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白武一路势如破竹,攻下靖州,焚毁了荆国的宗庙皇陵。
想当年,米惠软禁了栾弟淳维,威震勋育。米惠每年都派使者到勋育国,试探那里的大臣、百姓。多年来,勋育国的大臣、百姓一直都在说:“想我勋育是泱泱大国,大王栾弟淳维何等的英明神武,却被一介女流迷惑,软禁在甘泉行宫。可悲可叹啊!……”
米惠隐而不发,继续派人安抚勋育的臣民,令两国百姓杂居,并以礼法教化勋育的故民。多年以后,米惠再派使者去勋育国打探,那里的大臣、百姓已经改口说:“这么多年,雍国对我们勋育人民很好。现在我们不愁吃、不愁穿,还会读书写字,再也不用饱受风霜之苦。我们勋育人与雍国人一家亲。”雍国使者问了许多人,人人都对栾弟淳维只字不提。
米惠见时机已到,就移驾甘泉行宫,与栾弟淳维相聚。随后,米惠诱骗栾弟淳维只身进了浴池。栾弟淳维前脚刚进浴池,魏丑后脚就领了一队禁卫军,杀将进来,将栾弟淳维乱剑砍死。
诛杀栾弟淳维之后,米惠痛哭流涕:“我终于为夫君报仇雪恨了……”
随后,米惠命米华前往勋育国,安抚民心。其实,又有谁还记得栾弟淳维呢?勋育国迅速被平定,只有栾弟默读、栾弟默写两兄弟带领着少数残部,逃遁漠北。
米惠知道以后,既欢喜不已,又黯然神伤。
义城一战,荆国大损。华夏五州,唯有冀国扛起了抗击雍国的大旗。于是,秦昭任命尹继为主帅,李赫为副帅,王和、王维为大将,统兵十万,进犯冀国的重镇鹤舜。
鹤舜被雍军围困,立即向冀王赵河告急。冀王赵河召见洪野、尹牧,商议对策。洪野、尹牧都说:“鹤舜与冀国都城翰丹路途遥远,山路崎岖,实难营救。”
冀王赵河不甘心,又召见马服。马服回答:“路程遥远,地势险要,山路狭窄。我军若与雍军相争,就像两只老鼠在鼠洞里缠斗,狭路相逢勇者胜。”
冀王赵河大喜,任命马服为主帅,中山毅、马括为大将,领兵十万,驰援鹤舜。尹继听说冀国派来了援军,就命王维率领一部人马,进驻务岸,与尹继的主力军互为犄角。王维到了务岸,下令三军擂鼓呐喊,把务岸城中的屋瓦都震落了,以威慑冀军。
马服领着大军,离开翰丹三十里,竟突然下令就地驻扎。马服下令:“谁敢为了打仗之事,前来劝我的,统统处以死刑。”冀军中有几个参将不信邪,前去请求马服急速驰援务岸,真的都被马服以军法斩杀。
冀军坚守不出,在翰丹城外只是构筑营垒,停留了二十八天不前。尹继派奸细潜入马服军中,被马服发现。马服设宴款待了雍军的奸细,还把他放了。
这个奸细回去以后,把马服军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尹继。李赫大喜,说道:“马服离开翰丹三十里就不再前进,还修筑营垒;看来,马服明显是贪生怕死,不敢与我雍军一战啊。鹤舜,将不再是冀国的领土。”于是,尹继、李赫等人放松警惕,专注攻打鹤舜。
话说那个雍军的奸细刚离开马服大营,马服就立即集结三军,轻装简从,一路疾行向西,仅仅过了两天一夜,就抵达鹤舜城外五十里的地方。
马服下令,冀骑射大军就地驻扎,修筑营垒。身在务岸的王维听说马服大军突至,急忙驰援鹤舜城外的尹继大军。此时,中山毅求见马服,建议:“我军孤军深入,远离后方翰丹,形势依然堪忧。王维前来迎战,士气正盛。我军应当集中兵力,严阵以待。”马服采纳了中山毅的建议。
随后,王维领着本部人马,赶到马服的营前,对冀军发起猛烈的攻势。冀军顽强抵抗,击退了王维。中山毅再次向马服提议:“北山离此不远,先占领北山山头的必胜,后到的必败。”
马服再次采纳中山毅的建议,当即派出一万人,抢占了北山山头。随后,尹继听说王维与冀军数战不利,就撤去鹤舜城的包围圈,调转枪头,驰援王维。
尹继大军狂奔五十里,将士们累的疲惫不堪。李赫原先没有在意,发现三军的疲态之后,猛地大惊失色:“不好,我们中马服的奸计了。我军急行军五十里,将士们都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有力气与冀军厮杀。”
然而,王维大军与冀军缠斗在一起,不救不行。尹继见马服大军抢占了北山山头,也派人上山争夺,却屡攻不克。尹继大军拥挤在北山脚下,乱成一团。马服见时机已到,下令三军猛攻。冀军居高临下,雍军难以抵挡,伤亡惨重。
此时,鹤舜城内的守军也杀出城外,配合着马服大军,前后夹击雍军。雍军不敌,十万大军全数覆没。仅有尹继、李赫、王和、王维几个将军,率领着亲兵,杀出重围,仓皇向雍国方向逃窜。
鹤舜一战,以雍军惨败告终。
米涯暗中命人在雍国境内散播流言,声称鹤舜惨败都是因为秦昭的决策失误。秦昭百口莫辩,米惠趁机夺了雍国的军权,全权交付给米涯、米华、秦泾阳、秦高陵这“四贵”。
米涯任命白武为大将,攻打豫国。白武在信政大破豫军,斩首数万。随即,白武乘胜追击,围困凯奉。豫王姬宇惊惧万分,任命于淳为特使,出使雍国求和。
米惠正在朝见百官,接见了于淳。于淳进殿后,对米惠说:“太后,在下想先给您讲个故事。从前,西边有个牧羊人,东边有四只羊。有一天,牧羊人走进羊群,抓住中间那只羊,却对另外三只羊不管不顾……”
于淳说到这里,大殿之内哄堂大笑。于淳正在犯傻,米惠一边笑的前仰后合,一边对于淳说:“薅羊毛是不是?……”
于淳惊讶不已:“太后您怎么知道?……”
退朝以后,于淳心有不甘,暗中找到米涯,说:“贵国攻打我豫国,如果凯奉告破,豫国灭亡;米丞相您自然是大功一件。然而,豫国都亡了,您对秦昭来说,还有价值吗?”
米涯一惊:“请于大人赐教。”
于淳接着说:“您不如下令白武停止攻打凯奉,与豫国交好。豫国感念您的大恩大德,自然会支持您,做您的外应。而且,豫王姬宇嘱咐在下,如果您撤去凯奉之围,豫王将把鼎涛之地赏赐给您。鼎涛是有名的膏腴之地;以后,您要是在雍国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去鼎涛图谋大业。”
米涯大喜,进宫怂恿米惠,接受了于淳的求和。随后,米涯在接收了鼎涛以后,立即下令白武撤去对凯奉的包围。
米横迁都以后,日夜惶恐不安,再次任命任佐为特使,出使雍国求和。任佐到了雍国,在米惠、米涯面前碰了软钉子,无奈之下,只得前去拜访李赫。
任佐到了李赫府中,听说李赫去了皇家别馆,正在与秦昭会谈。于是,任佐匆匆告别,赶往别馆,等候李赫。
话说李赫进了别馆,见到秦昭。秦昭说:“李大夫,请坐。今天,我请你来,是有些心事想与你谈谈。一会儿,还有个豫国的高人前来,名叫张录,说是有大事,要与我商量。”
刚说完,堂外就出现一个人影。李赫远远望去,觉得那人似曾相识,却又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那人远远望见秦昭,竟然大声呼喊:“雍国哪里有大王?只有太后和四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