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山位于西域,素与青玄齐名,两派相争千年,无非是求得一个道家正统的位子。
而此次九鼎山不请自来,且时间恰恰掐在在老掌教仙去的点上,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新任掌教澹台真人却是浑不在意的模样,悠悠然来到揽清殿的大堂之上,慵懒地往高座上一蜷,打了个哈欠,睁着迷离双目看往堂下场中:“人呢?”
堂下之人一席素净道袍,坦荡而立抬头迎向那双摄魂美目,刚要张口,却只觉心口似被猛击一下,整个人的头脑霎时间竟有些晕乎。
早已吃够了苦头的诸长老终于见到别人吃瘪,当下皆是眉须微动,强忍着憋着笑意。
“人呢?将本座叫来,连个答话的人都没有吗?”澹台静音美目一转,随手抓向了桌上的果盘。
“真人,在堂下呢。”一边一位蓝衣长老善意提醒道。
澹台静音美目流转,轻轻剐了他一眼,向着堂下淡淡问道:“堂下何人?”
那道人失神中却是丝毫不慌,稳固下道心,刻意躲开了澹台静音的眸子,不卑不亢道:“贫道九鼎山赵中前,特来拜会诸位道友。”
“原来是九鼎山的道友,失敬失敬,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澹台静音轻笑一声,红唇微启将一枚青果丢入了口中。
自称赵中前的道人朗声道:“一甲子一届的诸教之会已是近在眼前,青玄莫不是忘了?”
澹台静音轻揉了揉耳朵,瞥了他一眼道:“行了我知道了,辛苦你传信了。”
赵中前愣了下,然后面色肃穆厉声说道:“这般敷衍了事,莫非这就是青玄的待客之道吗?”
澹台静音美目横扫,柳眉微微一挑,嘴角玩味道:“九鼎山的人是蛮横惯了,都忘了这是在哪了吗?”
赵中前冷哼一声:“九鼎山自古便为天下道家正统,我辈道修修身正心,当为世人楷模,何来蛮横一说!”
“行了行了,”澹台静音根本懒得和他多言,“念你从西域千里迢迢赶来也不容易,还是好好休息休息吧。”
赵中前冷笑道:“劳烦青玄掌教费心了,贫道还是把事先说清楚吧。”
澹台静音抬起纤指梳拢青丝,淡淡道:“说吧。”
“此次大会,适逢当今圣上四十大寿,九鼎山承蒙圣眷,特邀天下诸多道统届时皆来京都观礼。”赵中前昂首挺胸,眸中闪过一丝得色。
澹台静音眸中闪过一丝异色,纤指微拈,黛眉轻蹙。
一时间,整个揽清殿内的诸位本是神色轻松的长老此刻也都是眉头紧皱,各怀心思地看着位于堂中央的那个素衣道人。
赵中前则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呵呵一笑继续开口道:“大会诸事我九鼎将协助浩明一手操办,无需诸位烦忧,届时只需掌教真人带些年轻弟子在圣上面前展一展身手,显出我道家风姿,未来可期,圣心一悦,自有赏赐。”
“聒噪。”澹台静音听得心烦,长袖微动,刚要有所动作,一直紧盯着他的天柱峰峰主却是立马一个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前。
“真人,赵真人不辞辛苦一路奔波,不如让他先下去休息吧。”
澹台静音烟波横眉扫了身前的老头一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紫袍老者这才长舒一口气,手持拂尘向着堂下道人微微一礼:“既如此,就让贫道先带道友下去歇息吧。”
赵中前面带得色地扫过在场的诸人,冷笑一声,转身自出了殿门,只余一句满怀嘲讽的声音在殿内回响。
“不必了,此等僻壤,我还是少待些的好。诸位道友,赵中前就此告辞。”
澹台静音眸中划过一道冷意,看着那个潇洒离去的背影,嘴角悄然勾起一道弧度。
殿内的所有长老皆是铁青着脸,想来若不是顾着青玄的名头,早已一拥而上,将那狂妄道人群殴一顿了。
“然后呢?就这么放他走了?”
听到这里,彩灵儿有些焦急地看向自己的师傅,目中满是不忿。
柳长老淡淡一笑,继续开口道:“可没那么容易,我当时也很气恼,正想着怎么出气呢,就看到师姐手一挥。”
“哇,”彩灵儿眸中顿时闪过崇拜的神色,“师伯她做了什么?”
一旁故作漫不经心听着的陈明夜也不由得聚集了精神等待着柳长老接下来的话。
“也没啥,师姐就是用了一个巧劲,将那抬脚刚出殿门的赵中前给直接绊倒了。”柳长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只有师姐敢这么大胆做这种事了,不然纵是师兄还在,以他的温和脾气,恐怕也做不来这种事。”
“哈哈哈!”彩灵儿闻言顿时畅快地大笑起来。
陈明夜也是觉得心情舒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柳长老显然说出来也是出了一口气,觉得颇为畅快,继续绘声绘色道;“那赵中前摔了个狗吃屎,爬起来刚要说话,咱们家仙鹤就一坨粪砸在了他的脸上。”
“哈哈哈!”彩灵儿笑的小脸通红,眉眼满满的笑意,放肆得像阳光下一朵灿烂盛开的小花。
陈明夜听到此处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师尊,可真是……”
柳长老自己也是忍俊不禁,笑道:“那赵中前的脸黑的跟煤炭一样,愣是没有发作,掉头就走掉了。”
陈明夜闻言眉头却是微微皱起,倘若九鼎山的人,仅仅是狂妄倒还好办,但如果有这份耐力倒是有些棘手了。
“行了,你们两人,休息好了就继续修习啊,可不能有懈怠啊,”柳长老规劝道,“修习便如逆流行舟,不进则退啊。”
“好嘞师傅。”彩灵儿笑眯眯地仰起头。
“对了,明夜,小比前十的弟子需要准备去参加这一次的诸教大会。”柳长老忽然将目光转向他说道。
陈明夜愣了下:“这算什么?让我们去表演?”
“虽然此次是庆贺皇帝的大寿,但也是诸教的盛事,年轻弟子略作比试也是数百年来的传统。”柳长老解释道。
陈明夜叹了口气,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怎么还能牵涉进这种事里去。
莫非,清微那时候放水,已然算到这一步了?
迫不得已的拜师,难以置身事外的小比,名不符实的的前十,再加上莫名其妙的下青玄的机会。
事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串联在一起,逼迫的他根本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只能无奈前行,甚至就连这一次下青玄的速度,都远比他预料的要快得多。
陈明夜皱起眉头,师尊是知晓他的情况的,难道这其中她也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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