有些危险的问出口:“你说的秦烟来医院,不是来找我的?”
“我……我也不清楚啊!”
许霖又不是秦烟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秦烟要干什么?
薄云深问完,心里一突,秦烟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舍弃他不求,反而舍近求远去求顾瑾言吧?
她是不是脑子里有坑?
顾三到底算是顾瑾言的弟弟,看似是亲近,实际上就是因为太亲近了,所以很多事情根本就管不了。
就比如说,顾瑾言是顾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表面上顾瑾言很得顾老爷子的宠爱,其实不过是花团锦簇,看上去好看。
顾瑾言确实让顾老爷子觉得骄傲,同样的,顾瑾言需要在承担里保护顾家的责任。
他是顾家下一个主人,所以抛开官场上商场上的一切,顾瑾言需要做的,是维持每一个顾家人的利益。
顾慎行是顾家幺孙,是顾老爷子最偏心疼爱的一个小孙子,现在小孙子断了一条路,就算是普通人经历这样的事情还非常生气,何况是顾老爷子这样权势通天的人呢?
秦烟是不是傻,这个时候,如果顾瑾言凑上去说要顾慎行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就算是顾慎行同意,顾老爷子也不同意的。
薄云深越想越觉得可能,他当下就有点坐不住,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顾瑾言当初是弄了一个病房给两个人一起住,薄云深醒了之后就让人把他搬了出来,就住在顾瑾言的隔壁。
SVIP楼层的病房设置的比较优质,隔音效果也不错,至少薄云深只要让护工关上门,就听不见外面什么声音,同样的,薄云深在房间里说些什么,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道理相同,顾瑾言那边干什么,薄云深这边儿同样听不到。
他掀开被子下床,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没一头扎在地上,还是护工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他一把:“薄总,医生让您卧床休息,你这个时候起来,是要去做什么?”
“我去老顾病房坐一会儿。”
护工扶着薄云深直接去了隔壁。
两个人到的时候,顾瑾言吊儿郎当的翘着腿,半躺在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个手机,身上的西服搭在身上,白衬衫也凌乱一片,但是这种凌乱丝毫不会减少顾瑾言的俊美,反而给男人平添了一份魅惑。
听见动静,顾瑾言侧过头,看见薄云深,他瞳孔张了张,笑了,一张俊脸因为这个笑容宛如冰雪融化,生动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我前两天听主治医生说你快死了,你还不老老实实在病房里待着,找我做什么?”
薄云深脸色沉了沉,他冷呵一声,说:“我还听主治医生说,你出车祸把脑袋瓜撞的稀烂呢,原来还好好的呢!”
顾瑾言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老薄,我们是好兄弟不假,但是如果你让我管顾慎行和秦明川这件事情,我真的是不好下手,你还不如直接去找老头子谈。”
“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