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笼罩着妖异的红光,鱼群在身边穿梭着,还有大量的水母、乌贼和水藻。
漩涡之力还在拉着我下沉,我看到水底有一片到处是红色的幽光,水底浮动不已,惊慌乱窜的鱼群撞得我全身刺疼。
我看的非常清楚,水底浮动的红色地毯般东西,根本就不是海底。
如果是海底,会有一些藻类、珊瑚、泥沙等,但那红色的波动之物上,却满是脸盆大的红色斑点,散发着血光。
看来我们所处的位置,是食鲸藏海花的花瓣上方。
这时,红色的波动物缓缓升起,似乎在进行收拢。
雪爷一刀割断了绑在腰里的绳子,游到了妙花所在的绳子一端,抓着绳子奋力往水面游去。
这时,漩涡之力基本消失了,但水压非常强,游起来很是困难。
而且,满眼都是红光,之前的那种催眠束缚之力还没有完全消失。
四周的红色花瓣如地毯波动,那些脸盆大红色的斑点中冒出了一颗颗拳头大的水泡,朝着我们漂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不知道食鲸藏海花释放出了什么物质。
爱丝医生也割断了绳子,她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每游到一个人身边,就在其身上扎一下。
不多久,众人被银针刺穴,都清醒了过来。
我打着手势,招呼胖子等人快往水面上游,告诉他们食鲸藏海花可能要收拢。
不过,这食鲸藏海花好像吃定了我们一样,那些脸盆大的红色斑点中,释放出的透明水球越来越多。
一颗透明水球撞在了我身上瞬间破裂,里面半透明的液体瞬间变成了红色,我从海水中闻到一股腐败的酸臭味儿。
水球放出的红色液体沾到衣服上,衣服上黏糊糊的,非常恶心。
我大惊,看来这些透明的水球释放的液体是用来粘猎物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毒。
我打着手势,对众人指了指水球,又指指胸口的红色黏稠物,让他们小心一点儿。
众人会意,不断躲避着水球往海面上奋力游动着。
这时,我抬头的瞬间,发出头顶一片血红,那红地毯般花瓣竟然已经覆盖了我们上方的水面。
不知道食鲸藏海花的花瓣有多少层,若是一层层的全部裹起来,可就危险了。
这种大型食肉植物的花瓣,也并非那么脆弱,相反,非常坚韧。
我避开一个水球,游到了覆盖在头顶的花瓣下,胸腔中一阵难受,呼吸困难。
这种情况下,只有先破开花瓣再说了。
我双手握着鸣鸿刀,一刀劈在了食鲸藏海花的花瓣上。
花瓣往上一荡,竟然轻易消除了刀锋上的力度,只留下一道血红的印迹。
胖子等人也都是脸色发紫,这里封闭的非常严重,外加众人都是被拉入水中的,体内就没多少新鲜空气,再不呼吸会憋死在里面。
我握着鸣鸿刀,刀尖直接刺入的红色软肉般的花瓣之中。
扑哧——
一声脆响后花瓣上流出了大量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血腥气,如鲜血一般。
我没有停留,身子往上一腾,刀锋破开了花瓣,握着刀横着划出……
只见这红色软肉巨花的花瓣有一尺厚!
我招呼了一下众人,当我们钻出花瓣肉壁之后,却发现头顶依然是一层覆盖的红色花瓣。
我四下一看,雪爷不见了踪迹,绳子扔在红色花瓣肉壁上。
青皮龙户口中衔着银弧弯刀,双臂绑着圆月鱼刀,游到了第二层肉壁花瓣下,双臂挥舞,圆月鱼刀银光爆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花瓣红色肉壁破开。
只见青皮龙户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看来缺氧非常严重。
当我们逃出第二层红色花瓣肉壁后,却发现头顶还有第三层红色肉壁。
这种压抑的绝望,让人喘不过气来。
捕鲸铁人手中抓着黑铁倒刺鱼枪,游到肉壁下用力刺着。
他的力量,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了,作为一个捕鲸人,他是有绝对实力的。
但是那红色花瓣肉壁却好像滚刀肉似的,根本无法用鱼枪刺透。
看来,越往外面,红色花瓣肉壁的韧性越大。
这时,阿凡提和妙花二人已经缺氧晕了过去,喝入了大量的海水,要是再出不去,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光他们二人,我们也都是勉强撑着,就算水性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我和青皮龙户二人合力帮助捕鲸铁人,三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花瓣肉壁破开一个小口子。
我将鸣鸿刀刺入了小口子里,双手抓着刀柄。
青皮龙户和捕鲸铁人推着刀背,三人都是气喘吁吁,硬是在红色花瓣肉壁上开出了一道口子。
胖子吐了几个水泡,见红色花瓣肉壁破开,双脚蹬水拖着阿凡提游了过来。
白纸扇抱着妙花,脸色非常苍白,众人行动非常迟缓。
可是,穿出红色花瓣肉壁之后却发现头顶上还有一层紫红色的肉壁,刀锋割在上面没有任何反应。
我已经憋不住了,一张嘴,一口冰冷的海水灌入了喉咙中。
周教授嘴唇青紫,用匕首在紫红色肉壁上刺着,也是徒劳无功。
那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我们,周围散发着红色的幽光,众人的脸上带着绝望。
胖子咬着牙齿,抡着黑铁球在紫红色肉壁上砸着,每砸一下,红色肉壁就会收缩一下。
我也没有放弃,和青皮龙户、白纸扇、尖头鱼师等纷纷用各自的武器,之紫红色肉壁上劈砍刺割着。
但是,这紫红色肉壁实在是太坚韧了,而且刀兵难伤,而且只要一接触,就会敏感的蠕动移开,让人实在无法下手。
这种具有活性的紫红色花瓣肉壁,一旦感知到危险,就会自动防御,纵使有一身力气,也使不出分毫。
这时,我看到胖子晃荡了一下,手里的铁链球脱手,身子往下沉去,落在了下方的红色肉壁上,俨然缺氧晕厥了。
这种情况要是稍微一耽搁,就会掉了性命。
周教授无法继续浮水,脸色苍白落在了胖子身边,眼神中一片灰色。
我感到浑身无力,双手几乎连刀柄都握不住了,而且大脑闷闷的,双眼开始发黑……
青皮龙户和尖头鱼师虽然经常潜水,但看起来也撑不住了,都是一脸的虚脱,双目无神。
人在死亡和绝望的边缘,脑海中就会想起自己经历过的往事。
此刻,我脑海中有儿时的游戏声,也有读书声,还有父亲的呵斥声,母亲的摇篮曲,以及老太爷的咳嗽声……
就在我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只听头顶传来一阵呲啦声。
那紫红色的花瓣肉壁蠕动扭曲了起来,呲啦声越来越强烈。
难道这食鲸藏海花又要分泌什么物质,将我们消化掉不成?
呲啦——
一声巨响,紫红色花瓣肉壁破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的液体流了下来,浇了我们一身。
醒着的人急忙用袖子挡住的脸。
一道人影从破开的口子中落下,正是雪爷!
我心中升起了希望,雪爷看了我一眼,然后打了几个手势。
龙户三兄弟会意后抓着主绳索游了出去,然后将几个昏迷的人拉了上去。
雪爷抓着我的胳膊在破开的紫红色肉壁间游动着,他俊美的脸上依然透着冷酷,清澈的双眸好像两口古井,永远看不透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穿过紫红色肉壁之后,我惊魂未定,没想到紫红色肉壁竟然有十多米厚,这真是不可想象啊!
众人在紫红色花瓣肉壁外面,再次全都绑在了主绳索上,然后拉扯着昏过去的伙伴往海面上游去。
不多久,我们离开了海底,还是在刚才的那片海域,海水中漂着几块破木板,似乎就是我们所乘逃生渔船的残片。
我们人数众多,木板完全无法容纳,只好先将昏迷的人放在木板上,其他人只能抓着木板边缘泡在水中。
爱丝医生经过一阵抢救,除了妙花还在昏迷,阿凡提、胖子等人已经清醒了过来。
不过,现在危险还远远没有结束,我们几人大多都受了伤。
爱丝告诉我们,鲨鱼对血非常敏感,一旦闻到就会成群过来捕猎。
我们背上都背着物资包和水袋,好在是物资包有放水措施,里面的东西还好没有浸泡。
不过,阿凡提的物资包却被什么割破了,里面的一些面包、牛奶、罐头都泡在了海水里。
罐头和牛奶都是密封的,还可以食用,但是面包早就泡化了。
众人包扎了流血的伤口,然后抓着木板在水中游动着,防止刚才流血的水面引来鲨鱼。
夜空下的海面上雾气浮动,海浪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当我们离开了那片海域,刚打算休息一下,却听一阵呜呜咽咽的怪声传来。
那怪声非常闷,就像是在瓶子里放了一只马蜂,呜咽声中夹杂着‘啾——啾’的鸣叫声,似乎是某种大型生物。
那叫声非常悠扬,如果真是什么生物,那肺活量一定非常惊人。
这时,雾气中出现了一团团黑影,就像漂浮在海水中的巨型黑馒头一样。
“奶奶个熊,有救了,是船!”胖子激动的差点儿哭了出来。
雪爷冷声道:“不对!”
这时,那黑影中传来之前的呜咽和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