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探监在黎父多少声牵挂的话语中结束,黎糖走出监狱的时候,眼妆已经哭花了,肿的跟个核桃一样。
贺译辰的电话就在这个时候打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哦……”
黎糖想起父亲蹒跚的步履,佝偻的背脊,以及衣袖下满目的疮痍,心痛的不能自已。
半晌后,颤颤巍巍道:“我……我可以帮你偷到陈家酿的配方,你一定……一定要救我爸爸出来……”
“呵。”得逞了,贺译辰笑起来,“当然没问题,给你三天时间偷到配方,我就救你父亲出来。”
“嗯……”黎糖生无可恋的应了一声。
贺译辰扯了下嘴角,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当天下午,黎糖回到酒坊。
陈斯音这个点应该在吃午饭,她先去了监控室,把监控关掉后,偷偷溜进了陈斯音的办公室,轻轻关上门。
她没来过陈斯音的办公室,陈斯音是老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不值一提的员工,根本进不了她的办公室。
她小心翼翼的垫着脚尖左右环顾,一边最后终于在抽屉里发现了一只上了锁的保险柜。
需要密码,她随便试了两次,都显示密码错误。
黎糖心急火燎,眼看时间就要到了,陈斯音很准时,吃过午饭就会回办公室休息,她再打不开这个柜子,陈斯音就要回来了。
黎糖不死心的又试了两次密码,依旧显示密码错误。
她正准备试最后一遍密码,要是还不行,自己只能抱憾离开,谁知门外响起阵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道男声一道女声交谈着。
那道男声,黎糖十分熟悉,是属于沈初墨的声音。
“这些天陈家酿的风评都很不错,陈总不用担心。”
“这都是全公司上下的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很欣慰。”
“……”
声音越来越近了,黎糖左右环视一眼,心跳越来越快,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秒,她飞快的躲进旁边的沙发后。
沙发很大,她骨架又小,几乎是把黎糖挡得严严实实的。
陈斯音推门而入,沈初墨紧随其后。
两人还在聊着天,看那样子,一时半会是不打算走了,黎糖屏住呼吸,躲在沙发后一动也不敢动。
话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聊到了黎糖身上。
陈斯音抿了抿唇,给沈初墨倒了杯水,沈初墨接过后轻声道谢。
“谢谢陈总。”
“小事。”陈斯音摆摆手,似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你觉得黎糖怎么样?”
“黎糖?”沈初墨不明所以,有些疑惑得问:“怎么突然提起她?”
沙发后的黎糖,呼吸一簇。
该不会,陈斯音已经发现了她,然后此刻正在试探她吧。
黎糖微微探头,见陈斯音并没有往这个方向看,心里松了一口气。
陈斯音抿了口水,道:“看你最近和她走的挺近的,怎么,对她有心思?”
沙发后的黎糖微微瞪大双眼,说实话,对于这个问题,她有些期待,上次她和沈初墨表白,沈初墨并没有给她一个答复,她心里隐隐感觉到沈初墨对她是有些好感的,只不过自己没发现罢了。
黎糖不着急,这件事来日方长,急不得的。
可是,说到底,黎糖还是个小女生,对于喜欢的人对自己是什么感觉,她还是有些期待的。
黎糖悄咪咪的探了探脑袋,正好能看见沈初墨的侧脸。
这个问题有些刁钻,沈初墨微微一怔,没有回答,拐了个弯说道:“我觉得她是个好姑娘,就是年纪小了些,需要磨练磨练,我比她年长,能帮衬点就伸出手帮衬了,至于我对她……应该是有点私心的吧……这种事情说不清楚。”
陈斯音微微点头,没再问了。
她还没有原谅黎糖之前做过的事,但是没有告诉沈初墨,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她插手不好。
“对了,刚才方天的总裁打了电话说想和我们陈家酿合作,我还没有个答复,初墨,你怎么看?”
“方天的总裁?我不太赞同,方天口碑和信誉不太好,还有偷税漏税的嫌疑,和他们合作,只会降了陈家酿的身价。”
陈斯音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方天的总裁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公司里更是乌烟瘴气的,现在只剩一个好看却不顶用的空壳子,别说合作了,连评价都不想评价了。
谈好工作,沈初墨离开,陈斯音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转身到办公桌前拉开一个抽屉,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紧封的信件放在桌上。
俯身按下密码,保险柜“叮”的一声打开,她小心翼翼的讲信件放进去。
在陈斯音按密码时,黎糖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保险柜,已经将那密码记了下来。
可是,陈斯音看起来工作非常的忙,一直在办公室处理文件,黎糖蹲在沙发后面,蹲的双腿发麻,失去了知觉,她连呼吸都非常的轻,不敢大口呼吸,憋得脸颊两侧通红。
陈斯音一直工作到三点多,办公室的门被沈初墨敲响。
陈斯音不喜欢工作的时候被人打扰,下意识的皱眉,不耐烦道:“谁?”
她的助理和秘书都清楚她的习惯,不会在她工作的时候来打扰,只会给她发一两条短信,是紧急的事才会来敲门。
门外并不是助理,而是沈初墨。
“是我!陈总!”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急切和慌张。
陈斯音有些担心,停下手中的工作,“进来。”
沈初墨喘着气,看起来真的有什么急事。
陈斯音蹩了蹩眉,“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今天一早上沈初墨都没见到黎糖,一问她部门的领导才知道她请了半天的假去见自己在狱中的父亲,那时候沈初墨就留了个心眼。
陈斯音曾告诉他,黎家被傅之清抄了,黎父入狱,黎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活着,明明是一个不大的女生,偏偏要扛起家庭的重担,还要牵挂着自己狱中的父亲。
那时起,沈初墨就觉得黎糖还可怜了,于是便时不时伸出援手,心想着这种小事搭把手也不算什么,可不知什么时候,他对她就牵挂起来,思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