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来到霍家的老宅,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下室。
阴暗的,潮湿的,空气里带着一股让人恶心的狗屎的味道,让她恶心的差点儿吐了出来。
霍北冥为什么带她来这儿?
难道黄芷晴在这儿?
南烟的疑问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得到了印证,南烟看见了,看见穿着孕妇裙大着肚子的黄芷晴被关在一个只能容身一人的铁笼子里,四周都是虎视眈眈,残暴凶狠的藏獒,不停的攻击着她的笼子,她发出凄惨的叫声,哀嚎声。
那个样子狼狈的连一条狗都不如了,南烟看到这样似曾相识的一幕,心情复杂,觉得痛快,却又莫名的觉得讽刺。
黄芷晴也看到南烟了,看到南烟定定的站在笼子外面冷漠的看着她,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让自己保持镇定。
“南烟,你来干什么?你来看我有多惨的吗?我在惨都没有你惨,你看见了吗?我怀孕了,我又有宝宝了,你呢?你什么都没有,你唯一的孩子也已经死了,我永远都比你强,比你幸福。”
黄芷晴歇斯底里的吼着,想要在南烟面前表现的和从前一眼有尊严,是个胜利者的角色。
可是因为太过大声的嘶吼,反而激怒了周围的藏獒,三条藏獒同时向她的铁笼子发起进攻,将铁笼子直接掀到,打翻,爪子搭在铁笼的栏杆上咆哮,撕裂。
黄芷晴的裙子被爪子狠狠撕破,小腿上顿时出现几道深深的抓痕,血顺着小腿流下来,触目惊心。
黄芷晴再也装不下去了,歇斯底里惶恐的嘶喊着:“霍北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肚子里怀着的是你的孩子。”
霍北冥脸色阴沉,一动没动。
南烟冷冷的扫了霍北冥一眼,冷漠的勾了勾唇冰冷的嘲讽道:“原来在你眼里,住在狗笼终日被狗欺凌,生一个别人根本不在意的孩子就是幸福?”
南烟冰冷的嘲讽,无情的冷笑,像细细密密的针扎进黄芷晴的眼睛里。
她愤怒的,尖叫着,嘶喊着:“南烟,你有本事就让霍北冥杀了我。你们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南烟不屑的,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
冷冷的勾了勾唇笑道:
“黄芷晴,你真的幸福过吗?设计我,睡了我深爱的男人,把我送进了监狱,对我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你真的得到幸福了吗?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怜你,但你不能就这么死了,这些都是你处心积虑换来的幸福,你得活着,你得好好享受她,我祝你幸福天长地久。”
南烟走后,霍北冥又在哪儿站了一会儿。
冷眸似寒冰,扫在黄芷晴的脸上刺骨的疼。
走之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你最好好好保护住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你也跟着没了。”
黄芷晴绝望,蚀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她知道,她知道她现在还活着都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活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孩子没了,至少在她逃出去之前,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南烟打开车门上车离开前,霍北冥追上了她喊了一句:“那个孩子可以救小凡。”
他想跟她解释那个孩子的存在,唯一想到的最有力的只有这个。
可这个说法,突然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南烟怔住,目光深深的看向霍北冥。
“是,是人工......”
“霍先生有必要跟我解释吗?我和您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有那也是前任,不,是前嫂子和小叔子的关系,你和什么女人怀孕结婚生孩子,你愿意爱谁,恨谁,惩罚谁,这都和我没关系。霍先生,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南烟的话听起来云淡风轻,可是却冷漠刺骨。
她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霍北冥才猛然反应过来,她走了。
她说,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霍北冥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心里纷纷扬扬的像是下起了雪花,漫天的迷茫,他看不清路,看不清方向,看不清她的脸。
......
南烟开着车,在城市蜿蜒无尽,没有终点的道路上行驶,天忽然飘起了雪花,细细密密的雪花打湿了车窗,不经意的湿了眼眶。
霍北冥并没有护着黄芷晴,他只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救小凡,黄芷晴在她的病床前说过,霍北冥从来不肯碰她,就连怀孕这种事都是人工授精。
她吃了很多药,打了很多排卵针,她在怀上这个孩子。
她以为自己可以再一次母凭子贵了,可是霍北冥现在对她却像狗一样,折磨,羞辱,让她尊严尽失,活着不过就是个工具。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幸福过,因为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她想要的爱情,想要的婚姻。
她所有的处心积虑,还是造就了她今天所有的悲剧。
她活该,这是她的报应。
如今是不是她也算报仇了,她该痛快的,可是她心里却还是像压着一片乌云,推不走,化不开,甩不掉......
或许她的不快乐,从来都不是以为他们,而是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放下过自己的执着,假如放下了是不是可以海阔天空。
南烟把车开上了施工的断桥停车,站在了断桥的尽头,任由风雪呼呼的灌进自己的脖子里,她低头看向浩瀚无际的大海,看着雪花纷纷落入深渊,化为深渊......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跳下去的冲动,跳下去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所有的执念就全都化为乌有......
这个世上,再无一个南烟深爱霍北冥,也在没有一个被深爱困住窒息无助的南烟。
可是,有个声音忽然在南烟的耳朵边响起了。
“南烟,烟烟,快过来,哪儿冷,小心被感冒了。”
那个声音,温柔沉厚,带着久违的温度和力量。
南烟徐徐回头,不敢看,却又忍不住想看。
她怕是幻觉,她怕失望,因为靖西哥已经不在了,注定了只有失望。
可风雪里,站着一个人。
穿着灰色的大衣,向她招手,冲她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