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施舍
换做平时，如果苏雯这么问我的话，我要么会一副贱兮兮的表情，要么就趁机骂她几句。
但今天不一样，刚刚摸了她的胸，只能心虚地笑着说：“苏总，这么说吧，我确实把她们其中一个介绍给朋友打一……呵呵，交易，是交易。但我一毛钱也没收，之前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苏总觉得这算不算是拉皮条？”
苏雯没有说话，但那愤恨的眼睛里多了一丝鄙夷。
我才懒得等她的回答，急忙转身拉门想要逃跑。
“站住。”
我再一次无奈地回头。
“程东，我给你一次机会，取消赌约，黄仁东那个单子不用跟了，我会给你安排其他工作？”
“什么？”我没听懂她的意思。
“从今天起，我正式录用你为道尔销售部的项目专员，编入项目组负责房地产项目，待遇和同岗位员工持平，而且我会给你安排专门的培训，让你尽快熟悉公司状况和现有的合作伙伴。”
我仍然没回过神来。
她冷冷地接着说道：“但是，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进入我的办公室。”
“为什么？”我忍不住问。
她脸蛋涨红：“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
“我不是说这个，而是你为什么突然要正式录用我？我又为什么要取消赌约？”
她依然冷冷地说：“李明月那份企划书，是你教她写的，对吧？”
“没错，所以苏总你觉得，我是个公司需要的人才，想让我暂时抛开恩怨，为你做牛做马？”
“不是做牛做马，而是共同……算了，跟你没法说这些，简单地说，你不是因为我而丢了工作吗？现在我给你一份工作，道尔的平台，不比你以前的公司差吧？
“至于为什么取消赌约，因为你根本拿不下那个单子，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事实如此。那天在楼下看到你坐在台阶上，我就知道，你不过是在我面前装腔作势，却偷偷躲在角落消化你的失落而已。
“黄仁东为人如何，我也打听过，他对地位较低的人一向很刻薄，你在他那没少受气对吧？
“现在我给你一份工作机会，你用不着再受那种气，不需要你对我感恩戴德，只要你以后除了工作必要之外，离我远一点就行了。”
我没有急着回答，举起刚才搏斗中仍牢牢夹在手中的香烟，悠悠抽了一口，透过浓浓的烟雾看这个似乎是慧眼识珠的伯乐，却又高傲且自以为是到让我讨厌的女人。
为了区区一份企划书，她就肯留下我这个时刻窥视她身体的下流玩意？这是对事业热诚还是傻子？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道尔的待遇很不错，而且智能家居这一行很有前途，最关键的是有苏雯这么一个漂亮到爆的老板，可以让我见一次就YY一次，或许还可以在她办公室打上几炮，想想都刺激。
最主要的是我也想找个好的平台，努力工作，打拼一种让我不再沉沦不再颓丧的生活。
可是，她的态度，却让我很不舒服，像是施舍。
哪怕刚刚发生了一件让我愉快的事，但我还是讨厌她往日里对我高高在上的态度，包括现在，她一转脸就恢复了那种冷傲。
我连十五万都傻呵呵地一分不留捐出去了，会接受一个高傲到让我讨厌的女人施舍？
“我以总经理的身份让你留下，你还要考虑什么？”苏雯见我迟迟不回答，又问道。
“呵。”我摇头失笑，“实话跟你说吧，你的公司比我之前所在那个好很多，行业也很有前景，我现在也确实穷困潦倒，急需一份稳定而且收入不错的工作。
“但，我不需要苏总的施舍。”
说完，我朝她露出一抹讥笑，转身拉门。
“等等。”
我停步，却没有回头。
“好吧，是我态度不好，本来是想问清楚，如果你不是做那种恶心行业的话，再跟你平心静气地好好谈一谈，让你正式留下来，但你刚才做得太过分了，我很生气，控制不了自己的语气。
“再澄清一点，让你留下来不是施舍，而是邀请，我正式邀请你到道尔上班。”
我意外的转过头，见她收敛起什么怒容鄙夷之类的玩意，一脸平静地望着我。
说实话，我被她的话说得有点心动了，漂亮女人不管是演的还是本色，所谓的真诚总是容易让人犯糊涂。
但，我很快又想到那个赌约，问道：“问题是，取消赌约之后，你欠我的呢？难道一笔勾销？”
“一直欠着，直到你想好了偿还的方式。”
“偿还方式我早就说了啊，就睡一晚，要不你现在就兑现，不用一晚，一次就行了，在那张沙发上搞就很不错，然后我答应你留下来。”
她秀眉一拧，那张本来平静的脸蛋又摆上冷冰冰和厌恶的神情，定定看了我一小会之后，便转头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懒得再看我一眼，只漠然地说：“麻烦你关好办公室的门。”
我知道这是逐客令，大概她不会再施舍或者邀请我留下来了。
无所谓，我总会犯这种傻子一样的贱格，以为尊严比面包重要，饿肚子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智障。
我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黑头发黑眼睛，鼻梁很高，有点像老外那种高挺峻拔的类型，而且他的眼眶低陷，整张脸远比黄种人显得更立体，而且很英俊。
是个混血儿，准没错，但他干嘛拦在我面前，又为什么用那种仇视的目光盯着我？
“你对苏雯做了什么？”他操着生硬的中文冷冷问道。
我楞了一下，又看到站在不远处如临大敌的女助理，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
“没做什么啊，只是有点小小的误会而已。”我耸耸肩，坦然地说道。
他没说话，仍拦在面前冷冷地盯着我。
片刻后，我正想绕开他的时候，他突然用力推了我一把，把我推进了苏雯的办公室，他则紧跟进来，反手把办公室的门口关上。
我站稳脚跟，刚想抡拳头锤他的时候，身后响起苏雯不容置疑的声音：“住手，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我恼火地指着眼前这混血儿，“你问这杂种。”
“注意你的用词。”苏雯狠狠冷冷瞪了我一眼，又对那混血儿同样冷漠地问道：“艾伦，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从她的话来看，她跟着混血儿很亲近，但并不亲昵。
那混血儿看她的眼神却很柔和，语气也很温柔：“苏雯，刚才他对你做了什么？是不是欺负你了？”
苏雯一脸无奈：“我们只是发生了一点小误会而已，谢谢你的关心，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做这种过激的行为。”
“可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对你不怀好意，你为什么还要让他留在公司？直接把他赶走就行了。”
“艾伦，公司有人事管理章程，我们不能因为私人原因而赶走任何一个员工。”
“他不是员工，他只是一个流氓，你让他留下来，是不是因为你喜欢他？”
苏雯眉头一皱：“艾伦，这是公司，我们在工作，请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公司里来。再说了，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听到这话，混血儿脸部夸张地扭曲了一下，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既抓狂又无奈的动作，突然飙出一连串我压根就听不懂的英文。
苏雯则显得冷静许多，但也跟着飙了一堆英文，两人就这么叽里呱啦地争辩起来。
我冷眼旁观，看得出这个叫艾伦的混血儿也是道尔公司的人，正在追求苏雯，但苏雯压根就不喜欢他。
她眼光可够高的，这么帅的混血儿，竟然都看不上。
等他们吵得不这么激烈，苏雯开始冷着脸不想说话的时候，我轻咳一声，迈步走到苏雯身边。
然后，我轻轻揽过苏雯柔软的肩膀，温柔地说：
“雯雯，公开我们的关系吧，免得总有人对你纠缠不休，很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