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先说好,若是以后开始教导承业,让他接受一些训练了,他受不住,跑来你面前哭诉,你可千万不能心软。若是你心软了,我可承受不住你的祈求,那一切安排也就白费了。”
云裳抬眸瞪了洛轻言一眼:“在陛下心目中,我就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
“怎么会?”洛轻言眉眼含笑:“在我心目中,裳儿是最明事理的人。只是我觉着,父母在孩子面前,总是很难坚持住自己的原则。不过,既然裳儿这样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相信裳儿一回了。”
云裳咬了咬牙,伸手拧了拧洛轻言的胳膊。
洛轻言脸上笑意更浓,只抬起手来摸了摸云裳的头发:“我会让暗卫仔细搜寻根骨好一些,且父母双亡无牵无挂的孩子,最好是流离失所的乞丐,一并集中起来,先进行一次选拔,将选拔好的孩子送来同承业一同训练。”
“至于华清延,国公府有意将他送来,那咱们就顺势为之就好了。正如你所言,给承业做一个玩伴也不错,至于以后,他是不是能够真的能够成为承业信赖之人,能不能够有所作为,那就只能看他自己了。”
“不止是华清延,包括你身边那些信赖之人的孩子,王尽欢的女儿,亦或者洛意以后的孩子,你若是有心,都可以让他们跟在承业身边。”
云裳颔首:“我知晓了,我到时候看着安排吧。”
洛轻言笑了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先去用膳吧。”
“用膳?”云裳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这才什么时候啊?就要用膳了?”
洛轻言失笑,双手扶住云裳的脑袋,将她脑袋转了过来,指了指书桌上放着的那一排排沙漏:“午时快要过半了,我的皇后娘娘。”
云裳这才猛地回过神来:“都这么晚了?”
洛轻言瞧着云裳一脸懵的模样,笑容更柔和了几分:“我以为我的到来,能够提醒提醒你现在的时辰,没想到你同我说了半天话,却是全然没有反应过来我是来做什么的。”
云裳扶额:“是臣妾糊涂了。”
说着,便扬声唤了宫女。
“不过我虽然忙得忘了时间,宫人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的。”说着,瞧见佩兰走了进来,便连忙问着:“午膳可都准备好了?”
“回禀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陛下和娘娘传膳呢。”佩兰应着。
云裳噙着得意的笑容望向洛轻言:“你瞧我说什么?哪怕我忘了,宫人也定然不会忘的。布菜吧,陛下?”
“好,布菜。”
用过午膳,洛轻言倒也并未立马离开,只端着一杯茶同云裳坐着闲话。
“陛下前朝的事情可理出头绪来了?瞧着陛下这两日倒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忙碌了。”
洛轻言点了点头:“倒是的确比前段时间好了一些,所有的事情至少有了一些头绪,朝中重要的官职,倒是已经安排上了人,这特殊的科举,也已经有了一定的规矩,我倒是稍稍松散了一些。”
云裳眨巴眨巴眼:“朝中比较重要的官职,陛下说要安排自己可信任之人,可是陛下有那么多人来安排上去吗?”
“唔……”洛轻言垂眸喝了口茶:“我们来这锦城也已经有几年了,这几年,我陆陆续续往朝中也安插了一些人。这些人最开始被我安排在一些不显眼的位置上,这两年也在慢慢一步一个脚印地往上爬,倒也渐渐能够担些事情,出了一些政绩。”
“比如上一次科举的状元和探花,当时科举之后,便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任职,如今出了这桩事情,将他们调回来放在一些我想要放的位置上,倒也并不太过突兀。”
“上一次科举的状元和探花?”云裳眯了眯眼,倒是有几分印象:“状元好似是叫杜厚军,探花是叫华康?我还记得,这探花的名字,与沈宜兰的丈夫的名字还重了名,当时有些许印象。”
“嗯。”洛轻言点了点头:“那探花已经改了名字了,取了自己此前的字,叫华泽安。”
“这状元和探花,此前我将他们打发到了别的地方任职,都是手握实权,但是品阶不高的官职,因而并未引起太大的注意。前几日我便已经下旨封了杜厚军一个大司农丞,给华泽安封了个议曹,将他们召回了锦城。”
云裳颔首:“好不容易通过科举,斩落千军万马才考取了功名,自然应当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洛轻言笑了笑:“放心好了,在下月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举行之前,我定然会将这桩事情了结的。”
云裳应了一声,听洛轻言提起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的事情,倒是又想起了另外一茬:“对了,眼瞧着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举行在即,尚衣局那边也已经将典礼所用的礼服准备完毕,之后宫宴所用的礼服也已经在赶制。陛下何时得了闲,我叫尚衣局那边将礼服送到太极殿,让陛下先试一试,看看合身不合身。”
洛轻言挑了挑眉,转过头看向云裳:“唔,皇后什么时候试衣?”
“这可不能告诉陛下。”云裳俏皮一笑。
“怎么着?还得要瞒着我不成?哪怕你一直瞒着,封后大典上总是要让我看到的。”
云裳却是摇了摇头,丝毫不让步:“那就等大典上再看好了,总是应该保持一下神秘感的。若是陛下现在就看了,封后大典上再看,也就不新鲜了。”
洛轻言忍不住啧了一声:“这是什么规矩?”
“倒也不是规矩。”云裳笑得眉眼弯弯:“只是觉着,生活嘛,总是需要一些新鲜感的。这种感觉呢,就如同新嫁娘,在洞房之前,都得要盖上盖头,为的就是在新郎挑起盖头的时候,会有一种新奇惊奇以及惊艳感……”
“嗯?”洛轻言扬眉:“新嫁娘?新郎?洞房?”
云裳听出了洛轻言话中的揶揄,连忙道:“我不过就是打个比喻而已。”
“唔,裳儿的暗示我都听明白了。裳儿说的也是,封后大典自古以来,倒也的确像是新婚,既然是新婚,那么洞房,自然也是不能少的了。”
云裳忙瞪了洛轻言一眼:“懒得同陛下说了。”
说罢,便站起身来入了内殿。
走到内殿门口,却听见洛轻言低沉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云裳面上一热,咬了咬牙,心中道,陛下这不知羞的,她定要晾他……两个时辰好了,到晚膳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