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点了点头:“对了,先前我在门外,好似看见了乌蒙齐。只是他见着我,就躲开了,我也没有看清楚。”
话还没有说清楚,乌雅已经进了屋,目光落在洛轻言的脸上:“卯大人。”
洛轻言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故意顿了一顿,才抬脚走了出去。
等着洛轻言走了,乌雅才看向了云裳:“他来与夫人说了什么?”
云裳有些诧异:“这个能说吗?毕竟,那位大人,好似是黎大人身边的亲信之人。虽然你也是黎大人派来盯着我的,可是,你只是一个丫鬟啊。”
“你……”乌雅脸色有些难看,半晌,才冷哼了一声:“随你便吧,奴婢也只是随口问一问,毕竟,奴婢只是不想洛夫人在奴婢手中出了什么事,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好交代。”
乌雅也不再理会云裳,只径直走到桌子旁,看了眼桌子上那装着香膏的罐子:“这是什么?”
“是。”云裳笑了笑:“是香膏,我在香膏中加了一些刚刚采集来的花汁,那些花汁对皮肤都极好。”
乌雅点了点头,立在一旁看着云裳。
乌雅的目光灼灼,云裳却只当全然没有发现,专心鼓捣着那些花瓣。
一直到晚上,床上躺着的贺楚灵都并未醒来。
丫鬟送了药来,乌雅将其中一碗推到云裳跟前:“洛夫人早上可是说过的,再吃两次药,贺小姐就会醒来。这,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云裳眉头紧蹙着,死也有些着急:“不应该啊,明明就应该醒来的,怎么会这样呢?”
云裳走到床榻边,给贺楚灵又重新把了个脉,随即转过头,目光落在桌子上,轻轻蹙了蹙。
随后便三两步走到桌子旁,端起了一碗药。
“你拿错了,这碗不是你的。”
乌雅立马就出了声。
云裳抬眸看向她:“昨日你说过的,因为害怕我在药里面动手脚,所以我要与贺小姐喝同样的药,用的是同一个药方子熬的,分量亦是全然相同。”
“既如此,我端这碗,还是那碗,并没有任何区别的吧?”
云裳说完,不等乌雅反应,就径直喝了一口。
药刚一入嘴,云裳便将药给吐了:“这药,有问题。这并不是我开的方子……”
云裳又将另外一碗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这才是我之前开的药方子。”
“你们压根没有按着我的方子给病人吃药,病人又怎会在我预料的时间醒来?”
云裳见乌雅就要冲上来抢药碗,只快步端着两碗药出了门:“来人啊,有人要杀贺小姐啊……”
云裳假装乱跑乱窜,暗中用上了内力,乌雅跟在后面,怎么也抓不住她。
云裳径直冲出了院子:“来人啊,有人要杀贺小姐啊。”
很快,门外的守卫,府中巡逻的士兵就赶了过来。
“做什么?”
周围很快围满了人,云裳勾了勾嘴角,看向追过来的乌雅,乌雅脸色极差,只狠狠地盯着云裳,那目光,像是要将云裳千刀万剐一般。
“快通知黎大人,有人要害贺小姐。有人调换了我开给贺小姐的药,贺小姐现在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啊。”
很快,黎行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云裳连忙将自己手中那两碗已经快要冷掉的药举了起来:“大人,昨天我给贺小姐开了药,按着我开的药方,我今日早起还给贺小姐把了脉,我预计,今天下午,贺小姐应该就会醒来。”
“可是直至现在,贺小姐都尚未醒来。我觉着有些奇怪,刚才又去给贺小姐把了脉,而后我发现,贺小姐的脉象有些不对劲。”
“我怀疑,是她们给贺小姐喝的药不对,就想要喝一口贺小姐的药,结果,她……”
云裳朝着乌雅扬了扬下巴:“她一直想方设法地阻拦我,我趁着她不注意,喝了一口本来是应该喂给贺小姐的药,发现这药果真不对。这压根就不是我开的那药方……”
“因为她们端给我喝的药一直是我开的方子,所以之前我一直也没有发现。”
云裳将两碗药呈递到了黎行的面前:“她们给贺小姐喝的药中,有一种叫乌羽玉的东西,这是一种草,喝下去之后能够使人神经麻痹,还能够致幻。”
黎行目光落在云裳手中那两碗药上,看了一会儿,才又望向了乌雅:“乌雅,你为何会在这里?”
云裳挑了挑眉,眼中俱是诧异之色:“乌雅不应该在这里吗?”
“乌雅同我说,是黎大人你派遣她来盯着我的,还说,黎大人让她对我寸步不离的盯着。”
黎行面色有些难看:“你跟我走。”
乌雅狠狠地剜了云裳一眼,才走到了黎行身边。
黎行才又看向了云裳:“他们下的这东西,可有法子解?”
云裳垂下眸子:“本来这东西并不算太厉害,只要停药,过两三天就会慢慢恢复。”
“可是因为贺小姐如今本来就有病症在身,而且因为之前还喝了我给她开的方子,我开的方子中,恰恰好有一味药材,和这乌羽玉相克,两者相加,会产生一种毒性,贺小姐恐怕很难在三日之内醒来。”
黎行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待会儿我再来找你,详细说一说此事究竟是何情况。”
“是。”
云裳转身重新回到了院子。
进了屋,云裳才缓缓勾起了嘴角。
果真如她料想的那般。
其实昨日的时候,云裳尚未怀疑上乌雅,直至今天早上。
今天早上,云裳说,哪怕是不涂抹胭脂水粉,也应该涂抹一些口脂,不然看起来气色会不太好。而后,乌雅去替她拿口脂,回来之后,云裳就看见,乌雅的唇上,涂抹上了口脂。
那口脂,是贺楚灵的东西,一个丫鬟,即便是在主子跟前再受宠,也不可能偷偷涂抹主子的口脂。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些。
便是乌雅那一个举动,让云裳起了疑心。
而后云裳想方设法地试探了几次,倒是果真如云裳所料那般,乌雅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压根不像个丫鬟。
云裳笑了一声,若是那乌雅果真是乌蒙齐的后辈。
那乌雅倒是全然没有学到乌蒙齐伪装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