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澈主动认错,鹤晴鸿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脸上绯色犹在,想必是觉得丢人丢大了。
皇帝的脸面都丢没了。
还不是怪眼前这个……
曾小澈乖乖地跪着,还在抽泣,一副认真悔过的表情。
“你觉得道个歉这件事就算完了吗?”
终于,鹤晴鸿略带怒气出声。
曾小澈可怜兮兮地噘了噘嘴:
“皇,皇兄,臣妹没有这样觉得,皇兄觉得怎么样出气就怎样吧,臣妹没关系的,要打要骂臣妹都没关系的,呜……”
某澈一副难过的样子,呜呜呜哭得很是伤心。
鹤晴鸿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好。来人,二十廷杖。”
曾小澈猛地抬头。
真打啊?!
鹤晴鸿随手拿下一本奏折,认认真真地开始批阅。外面人接到命令,立刻拿了两个超级大的廷杖进来,用力一推把曾小澈推趴在了地上。
不由分说廷杖就落在了她的身上,曾小澈咬牙受了一杖,突然举手:
“停!”
鹤晴鸿漠然地抬起头看她。
曾小澈默默地从身下抽出了绑着的夜琉璃,放在了一边的地上:
“那啥,有点硌。”
鹤晴鸿:“……”
“啊!……”
于是廷杖又纷纷落在曾小澈身上,曾小澈痛得失声惨叫,白皙的手狠狠地攥着,腰间的伤口再次嘶啦一下裂开。
“啊……呜……”
曾小澈边叫边放肆地大哭着,趴在地上一副惨兮兮的样子,鹤晴鸿的笔停了半秒,又继续批自己的奏折。
哼,活该。
曾小澈哭得要多惨有多惨,疼痛如电流一般袭遍她全身,曾小澈痛得翻白眼,这帮侍卫真是一点水都不带放的……
那一下一下的,也太结实了吧!
“皇兄饶命……皇兄饶命啊……”
曾小澈哭喊的气力在逐渐减小,她要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无助地趴在冰凉的地上,干脆不出声了,只是咬着唇默默地哭,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地上。
侍卫都觉得她哭得尤其可怜,渐渐停了,略带尴尬地看着鹤晴鸿。
鹤晴鸿终于抬头:
“还有多少?”
侍卫答道:
“回皇上,还有五廷杖。”
曾小澈一双泪眸带着希望看向鹤晴鸿。
“嗯,继续。”
鹤晴鸿低下头做自己的事情。
曾小澈:“……”
皇兄,你可以的……
又是五廷杖下来,曾小澈已经要被打没气了,趴在地上半睁着眼睛抽泣着,渐渐地,眼睛都闭上了,像死了一样安静。
鹤晴鸿批了几本奏折,觉得没什么意思,放下了笔,看了地上的曾小澈一眼,站起身走了:
“通知公主府派人来接她。”
“是。”
转眼间人都走了,只留还趴在地上的曾小澈。
鲜血染红了地面,曾小澈疼得冷汗渍渍,话也说不出来,哭也哭不出声。
疼,太疼了。
她一动都不想动,趴在地上耗着时间,等人来接她。
很长时间过去了,终于传来了脚步声,刘飞殊、苏文菲和付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她。
“小澈……”
一声低沉的呼唤,曾小澈还是一动不动,眼珠都不转一下,沐着地上悲凉的尘灰。
刘飞殊走到她身边,低头看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姐姐……”
付深悲伤地蹲了下来,轻轻掀了一下她衣服的一角:
“怎么打成这样了啊……”
苏文菲一直捂着嘴,终于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她。
苏文菲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依旧笑个不停,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刘飞殊本来不想笑的,看苏文菲笑得那么开心,噗嗤一下没忍住。
曾小澈翻了个白眼,行吧,笑吧笑吧,笑话我的时候不多,这次就让你们笑。
“我背你回去吧。”
笑够了,刘飞殊蹲下身,温柔地对曾小澈说。
“要不还是我背吧。”
付深看了苏文菲一眼,对刘飞殊说。
“你背得动吗?”
刘飞殊捂脸。
地上的曾小澈突然一个激灵抬起头:
“你是在说我重嘛?”
苏文菲回头瞥了她一眼:
“你重不重自己心里没数嘛?”
曾小澈:“……”
这几个人还是这么能怼她啊。
曾小澈妥协:
“行吧行吧,各位爷,你们说得对,我重我重。只要你们能把我背回去,说我什么都行。”
付深捂住了脸。
还没见哪个公主活得像她这么憋屈,被自己的护卫骂还得求饶的。
刘飞殊摇了摇头,拽起她的胳膊就往身上拉,这边曾小澈一声绝望的哀嚎:
“啊!!疼……”
苏文菲没眼看,大步走开:
“谁让你得罪皇上。”
曾小澈又呜呜哭了起来:
“我再也不敢了……”
付深捂了一下心脏,曾小澈哭得他肝颤。
她真的是太惨了。
好拽赖拽把她拽上了刘飞殊的背,曾小澈抹了一下刘飞殊衣服上的泪,不敢再哭了,怕弄脏他的衣服。
嘴唇被她咬得泛白,她默默地忍受着,那源源不断袭来的疼痛,痛得她在心里一直喊娘。
怪不了别人,都怪她自己。
以后恐怕还会更痛吧。
付深拿着刚刚拾起来的夜琉璃,在后面小心地扶着她,生怕她掉下来。看了看她脸上清晰的巴掌印,又是一阵心疼。
曾小澈嘶嘶地吸着冷气,怪不得古书记载七八十杖就能打死人……
不,仔细想想侍卫还是有放水的,不然她最低也得被打晕过去。
刘飞殊强撑着把曾小澈放在了马车里,曾小澈心道不好,果然在被扔到马车座位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震天响的惨叫:
“啊!!”
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天色尚早,地面嫩草被烤得有些灼热,曾小澈的衣服上带了些皇澜花的香气,与栖影香混合在一起,沁入到人的心脾中。
她捂着自己的腰,被刘飞殊架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皇兄这个人,真是对她了解得透透的,知道这样治她自己看着过瘾,她也不会怪他。
因为,习武之人,被打几下没关系,总比别的惩罚舒服些。
伤好了,一切就都不用计较了。
曾小澈咬着牙,真的怪不了谁,都是她自作自受。
“趴下。”
苏文菲利落地打开了自己的药箱,准备给曾小澈疗伤。
曾小澈颤颤巍巍地趴在床上,不用提醒就把手递给了苏文菲。
苏文菲熟练地号了个脉,什么也没说,表情却渐渐凝重了起来。
“我还有救吗?”
曾小澈小心翼翼地问。
“恭喜你,有喜了。”
苏文菲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