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自私
听到我的话，舒可微微一怔：“你是说，方唐在等一个女孩，而昨晚那个女孩却又在等他？”
“嗯。”我点点头，“方唐等的那个女孩叫温馨，而昨晚那个叫向晴，当年方唐还在其他酒吧唱歌的时候，认识了也同样是酒吧驻唱歌手的向晴，两人成了朋友，后来向晴渐渐地喜欢上了他，而且对他很好，真的很好，开这间这酒吧的时候也有向晴凑的一分钱。
“向晴知道方唐心里有别人，她一直在等，也一直无怨无悔地对方唐好。但方唐是个很执着的人，应该说是像头牛一样犟，驴一样蠢，为了让向晴离开，方唐开始跟各种各样的女人乱搞，最后他成功地跟向晴大吵一架，然后向晴离开了，从此渺无音讯，两年了。”
舒可一直安静地听着我的讲述，最后默然地低下头。
片刻后，舒可抬起头，说：“方唐喜欢向晴，对吗？”
“应该是吧。”
“那温馨呢？方唐还喜欢她吗？”
我摇头：“不知道，或许还喜欢吧，当年他对温馨一见钟情，而且他们在校园里的爱情，太浪漫了，浪漫得让人羡慕，也让他一直无法忘怀。我听过一段话，说男人一辈子只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可能方唐只是想找回那段爱情。”
舒可又低下头，忽然莫名地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那笑容里似乎又带有一丝欣慰。
或许她是在自嘲自己对方唐的异想天开，欣慰自己更彻底地了解了方唐。
我有点不忍心看她的笑容，转过头去看着空荡荡的门外，片刻后又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离开。”她不经思索地回答。
“去哪？”我下意识地问。
“不知道。”她有些茫然地摇头，“可能还是会留在上海吧，先跟朋友借点钱租个房子，再好好找份工作。”
“你以前公司的人，会不会再去找你？”
“应该不会了吧，大把多女孩子替他们挣钱，不至于跟我纠缠不休。”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情有些黯然，舒可其实挺好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早已把她当成了朋友，并不想让她走。
但不论从那个方面来看，离开才是她最好的选择，在没有陷入太深的时候，离开方唐，去找一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而不是跟方唐守着这个破落的小酒吧。
或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遇到另一个值得她喜欢，也喜欢她的男人。
舒可看样子早已经下定了决心，抬起头对我甜甜地笑了笑，一副轻松的样子。
听到洗手间传开开门的响声之后，我急忙低声说：“什么时候走告诉我一声，我还有点闲钱，先借给你吧。”
“不用了，谢谢，你帮我的够多了，我可以跟安妮借，她这几年存了不少钱。”
“那……好吧，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嗯。”
说话间，方唐吸着拖鞋慵懒地从洗手间走出来，朝我打了声招呼后，又进了里间。
看到舒可拿起一旁的吉他后，我走到吧台外的高櫈坐下，一边抽烟一边看舒可弹着熟练的曲调。
没一会，方唐换好衣服和鞋子从里间走出来，在我旁边坐下。
我说：“高阳要过来吃饭。”
“知道，他告诉我了。”方唐说完，又压低声音问：“刚才舒可和你说什么了？”
“说她要走。”我如实地回答他。
方唐愣了一下，怔怔地望着不远处的舒可，什么话也没说。
片刻后，他突然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舒可似乎感觉到了方唐的目光，抬起头朝他轻松地笑了笑，然后继续专心地弹吉他，一边低头轻唱。
方唐的沉默，说明他不会挽留舒可，看似很狠心，但也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以前，有过不少对他动真心的女人，尤其是跟他睡了一晚之后，觉得他不仅幽默风趣，不仅有种淡淡的忧郁气质，活还挺好。
只是，对于任何动真心的女人，方唐都会委婉地让对方滚蛋，并表明自己不会喜欢上对方。
他曾说：我不是好人，但我也不是坏人，伤了对方的身体就罢了，就不要再去伤害别人的心灵了。
其实我也觉得他并不是坏人。
我们沉默地坐了没多久，高阳带着田菲菲来了，而田菲菲又习惯性地带上了蓝欣。
放下手上的东西之后，高阳突然抱住我，用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说：“好兄弟，谢了。”
“说这种话干嘛，何况你也还没有拿下单子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道尔的广告业务，心里没有太多波澜。
“也对，兄弟之间就不说这么多矫情的话了，你坐着，我进去弄吃的。”说着，高阳松开我，然后转身朝厨房走去。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忍不住跟他走进了厨房，压低声音问道：“你有没有跟苏雯说过，蓝欣也是你的朋友？”
“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蓝欣不许我说，她觉得这样对你不好，而且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告诉苏雯，对吧？”
我无所谓地摇头：“说了也没关系的，苏雯应该能理解。”
“别，你千万不要以为女人的心胸有多宽广，如果她知道你跟蓝欣的关系，有你蛋疼的，而且，要说也是你亲自跟她坦白。”
“好吧，有机会我会跟她说的，我让方唐进来帮你搭把手，我出去跟蓝欣聊聊先。”
“叫菲菲进来就行了。”说着，高阳把头伸出门外，喊了田菲菲一声。
田菲菲进来的时候，我也走出了厨房，看到方唐托着下巴发呆，而蓝欣也同样安静地思考着什么。
我走过去，在蓝欣身旁坐下，她朝我笑了笑。
犹豫了片刻之后，我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蓝欣，那个大律师挺好的，干嘛不接受人家？”
“我对他没感觉，不想耽误人家。”
我没有反驳她这句话，拿出一根烟点燃，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自言自语地说：“我真的喜欢上苏雯了。”
“嗯，看得出。”
“但我做错了一件事，不该瞒着我们的关系，早就应该告诉她的，只是当时我没想到自己会喜欢她，现在……好像有些晚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断得更彻底一些，免得她知道后会有些乱七八糟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
“想让你我都尽快找到另一份感情，因为我们之间……回不到过去了，与其双方都痛苦地单着，还不如断得彻彻底底，跟别人谈个恋爱，尽快忘掉过去。那个大律师不错，可以认真考虑考虑，感觉这东西信不过，在一起之后说不定就会有感觉呢？”
蓝欣平静地看着我，片刻后忽然展颜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应该找一份新的恋情，我会好好考虑程律师，也希望你和苏雯能够幸福长久。”
“谢谢。”
我其实有些心痛，痛自己的自私，痛蓝欣的笑容。
蓝欣看起来似乎笑得很轻松很自然，但我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因为这段时间以来，我感感受到了她对我的怀念。
但我必须提出这个残忍自私的建议，只有这样对双方才是最好的，因为我想对苏雯一心一意。
而且，万一苏雯知道我和蓝欣的关系之后，那时蓝欣不是单身的话，苏雯还不至于想太多。
但如果蓝欣单身，而我又频频和她接触，苏雯肯定会介意，也难免会失望，甚至生气。
所以我为了自己的幸福，自私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