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算账
我就这么借着醉意打量苏雯，她也冷着脸和我对视。
渐渐地，那双因为醉意而显得更加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好像多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奇，而且她一直没有开口问我拿钥匙。
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我忍不住笑了：“说真的，你不板着脸的时候，好看多了。”
不说还好，一说她的脸色又更冷了。
我无奈地摇头苦笑，闷了一口酒，说：“好吧，我刚才调戏你，现在你可以骂我了，尽情地骂吧。”
她没有骂我，而是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好像，你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就是太下流了。”
“哈哈，偷偷告诉你吧，其实刚才在车上，我曾经想过把车开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把你给……嘿嘿。”
“哼。”她冷笑一声，“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而已。”
“啧啧啧，想不到苏总在美国长大，对中国的成语谚语这么熟悉。”
“就像你在国内长大，我也想不到你的英文歌唱得这么好。”
“别以为夸我几句，就不用陪我睡了。”
“除了下流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
“我床上的本事可大了，尤其擅长九浅一深，苏总有没有试过？没试过的话，到时候记得好好享受，一定会让你永生难忘。”
苏雯接不上这句，俏脸通红地骂了一句下流，然后站起身作势要走。
我没留她，把那条帕拉梅拉的钥匙扔在桌上。
就在她拿过钥匙，刚要走的时候，一个胸很大穿得又低的女人气汹汹地走进酒吧，经过苏雯旁边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撞了一下苏雯，把她踉跄地撞回了座位上。
我一愣，仔细看清楚那女人之后，不禁一阵头大。
这是前两天我找舒可她们谈生意时，那三个女人当中的七千块，叫安妮，胸最大价格最高，脾气也最火爆。她大概是从舒可那里得知交易取消之后，来找我算账的。
果然，大胸的安妮身后，跟着脸色漠然的舒可和另一个女人。
那个叫安妮的大胸女不顾苏雯的惊叫，把她往沙发里面挤，一屁股坐在外面拦住她的出路，然后舒可坐在了最外面。另一个女的则把我往沙发里面推，然后坐在我外面，同样拦住我的出路，看起来今天不把事给解决了，就不放我们走。
我没来得及开口，大胸安妮猛地一拍桌子：“程东，昨晚上舒可辛辛苦苦跟你学了一晚上，一分钱没给，今天就突然说不搞了，你玩我们呢？”
我的好脾气被她那一拍给拍没了，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只转过头对着一脸愤怒又略显惊慌的苏雯说：“别担心，这事跟你没关系，我跟她们说清楚就行了。”
“怎么没关系？”大胸安妮又一拍桌子，“你他妈是不是嫌舒可不会装，又去找这个能装清高的婊子来替代她，是不是？”
我忍不住伸手指着她：“有话好好说，这是我和舒可的事，跟她无关，也不要再拍桌子，你再敢拍一次试试看，我保证打爆你那两个胸。”
她像是被镇住了，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方唐，方唐笑着对她耸耸肩。
见她没有继续拍桌子，我转头对气得浑身发抖的苏雯说：“抱歉，你先走吧，她们还没那个胆子拦你。”
不料，苏雯没有走，而是强忍着怒气对大胸安妮说：“我和你们素不相识，请你说话注意点，不要随便骂人。”
“哼，装，装清高不就是为了卖得贵点吗？”大胸安妮厌恶地哼了一声。
“你他妈有病是吧？”我终于忍不住了，“都说这不关她的事，她不是鸡，交易是客户取消的，我压根就没找别人……”
“你说谁是鸡？”苏雯突然怒气冲冲地对我问道。
“我没说你是鸡，刚才明明就说你不是鸡……哎我操，这他妈的这都什么几把事啊。”
她显然被气疯了，那不亚于大胸安妮的胸急促地起伏着，大概是被大胸安妮和我一起给气的吧。
瞪了我一会之后，她终于站起身，大胸安妮纠结一小会之后，最终还是让开道路，然后她踩着那双冷艳的高跟鞋气哼哼地离开了。
我懊恼地搓了搓头，示意方唐拿几瓶酒过来。
一直面无表情的舒可终于开口说：“程东，其实我们本不想找你闹，交易取消了也可以理解，只是我们刚才看到你和那女的在这里谈，以为你换人了，这才觉得我昨晚的努力都白费了，气不过才闹成这样的，你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客户挑明了不要女人，所以取消了，刚才那个女的，是我公司的老总。”
舒可脸色有些歉意，但还是很平静地说：“那真是抱歉了，这事是我们不对，回头你代我们向她道个歉吧。”
“道歉有个卵用，算了，不说这事，你昨晚也辛苦了，今晚我请你们，就当给你陪个礼吧。”
我一度有些幻觉，以为舒可和苏雯是一路人，那种有内涵的高冷女总裁，因为她的气质跟大胸安妮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安静，带有一些清冷，而且看起来很自然，丝毫没有装的迹象。
在做鸡这一行，她也算个异类了。
我不想和三个鸡有太多关系，点了一件酒和一堆小吃烧烤之类的给她们，又跟舒可碰了一杯酒算是道过谦之后，便走开了。
坐在方唐旁边，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我估计，苏总把你当成了拉皮条的。”
“无所谓，反正就想睡她一晚而已，又不是谈恋爱，用不着理会她的感受。”
方唐突然收起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一边吐着浓浓的烟雾，一边说：“阿东，说正经的，你以后还是少来酒吧了吧。”
“什么意思？怕我把你喝倒闭了？”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怕，但我更怕你像我一样。”
我沉默，低头狠狠抽了一口烟。
和方唐认识十几年，他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绝不会像我所说的，怕我把他喝倒闭了。
他在这家酒吧待了三年，不是沉沦，跟唱歌喝酒之类的爱好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在等一个人。
他又说道：“高阳也说了，你的业务能力很强，头脑灵活又会做人，只要努力点，混出个人样不难。至于蓝欣……无所谓了吧，你也操过别人的女朋友，都一个卵样……”
“你他妈说话能不能斯文点，又不见你无所谓？”
“我不一样。”他仰头悠悠吐了一口烟，“在苏总那好好混吧，听说智能家居这行不错，等你混出个人样，那天我这酒吧倒闭了，就去投靠你。”
“屁话，你酒吧也好好干，就算等不到她，做个酒吧老板也挺不错的，至少不缺女人。”
方唐笑了笑，拿着酒瓶递到我面前，我也拿起酒瓶和他碰了下，仰头大口大口地把那苦涩的啤酒倒进喉咙里。
第二天是周六，公司不上班，我不懂怎么做黄仁东的合同，于是白天待在家里，继续研究智能家居这行业，晚上就到方唐的酒吧，帮他拉客唱歌。
周一清早，我穿戴整齐上班。
到了公司坐下，刚想叫李明月把黄仁东的别墅方案给我，她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李明月拿起电话，片刻后转过头来，面色古怪地看着我。
“程东，苏总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一愣，她找我做什么？算昨晚的账？还是提前要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