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胡言乱语!”沈宜兰急忙将延儿拽了过来,抬起手就要打。
云裳连忙将沈宜兰的手拽住:“好了,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而已,延儿还小,什么都不懂。”
云裳说完,便将延儿拉到了身侧,蹲下身子,又招手让承业过来。
“延儿,宝儿是弟弟,是男孩子,两个男孩子是不能够成亲的。”
延儿蹙了蹙眉,眼中满是不解:“不能成亲?”
“对,不能成亲。”
“那能做什么?”
云裳笑了起来:“能够做兄弟,做好友,一起玩,一起长大。”
“那……不能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吗?”延儿歪着脑袋,一脸认真。
云裳仔细思量了一下:“好像也可以。”
“那还是媳妇儿啊,媳妇儿才能一起玩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啊。”
云裳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同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解释这些似乎也没什么用处啊……
云裳心中想着,只抬起手来摸了摸延儿的头发:“不同的,以后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延儿却是抿了抿唇:“你们大人真坏,总是说我长大了就知道了,去年这样说,今年还这样说,可是我明明都已经长大了啊。”
云裳眼中笑意更浓:“那是还不够大。”
“好吧。”延儿抿了抿唇,一副并未被说服,却只能勉强同意的模样:“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是对的。”
沈宜兰立在一旁听见延儿这么说,忍不住横眉倒竖:“你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说你就总是和我对着干,皇后娘娘说,你就说是对的?怎么?你老娘我长得丑了吗?”
延儿闻言,只瞥了沈宜兰一眼,没有作声,只是其中意味却是不言而喻。
“……”沈宜兰咬牙:“兔崽子,看我待会儿不好好打你一顿。”
云裳瞧着这母子二人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站起身来同国公夫人道:“这国公府还是这么热闹。”
“是挺热闹的。”国公夫人也笑。
云裳牵住宝儿的手:“那外祖母,我与承业就先告辞了。”
国公夫人点了点头:“本想留你一同吃顿饭的,只是想着你最近事情也多,也就不耽误了。以后若是得了闲,可以多带承业来走走。”
“好。”
云裳应了,便带着承业往外走。
延儿见了,几乎跳着冲了过来:“婶婶,你要带宝儿弟弟去哪儿啊?”
“要带宝儿弟弟回宫了。”
延儿顿时不干了:“可是婶婶你刚刚说过的,我可以同宝儿弟弟一起玩一起长大一起洗澡睡觉的,我可以跟着婶婶和宝儿弟弟一起回去吗?我不想呆在这儿了,我娘好凶啊,整天都叫嚣着想要打死啊。”
云裳笑了一声:“可以是可以,只是要问问,你娘同意不同意啊。”
延儿闻言,顿时瘪了嘴:“算了吧,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太过蛮横了。唉,罢了罢了,她虽然没有婶婶你漂亮,也没有婶婶你温柔,更没有婶婶你通情达理,可是也没有办法啊,谁叫她是我娘呢,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忍一忍好了。”
“求你别勉为其难了,你走吧。”沈宜兰咬牙。
“不了不了,你总是口是心非,我不走了,走了要挨打的。”
云裳被这母子二人逗得笑出了声来:“好吧,以后你还可以让你娘亲带你入宫来找宝儿弟弟玩儿,你宝儿弟弟在宫中等着你呢。”
承业立在一旁,一脸老成的点了点头:“延儿哥哥再见。”
出了国公府上了马车,云裳安置承业坐了下来,又随手递了一个九连环给他让他解着玩儿,才低声问着:“你喜欢你延儿哥哥吗?”
“喜欢的。”承业颔首:“他很好玩。”
“那……以后让你延儿哥哥进宫陪你玩可好?”
“好啊。”
云裳摸了摸宝儿的脑袋,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浅柳坐在一侧,听云裳与承业一问一答结束,才轻声问着:“娘娘是想,将华清延小公子召入宫中?”
云裳坐直了身子,面容沉静,已经不见了笑意:“承业如今已经被封为太子,不出意外,迟早是会继承皇位的。虽有我与陛下的庇护,只是我却更想让他有自己的势力,有自己信赖之人。”
“此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看是不是选拔一部分三四岁的孩童来,从小训练,小的时候可以做承业的玩伴,长大了便可以成为承业的左膀右臂。只是这些孩子,却也并非是百分百的安全,且即便是选了这样一批人,也还得要一个管理他们的人来。”
“先前我瞧见华清延,思来想去,也觉着他是最为合适的。华清延是华家的人,同我与陛下,还有承业,都是死死绑在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极佳的人选。且华清延年岁小,可塑性强,比承业大上几岁,可以保护承业,同时也可以陪伴着承业一起长大。从小到大的情分,才是最值得信赖的。”
浅柳颔首:“娘娘思虑周全,可是华清延小公子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国公府未必会舍得……”
云裳却是攸然笑了起来:“你太小瞧国公府了。”
见浅柳疑惑,云裳才又接着道:“国公府只怕比我更先想到这一桩,沈宜兰虽然性子大大咧咧,可是当着我的面,却也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她虽然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了那样的话,可也代表了,国公府是有意与此的,她不过是来试探一下罢了。”
“国公府……”浅柳蹙了蹙眉:“为何要这样?”
云裳笑了笑:“倒也并不难解释,华国公是太后娘娘的亲爹,即便是在太后娘娘失踪的那些年,因着太上皇对太后娘娘仍旧有情的缘故,华国公仍得荣宠。华府也算是锦城世家之首,一直享尽荣耀。”
“可是华国公之后,虽也有人立下战功,被封将军,在边关带兵。可是像华国公那样的荣宠,却是再无二人。若是太后娘娘去了,我和陛下与华国公府之间的关系便又隔了一层。再之后,承业与华国公府那就更不亲了。”
“华国公府自然不会愿意就这样一步一步与皇权疏远,因而才会想到这个法子。”
“互惠互利的事情,算起来倒也不错。且国公府对我与陛下也的确襄助不少,我便顺着他们的意思走,日后华清延与承业究竟如何,端看他们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