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 江一哲:她的笑

　　
“青春期的叛逆在十四岁的时间节点，彻底画上了不圆满的休止符。”
或许是出于想看点什么的念头，我开始在校服裤的口袋里摸索东西。
拿出了曾欣苑送我的袖珍笔记簿，翻开第一页，看到的便是这段赠语。
我像个无情的念白机器般，把自己写下的文字诵读了一遍，两遍，三遍。心底抱有的感想只能用“可笑”来形容。
笑话江一哲这个人做过的所有傻事。
我趴在栏杆上，满不在乎地打量着学校的早晨。这一片位于初中部教学楼的楼顶，角度可以很好地看到校园的剪影。
“哈~~~”
但哈欠的声音终究比不过教室敲响的上课铃。我收起心，在楼顶随便挑了一处坐下。
因为动用了太多的脑细胞，倒让我有点昏昏欲睡。
不去上课，说白了就是看不惯班主任对我的指指点点。我向自己的直观感受投了敌，自然不会知晓近处的未来将要迎接的结局。
也不清楚熟睡的时间到底过了多久，我重新睁开眼——
楼顶的水洼酷似洗盆里残留的水，阳光透过其中，宛如从棱镜里折射出了小型彩虹。
“今天的太阳和天气都好好耶。”女生的高马尾随着她的转头在风中微微晃动了一下，她把眼中的光望向了别处，“花在睡觉上面可太浪费了，不是吗？”
话音沉淀在了我躺着的灰色水泥砖上。
呼吸新鲜空气的浅浅鼻息，降温的天气，说话闹着小情绪的初中生，种种画面都具备日系风格渲染过的柔和美感。
这时——
冷冷的，静静的阳光，刚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双晶莹剔透的双手相握放于背后，贴身的校服和gucci小白鞋从男生的审美来看，是那么地清新动人。
我不禁怀疑有人会像电视剧中一样，耍了小小的坏心眼，拿着胶片相机躲在角落偷拍她的照片。
曾欣苑，这个女生无处不散发着免于俗套的气质。
接着，她又感叹了一番浅夏的空气质量。
音色悦耳有着别样的纯澈，是不沾一点污染的干净。即使她没有站在我的旁边，曾欣苑那独特的嗓音也出卖了她。
她是我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是我自小学到初中以来的同班同学。
“嘿～”
“哈喽，在看什么呢？”
“班主任来咯！”
我的不理睬换来了她的“变本加厉”。最后，我忍不住凶了她：
“你傻不傻，这么大声地喊，万一被巡堂的老师听见了怎么办？”
“什么嘛，原来你会动啊。”曾欣苑呵呵一笑，耐看的脸蛋上婴儿肥早已全然不见。
“切。”
“你旷课了，江一哲，班主任叫我来带你回教室去。”
“搞笑，那他人怎么不亲自来？”我看不见自己的表情，但依稀能想象到脸上的严肃。
“班主任要上课所以不能来……而且，我得对你负责。”
这番话令我想到了她在履行班长的职责。
“嗯啊，好，再睡五分钟。”
“为什么？”
曾欣苑抬了抬具有几分姿色的眼眸，连同生气的模样都予人忍不住夸赞可爱。
“……”
“起来。”她的手逾越过我们间隔的距离，拽住了我的衣角和腰间的肉。
“……”
“跟、我、回、去、上、课！”
“曾欣苑，你管别人的心思比自己还多，性格还跟个老太婆似的，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哼~要你管。”
我躺回到地砖上继续悠闲地睡觉。
“好啊，再赖着不走，我就去和老师打小报告。”
“要打报告你早就打了，用得着特地跑上楼顶来跟我说一大堆废话？”
“……一哲你的脾气好差劲啊。”曾欣苑说道。
“哼，觉得心情差了就离开呗，没人挽留。”
但是曾欣苑远没有我印象中那般脆弱，她做出了类似抽泣时的吸气，然后在我的附近找了个不算脏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闻着她校服上的香味，一时间竟忘了提防。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什么意思？”
“就是羡慕本身的意思呀，笨。”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姐你找错人了吧？”
我笑出了声：“难道羡慕我和高年级的学生打群架？”
“……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打架斗殴呢？”曾欣苑一脸的不可置信，“可以告诉我吗。”
我回避不了话题，于是又想起了一个星期前，同班的人听说了我和高年级学生打架的消息，结果短短半天，班级便轰然地炸开了锅。她对此也一定有所了解。
“我答应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也就只有我这种家伙了吧，居然蠢到去惹高中部的那几只狗。”
“上周的暴力事件处罚下来了，你知道没？”
“严重吗？”
“校方对我处了留校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