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一夜奇妙难言。
等韩忆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男人,是上班去了。
床上温香残余,她伸了个懒腰,到窗前拉开了遮光布帘。九点多,太阳刚躲进云层,有风拂面,韩忆桐发自心底的放松。
爱情就是生活中最美好的调剂品,夫妻间的亲昵,甜蜜,趣味,可以很直观的影响到彼此。
何况已经有了孩子,只要他确实愿意改,她就想跟他一起好好的做一对夫妻。
一个人无聊,家里除了保姆也没其它人。韩忆桐自己做了点早餐,吃过以后先去看了孩子,然后才开车赶往事务所。
最近事很多,家事,公事。并购,查小米粒,跟隆和签约,今天还要跟丈夫一块办股份转让,随后又要跟方连海谈具体入资……
等等等,韩忆桐心里承受力如果差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悠闲呆在东阳的。
好在工作上并没大乱子,一切按部就班便可。这段时间,她是真心放不下女儿,很多事能偷懒就偷懒了,尽量就留在这,等她出院以后再专心公务。
夏明阳这次说话倒也算了一次,韩忆桐找到他的时候,他安排几句,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一天,整整跑了一天。到傍晚时分,股份转让手续还没办好。到第三天早上,夏明阳手里接近百分之二十五的振威股份,才到了韩忆桐手中。这还因为两人是夫妻,很多事办起来比较方便的原因。
办好这个,韩忆桐趁着婆婆跟小姑子都有时间照顾女儿的情况下,抓紧又去了一趟临安。
方连海想入股振威是真的,这两天没少打电话过来。韩忆桐早就应该见他一面,道歉,顺便谈生意。
接下来的时间,一切顺利。
不单业务上跟隆和银行正式签署了三年的合约,振威的押运车,也在慢慢取代原来的恒远。
至于并购,韩忆桐一直不怀疑张建设作为恒远的当家人,会没办法搞定何依秋这个阻力。果不其然,半个月之内,张建设给了她肯定答复,何依秋已经自愿退出了恒远。
自愿退的原因应该有那么几个,第一何依秋不知道振威要并购恒远。第二,丢了隆和业务,管理上繁杂,频出问题的企业,在何依秋眼里没了价值。第三,张建设故意跟她闹掰的,这种情况下不退,更待何时。
如今欧阳敏已经找专人在跟恒远弄交接,相信最多再有半个月,就可以彻底完成收购。
快十四亿的资金,振威共占据恒远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这还是韩忆桐担心张建设狗急跳墙,阳奉阴违耍手段。刻意给留了点面子,让其还把持着百分之十三的恒远股份。
等并购完成,张建设在恒远不会有话语权。他乐意工作,韩忆桐给他安排一个闲差。不想工作,拿着钱滚蛋更好。
下一步,韩忆桐的打算是进行公司的主体变更。让振威,成为恒远的附属公司。振威的主力员工,也会慢慢迁移进来,完全接手百废待兴的恒远。
有些事他也不想做的太明显,可真的不愿意付出很多努力以后,别人提起来,她还是夏家的儿媳。她想让别人说夏龙江是她韩忆桐的公公,夏明阳是她韩忆桐的丈夫。
人是最复杂的,闲言碎语韩忆桐个人可以不在乎。她姑妈在乎,她父亲在乎,女儿也不会想要一个在别人嘴里属于窝囊废的亲妈。
所以,她要让别人记起来振威这家企业,会直接联想到其是恒远的子公司。
这需要慢慢来,她把丈夫股份拿在手里。除了方便跟方连海谈判,再就是怕未来进行主体变更,他跟夏龙江会干扰。
振威现在已经完全由欧阳敏把控,可夏龙江的影响力还在,公司毕竟是他创立的。
韩忆桐这会人在临安,跟方连海一块喝茶。
随着女儿情况越来越好,她来临安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前几天孩子已经可以出暖箱了,韩忆桐执意让护士多看了几天。她准备明天早上到家第一件事,去帮孩子办出院手续。
跟方连海的谈判已经到了尾声。百分之三十,隆和要振威至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涉及资金超过了十亿。
也谈不上溢价,因为现在的振威恒远两家合并,已经是东南省当之无愧的安保业老大。只要后续经营稳住,市值上升是一定的。
韩忆桐还觉得隆和出价低了。是考虑到银行的特殊性,没去计较一些小事儿。
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跟她想象中也就多了不到百分之五,不谈了,赶紧签约当紧。外事忙完,接下来把恒远的业务盘活才是重要的,没精力再跟方连海这种绝对狡猾的商人打太极,纯属浪费时间。
帮方连海添了点茶,韩忆桐笑了笑:“方叔,已经谈好几次了。这样,就按您说的办。把钱早点给我,要用呢。”
“年轻人就是心急。那行,就这么说,我明天让人去振威,咱们把这事办了。”
韩忆桐摆手:“股份上我授权的有人,您直接让隆和的人去振威找欧阳经理就行,他会安排。”
方连海乐:“你小子,什么都偷懒。这么大事,你确定不出面。”
“孩子的事最大,我女儿快出院了,想多陪她几天。”
方连海感慨:“你也知道孩子重要……那你让皮文彬那个混球跟踪我女儿,有没有考虑我的心情,当时跟你的拼命的心都有。”
“方叔,别污蔑我,这事我真的不知道。”
方连海不咸不淡:“下不为例,开玩笑没这么开的。”
韩忆桐举起茶杯,凑到方连海近前碰了下:“方叔,其实生意场上不就这回事么。何依秋恨我入股,你执意跟何依秋合作,咱们不是仇人也成仇人了。另外,跟踪您女儿的事要真是文彬找人做的,我帮你教训他,确保不会发生第二次!”
“现在也不肯说实话,担心我录音报警?”
韩忆桐不经意道:“祸从口出。不该说的话,不喜欢多谈。您猜的,就是事实,不用再说的。”
方连海终于吐了口气,他怕,怕跟踪女儿的人不是韩忆桐。如今这小子虽未直言,但无疑侧面承认就是他。
是韩忆桐就好,他接触挺多次了,不错的一个年轻人。俩人只要无仇无怨,方连海不担心他再做出格的事。皮文彬混球,可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做事不讲原则的性格。
跟踪则就是跟踪,方连海不信皮文彬会做一些真正下三滥的事。
心里松懈,方连海说话也轻松了许多:“小韩,你跟何依秋有什么恩怨?瞧她样子,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你一百!”
韩忆桐直言:“她以前跟我老公谈过恋爱,算情敌。但她想损八百,我一百也损不起。他身家上千亿,魏华死后,她的个人财产排进全国前十都没问题。我跟她玩商业,根本就没办法玩。因此我才急切要把振威壮大,脱离她的影响力。”
“不瞒方叔,那孙子阴魂不散。我之前弄的两家公司,全是被她给搅黄的。”
方连海乐呵呵的:“你也不简单啊,不知不觉让何依秋老老实实离开了恒远。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办不到,张建设办得到。”
“你跟张建设不有仇么,他帮你?”
韩忆桐并不避讳这些,喝了口茶:“方叔,给你十来个亿,富足的过后半生。或者继续做恒远的老板,得去牢里吃苦,您选哪个?”
“都会选前者啊。”
“对啊,张建设也不想坐牢。他找人袭击我是真,我揪着不放,他就得住看守所里。这情况下,他不帮我,难不成去帮何依秋?”
解释着,韩忆桐看了看时间:“方叔,改天我去您家正式拜访一下,跟阿姨还有妹妹道个歉。今天萧总等会要带我去参观同湾的新通源项目,得先走了。”
“拜访,不是踩点吧?”
韩忆桐笑道:“我又不是贼,踩什么点。”转头:“服务生,过来结账。”
临走之际,想起了什么:“方叔,明天您别忘了找人去振威。把事早点办妥,您把钱也早点给我。”
方连海无所谓:“打你们财务还是打你私人账户。最迟明天下午,我让隆和先打一半给你。后续等你们公司步入正轨,剩下的再给。”
“打我私人账户吧。至于正轨不正轨的,您又不是看不出来。三个月内,剩下的一半必须得给我。”
方连海喜欢年轻人这种直白的聊天方式,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谈生意,也确实该把话说在前头。
摆了摆手:“给你,三个月内一定把剩下的部分给你。”
“那就谢谢方叔了。”
方连海目睹着韩忆桐离开茶馆,微微陷入了思索。
这人很不简单,他之所以把入资拖到现在,就是想看看韩忆桐是怎么绕过何依秋进行并购的。
出乎预料,韩忆桐无波无澜就把事办了,还是让何依秋主动退出的恒远。
这种拿捏张建设的绝对把握,让他对韩忆桐这个人的评价,无形中高出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