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鹿也为难,掰正迟早的脑袋,认真地问她:“你觉得,我浑身上下其他地方,哪里不完美?”
迟早蓦地摇头,有些被她“虎视眈眈”的眼神弄怕了:“没有,没有......”
自己是从小就习惯了稚郁的美貌,别人没习惯的,不知道都被她侍靓行凶了多少回。
成也美色,败也美色,若不是这样,稚郁两年前怎么可能在一个女N号的片场,与顶流叶栩因戏结缘呢。
如今还被这“白月光朱砂痣”反口一咬,成了全网黑,星途也一片黯淡。
迟早想想就替她难受,闷闷地叹了口气。
荀鹿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反正势必要整的,就决定动脖子了!”
浑身上下,只有脖子这一处有整形空间了,这先天的颈纹,早去除早好。
最终,荀鹿选择了国内最好的SA整形医院。定了最高规格的套餐,确认了目前可选范围内资质最优的主任医师后,就排队等通知了。
本来以为,好医师供不应求,好歹也得等上几天,不想第二天一早,SA医院就给她打了电话。
大意是说,他们院长这两天刚好从国外开会回来,系统自动给她排上了院长。如果她愿意,那么这次手术,院长亲自主刀。
SA那么牛的一大医院,轮到院长给自己主刀,做个去颈纹的小手术?
荀鹿担心有诈,反复旁敲侧击了多次,最终实在没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况且还是一样的钱,医院没有理由费这么大劲骗她的。
于是,索性一拍桌,当天下午就让迟早陪她去了。
......
从进手术室,到出来,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小时。
上来就注射个麻醉,因为是局部麻醉,除了对脖子上动手术那块起作用,其他各种荀鹿都是很清醒的。
她感觉院长把她脖子划开,然后切了什么,填了什么,全程有触觉,没痛觉,这种感受对于荀鹿来说,还是颇为新奇的。
她有了困意,眼皮子便顺从地耷拉下去。再睁眼,手术刚好完工。麻醉还没退,对她来说就是简单睡了一觉的感觉,神清气爽。
脖子上裹了纱布,院长告诉她两周后来拆除就行。还给了荀鹿一份术后注意事项清单,另外口头嘱咐了“不要触摸按压治疗部位”、“不要使用刺激性的化妆品”、“注意休息”云云,非常之贴心周到,令荀鹿对这家机构的服务大为赞赏。
不愧是国内最好的整形医院,身为SA的院长,对她这样的一个小手术,都能够做到亲历亲为、细致入微,荀鹿这样想着。
出了手术室,没看到迟早人。
荀鹿给她打了电话,听那头说:“你那么快就好啦?坐着等我下,刚接到电话说车子在底下被人碰了,我正下去看呢。”
荀鹿看了下指示牌,边走边示意一旁跟上来的接待员,告诉她不用陪同,自己走就可以了。继续对迟早说:“那我去找你。”
走到电梯口,发现需要指纹解锁。
正纳闷,回头准备找人询问的时候,只听“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唰”地开了,里面站着一个总裁范的男人。只见他一手拿电话,正面无表情听着手机对面的人汇报,袖腕随意地挽起,露出别致的定制袖扣。荀鹿看了眼他的腕表,估摸着够买下她昨天挑中的那个小高层了,两套。
她有意往旁边站了下,好让他走。
男人没动,透过金丝眼镜打量她,冷静的眸子,克制的表情。
荀鹿蓦地被他镜片上的寒光慑住,脑海中顿时浮现“斯文败类”几个字。
他示意她进来,一边不容置喙道:“两个点少了,就三个。”
她进了电梯,看到亮的楼层是18,于是默默地又按了个1,立刻狐疑地偏头打量他。
“注意监测,一小时后汇报进展。”男人结束通话,随即收起手机。
说时迟那时快,荀鹿“啊”地一下,惨叫出声。
头发,勾在他袖扣上了。
她一急,不仅没扯下来,还绕得更紧,立时疼得呜咽出来,眼泪都差点没绷住。
“别动。”男人按住她作乱的脑袋,“你这样扯,容易伤到脖子。”
对呀,脖子刚做完手术,她居然能忘了这茬......
“估计这缕头发得剪下来。”大约是离得近,他声音放得较低,比方才通话的时候更有磁性,“我先试下,如果你感觉累,就抓着我。”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独有的体温,隐隐地传递着她。与他整个人一样,熟悉得令人忍不住靠近。
荀鹿懊恼地压下了心里莫名的冲动,没好气道:“抓什么抓,你快点。”
男人沉吟着笑出声,应道:“好。”
“等下啊——好疼!”荀鹿有些火,埋怨道,“你轻点呀~”
“叮”——电梯到达18楼。
“言总好!”一阵饱满洪亮整齐划一的问好声,顿时令荀鹿虎躯一震。
空气有些凝固。
电梯门外,齐刷刷站着两列白大褂,皆以同一种讳莫如深的眼神,望着里面的两个主角。
为首的是刚给荀鹿做完手术的院长,他那个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还有一个跟院长并排站着的,像是助理模样的精英范,上前斟酌着请示道:“言总......”
“找把剪刀送到会议室。”男人顺手揽过荀鹿,径直朝一侧走去,“其他人五分钟以后集合。”
荀鹿:“......”
不管怎么说,此刻被身旁的人揽着走路,对她来说总要比十多双眼睛盯着要好。
况且话说回来,这眼镜男还算挺绅士的,只是扶住了自己的手臂,其他地方丝毫不越矩。应该......只是为了方便走路吧,毕竟,她的头发还绕在他的袖扣上。
半依靠着他走到会议室,这一路,相当漫长。
进门,关门,落锁。一套动作快如行云流水。
等等......落锁声???
荀鹿蓦地一惊,义正言辞地质疑道:“你上锁干嘛?”
她惊怔有余,又因动作幅度过大,只听得一声痛呼——头发丝儿“啪嗒”一下,断了。
这下,彻底与那斯文败类的袖扣分开了。
只是——
荀鹿望向那锁死的房门,惧意逐渐蔓延至四体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