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个人相爱,总会遇到一点阻碍的。”
进家门之前,陈言对叶承欢说。
叶承欢苦笑一声。
爱的两个人,遇到阻碍,恐怕说的不是她和任言恺吧。
餐厅里,温可和她好友的话回荡在叶承欢的脑海里。依此看来,她才是阻碍物吧。
“承欢,我刚调回总公司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言恺他喜欢你。你也可以感受得到,他对你的温柔和相助,这些都是别人没有的。”
“订婚那天的事情,我知道你心中有一个疙瘩,不能因为随随便便出来一个女人,你就想着放弃你们之间的爱情?”
“关于过去,每个都有,你我也有前任,不是吗?”
“承欢,和言恺好好的,过去对于他也许是个坎,始终都过不去,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跟你坦白。”
陈言的话,说进了叶承欢的心里。
对啊,就跑任言恺和那个女人曾经再怎么相爱,都是过去了。
现在,是她和任言恺在一起,那女人充其量也只是前任而已,她以前还有一个赵志成渣男呢。
“回去好好睡一觉,一切自然就好了。”
脑海里想着陈言苦口婆心般的劝解,面前放置的电脑,提醒着她ps课程的告捷,叶承欢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伸了大大的懒腰,叶承欢打了个哈欠,准备早早的睡个美容觉,没想到外面出来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门,叶父皱眉站在门口。
“爸,你找我。”
“坐那儿。”头一次,叶父说话这么温和。
两人坐下,叶父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爸,你是不是想回去了?最近言恺他比较忙,要不你先多待几天?”
“我暂时不打算回去。”叶父喝了口茶,“最近这段时间,我都会待在这里。”
叶承欢怔了怔,他之前不是一直都不肯来吗,怎么现在这么斩钉截铁的不愿意走了?
还没等她问出口,叶父倒是先开了口:“你和小任的事情,处理好了?”
“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事儿。”叶承欢会意,如若没有猜错,叶父指的应该是订婚宴那天的事情。
“那个女人,是个危险人物。”叶父的神情凝重。
叶承欢稍稍感觉暖心,父亲还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操劳这件事情?可是下一秒,她的心就跌入深渊。
“你得好好抓住小任,不然我们父女俩以后的生活就堪忧了。”
叶承欢身子顿时僵住,如坐针毡,手不经意划过沙发,划的指甲生疼:“我知道。”
叶父的想法,无论她说再多,做再多思想工作,也没有办法改变,倒不如顺着他的话,以免到时候父女二人又闹矛盾,引得都不开心。
“知道就好,那我先回房休息了,。”
看着叶父离去的背影,叶承欢的身子骤然垮了下来,攥紧的拳头因为捏力太大,发出“咔嚓”声。
每次跟叶父谈话完,叶承欢都无比低落。
现在的她对于这个养父,失望远比亲密更多。
从口袋掏出手机,叶承欢不知怎地,将界面滑到了任言恺的名片上。
她定定的看着发亮的屏幕。
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和任言恺打电话?她只是问一下情况,不算打扰吧?
犹豫再三,叶承欢还是拨通了电话。
然而电话那端,始终都是忙音。
任言恺将手中的最后一个箱子放在地上,抬头冲着温可微微一笑:“都搬好了。”
“言恺,今天谢谢你。”温可递给任言恺一瓶冰水,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任言恺看着她靠近的小脸,脑海中竟然闪过一张相似却又能轻易分清楚的脸庞。
也不知道此刻叶承欢在家里做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言恺!”在任言恺转身准备走的时候,温可喊住了他,“今天是江哲的祭日,我,我有点怕……你能不能留下来?”
眸中滚动痛楚,任言恺拽紧手中的衣服,颀长的身影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落寞。
昔日好友离世,他没有陪在身边,是最大的遗憾,今天,在江哲的故居,他理应留下。
任言恺转身,掩住眸中情绪:“好。”
看到他的应允,温可露出笑颜:“我去给你收拾房间。”
“不用了,我自己来。”面对以前从未有过的疏离感,温可的脚步顿住,纤细的手紧紧的抠着手心,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看着上楼的任言恺,温可眼神闪了闪,坐会沙发上。
她调出手机里江哲的照片,手指拂过一张又一张,眼泪缓缓掉落下来。
从开始的小声啜泣,再到之后的大哭。
听到声音,任言恺从楼上走了下来:“温可,你怎么了?”
他担忧的看着面前的人,温可唇色发白,昔日似水的眸子满是痛楚。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怪我,怪我……”
“温可。”任言恺不知缘由,只能安慰,“有我在,有我陪着你。”
“我们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分开,对不对?”温可主动抱着任言恺,双手紧紧的勾着他的脖子,“你会一直陪着我,是吗?”
“你累了。”任言恺深吸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却又再度被她紧紧搂住。
“言恺,你明明知道当时我是不得已的。”她凌乱的头发,布满泪痕的脸,早已没了平日里的精致和优雅。
“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怪过你。”任言恺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掌心中的温暖,让温可原本害怕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她顺从的让任言恺扶着她起身往房间走。
靠坐在床上,她抬眸看着任言恺:“言恺,对不起,当初我不是有意要离开你。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
“你又在乱想了。”任言恺淡淡道,眉宇之间透露无奈。
“言恺,不要走好不好。”在他准备离开温可卧室的时候,被她一把拉住了胳膊。
任言恺叹了口气:“温可,松手,你该休息了。”
“不,我不要,如果我松手,你就会离开,我们就又要分恺了。言恺,我们分开了三年了,三年还不够吗?”
温可的泪水浸湿了任言恺的衬衫,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抽噎声一阵一阵,回荡在整间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