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正在院中灶台前忙碌着。
忽然,感觉背后被隆起的香软碰触。
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白嫩小手,看了看周围,没人,笑着打趣:“现在胆子大了啊。”
徐妙云贴在朱棣后背,唇角泛起笑意,“不是我胆子大了,是你的小棉袄胆子大,这又不是我想做的,这又不是我的错,我是无辜的。”
反正她出门时,已经仔细观察了,周围没人。
还有小棉袄背锅。
这样的机会难得。
等小棉袄出生,就没办法找人背锅了。
朱棣唇角抽抽,笑道:“小棉袄一定很感谢,有这么一个好娘亲。”
噗!
徐妙云被逗笑了,从侧面探头,看着灶台,询问:“做了什么好吃的?闻着特别香。”
“杀了只鸡,给你补补身子。”
……
“小徐先生,师傅这会儿睡醒了吗?”
“小徐先生,师娘今天怎么没给我们上课。”
……
朱棣和徐妙云两人在灶台前,聊天时,远处传来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询问声。
听到采绿询问‘师娘今天怎么没给我们上课’,徐妙云脸瞬间红扑扑,蹭一下松开朱棣的手,心虚的下意识就要往屋内跑。
朱棣一把拽住,好笑道:“你跑什么,刚才的大胆劲儿呢。”
徐妙云红着脸,微微仰头,含笑道:“不是我,是你的小棉袄,她突然害羞了,我是受她影响。”
小棉袄:……
朱棣笑着点点头。
要打趣几句时,就见徐妙音带着一群孩子,走来。
只能暂时饶过某个不停让孩子背锅的母亲。
“师傅!”
孩子们远远看到朱棣,大喊一声,高兴跑了过来,冲入院中,激动的围着朱棣转了一圈。
朱棣好笑道:“看什么,不认识师傅了?”
嘿嘿……
皮孩子们笑着,认认真真行礼,“师傅、师娘好。”
朱棣看着这群皮孩子……
两个月不见,好像又有些变化了。
好些个皮孩子,个头窜高了不少。
他笑问,“师傅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调皮?有没有认真学习?”
“师傅,你不在这段时间,东升他……”
“王靳宓,你吃了我的饴糖,说了不告状的!”
……
朱棣坐在杏树下的小马扎上。
一群孩子,围着朱棣叽叽喳喳,有讲述这段时间读书心得,有相互告小状的……
徐妙音挽着徐妙云臂腕,在旁边看着,低笑羡慕道:“阿姐,今天回府后,我就把这一幕画下来。”
“等你和姐夫老了时,我的小外甥也长大成人,这些孩子也成才了,再回到这个小院时,你一定要通知我,我再给你们画一幅。”
“这样两幅画,一定很美。”
徐妙云听着,不由在脑海中描绘着,含笑点头,“你多画一幅,阿姐要在新盖的大房子里,挂一幅。”
说着,招呼道:“都进屋洗手,让师傅给你们分肉。”
孩子们欢天喜地进屋洗手。
给孩子们分肉时。
徐辉祖回来了,凑过去,笑着伸出手,“姐夫,给我也来一块。”
噗!
徐妙云、徐妙音顿时被逗笑了。
朱棣没好气,瞪了眼,夹起一块肉递给徐辉祖。
开饭后。
饭桌上,徐辉祖不停对朱棣挤眉弄眼。
朱棣实在烦不胜烦,没好气笑道:“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对我抛媚眼。”
徐辉祖委屈低下头,嘀咕:“姐夫,你忘记答应我的事情了?”
朱棣不由有些狐疑。
答应什么了?
“去看粮仓?吃过饭后,咱们就去。”
徐辉祖一边扒拉饭,一边摇头,继续提醒,“上次烧砖的时候,八叔他们开玩笑……你仔细想想,你答应了什么。”
徐妙云、徐妙音狐疑看着两人打哑谜
朱棣略微想想,随即,差点笑喷。
咳咳……
咳嗽几声,平缓笑意,看向徐妙云,“我走之前,让你给泰山大人写一封信,你没写吗?”
说着,指着徐辉祖,“这不,有些人等不及了。”
噗!
徐妙云想到了什么,顿时被逗笑,含笑瞪了眼,脸都快完全埋在碗里的徐辉祖,“一会儿我就写,让妙音给阿爹带回去,满足你的心愿!”
“阿姐,到底什么事啊?”四个人,就剩徐妙音被蒙在鼓里,一时间,徐妙音如同小猫挠心一样难受。
徐辉祖脸一片烧红,抬头,警告道:“姐夫、阿姐,你们不许说!”
朱棣含笑看着徐妙云。
一副全凭你做主的模样。
徐妙云忍笑,瞪了眼徐辉祖,说道:“你阿哥想成家立业……”
徐妙云刚开口,徐辉祖就端着碗往屋外去。
太丢脸了!
“这不,埋怨阿爹粗心大意,不给他张罗,让你姐夫提醒我,让我再提醒阿爹。”
徐妙音听的惊呆了。
美眸瞪大,侧头看着背对他们,蹲在院子里吃饭的徐辉祖。
噗!
下一秒,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
随即,屋内响起哄堂大笑声。
徐辉祖听着身后哄堂大笑,脸一片通红,暗暗腹诽,‘笑吧笑吧,反正事情达成了,姐夫和阿姐是过来人了,笑话我没什么,哼,妙音,你竟然也敢笑话……’
……
饭后。
徐辉祖、徐妙音动身,
徐辉祖得了好处,临走时,嘴特甜,“姐夫、阿姐,我把妙音送回去,马上回来,帮你们盖大房子的。”
“姐夫,等会儿你就去打谷场看看粮仓,这里面,我可是出了大力的。”
朱棣好笑道:“知道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
“阿姐,照顾好自己。”
……
目视徐妙音、徐辉祖策马离开,消失在视线内。
朱棣转身,“我们去打谷场看看。”
徐妙云点头。
两人一起往打谷场走去。
闲适走在村中小路,听着家家户户,传出的笑声、教训孩子声,婶子和叔伯斗嘴声,鸡鸣声……
徐妙云突然笑了,“这种感觉真好,四郎,谢谢你。”
要不是四郎经营这一切,要不是她当初足够坚持。
就不可能体验,这样一种生活。
他们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一定比在金陵城那种勾心斗角的地方更好。
朱棣笑笑,握住徐妙云的手,说道:“我打算明年春天,和孩子们一起参加童生考试。”
啊?
徐妙云惊讶看着朱棣。
噗!
转而,想到朱棣带着一群学生,一起坐在考场内,参加童生考试的一幕,不由笑了,笑着询问:“为什么突然想参加童生考试了?”
“是不是担心,现在不考,将来和咱们孩子一起参加考试,被孩子笑话?”
“他敢!”朱棣故作霸道模样,“小棉袄我舍不得教训,儿子我可不会手软。”
……
两人玩笑几句,朱棣严肃说道:“这次出去,发现单纯的农民身份限制太多了。”
“出门要有路引,即便有路引,也要被查来查去,北上时,有二哥他们一路随行还好,回来时,经常被各种盘问。”
“将来,我还想带着你出去,访大川名山呢,这个农民的身份,走出金陵地界,就寸步难行了。”
……
“大哥张玉,一个细作,就因为拿着一张咱们大明承认了的秀才凭证,就可以在大明境内,堂而皇之……”
……
“还有父皇为二哥改封地不改爵位。”徐妙云补充道:“燕王这个爵位,父皇还给你留着。”
“这么折腾你,就是想让你服软。”
“你不服软,父皇今后,还会想各种办法折腾你。”
“考个功名,有功名傍身,很多折腾人的手段,就无法在一个秀才、举人身上用了。”
“即便你躲不开,父皇一定逼着你为他做事,我也更倾向于,你以官员的身份去帮父皇做事,而不是燕王的身份。”
现在的生活,让她不想回去当什么燕王妃。
太子大哥的地位虽然稳固,但皇族、权贵这个旋涡不可能消停。
父皇为了削弱武勋权力,推动皇子和武勋联姻。
让皇子接手武勋岳父的部分兵权,这种方式,的确能削弱武勋。
但这种联姻,也同时产生了另一个问题。
一个有继承资格的皇子,和手握重兵,且在军中有着巨大影响力的武勋,产生了密切联系。
这势必会加剧大明上层,急剧激烈的动荡。
既然四郎没有那些野心,她就不希望,四郎被动卷入皇族和权贵间,这种凶险的博弈动荡中。
所以,燕王这个爵位,无论如何,都不能接!
徐妙云越想越生气,再加上怀孕,情绪本来就敏感,忍不住埋怨道,“按照大明上层现在的局势,武勋不愿交权,皇子又和武勋联姻,搅在一起,还有一帮想要更多权力的文臣,在旁边虎视眈眈,随时等待时机。”
“将来还有得折腾!”
“不剧烈折腾一次,彻底厘清皇权、权贵、文臣这些纠缠在一起的利益,朝堂局势就稳定不下来!”
“父皇只看到你的才能,想让你帮他分忧,就从来没替你考虑过,哪有这么当父母的!”
朱棣见徐妙云情绪激动,担心她身体,忙安慰:“不要生气,我这不是,已经另辟蹊径,想出了一条路了吗,总之,这个燕王爵位,我是不会接,再不行,我就带着你和孩子,咱们离开大明。”
“真的?”
朱棣笑着点头,故意大声道:“真的,你家老头子再太过分了,咱们就走!”
朱棣故意说得很大声。
噗!
徐妙云被逗笑了,压低声取笑:“你还笑话我让小棉袄背黑锅,你现在更恶劣,让阿爹给你背黑锅!”
‘你家老头子’,四郎故意这么大声说,分明就是想让村中的锦衣卫,把他的态度传递给父皇。
朱棣笑着点点头。
这回,老头子表露的意图,真的太过分了。
当初他想当个没有实封的藩王,他不给。
一群人逼着他,喊出争储夺嫡。
现在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又让他回去当没有实封的藩王。
这不是往死里坑他嘛。
“大不了,我带你和孩子,去塞外,跟着大哥做大寇去,愿不愿意?”
徐妙云顿时轻松笑了,点点头:“愿意!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对了,张玉想让我当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我一定要给他专门弄个记仇本!”
“行,咱们去看粮仓回来,就给他弄个,我帮你!”朱棣笑着满口答应。
(张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