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回荡的声音只剩下苏柠轻声的道谢，沈慕辰不知道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对自己如此温柔的说些什么。
最后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是冰冷的，连带着离婚证一起摆在自己面前的“我们离婚”。
这算什么？新的进展吗？没想到都已经三十几的人了，居然还能记得年少轻狂时的那种蠢事，还记得那么清楚。
“你这个手有点外缘骨裂，万幸，尾骨没有异样……先生你在听吗？”
医生研究了许久灯屏上的检查图，回头才看得沈慕辰的目光根本没有放在X光片上，只是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看向科室的窗外。
这样的笑容只持续了短短片刻，他突然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仿佛压抑了愤怒，连牙齿都死死咬在一起，完全没有刚刚的平和。
“你知道现在疗养病房的秦珊吗？”
医生头也不抬的签好了沈慕辰的诊断单，动了动下巴：“她当时可是名人，我们院的医疗奇迹；身上有癌症后遗症，还有多处软组织挫伤，脸上还有明显的毁容痕迹；最令人惊讶的，是她还怀着孕。”
之后的事情不必再说，光是这些病例，就能知道现在病房外带着愧疚等待沈慕辰检查结果出来的女人，曾经经历了什么。
“她在你们医院生的孩子吗？还有那些病？”
“嗯，当时省里的专家大夫都到场为她接生，她的身体状况很差，有很多试探伤，在孩子出生前，还有严重的自杀倾向。”
说起这个在医院有名的女人，哪怕是看惯了生死临别的医生也忍不住叹气。
“虽然不好评价别人的家事，可她一直痴心在等的那个男人简直就不是个东西！让自己老婆怀孕，放着可能复发的脑癌不顾；让自己老婆生不如死想着自杀，她脸上的伤也是刀伤，划得惨不忍睹……”
“得得得得。”
沈慕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手腕的新伤握拳就隐隐作痛，可这与苏柠曾经遭遇的一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她恢复的还好……吧？”
似乎是对沈慕辰的关心感到颇有些意外，医生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气。
“她是我们院的医疗奇迹，意思是这种状况的病人大部分都……她的脑瘤切除手术做的很漂亮，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放弃后续治疗，还有她的身孕。”
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拿走了医生手中的检查单，自然的接上了医生未完的话：“真不知道是什么混蛋臭男人，才能在一个女孩子浑身都是病的时候让她怀孕；还把她抛下了！简直就是世纪大渣男！”
“但她还就偏要等他……唉，别人家的家事啊。”
医生显而易见的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说，而看向沈慕辰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其他的东西。
“世纪大渣男”朝医生道了谢，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白色纱布和药膏，突然有些失控的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粗重的呼吸声让他大步冲出急诊部，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沈。我要你帮我查一个人，不是身世，是她从沈氏集团转让到现在经历的所有事情！给我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