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说完,便瞧见又有人提起了笔。
不多时,他手中的字条也到了云裳的手中。
云裳看了一眼,抬起头来:“这一位关心的是,若是你们帮本宫拖延亦或者阻止这一次的计划,本宫却没有给你们承诺的东西,又该如何?”
“这个问题倒也问得极好,既然是明码实价的交易,口说无凭自然也是不行的。”云裳抬起手来拍了拍手,便有五个宫人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卷轴走了上来。
明黄色。
金黄色才是皇后能够用的颜色,这明黄色,是象征着帝王的颜色。
五人的眼中皆满是惊诧,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明黄色的卷轴。
“这……是五份圣旨。”云裳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是本宫特意向陛下讨要的,封你们为官的圣旨,只是这五张圣旨上,皆尚未盖上玉玺。事成之后,这圣旨上便被加盖上玉玺印,由陛下身边专门宣读圣旨的内侍送到你们的手中。”
“你们皆是在世家之中出生长大,自然明白,在朝中能够有个一官半职,对在世家之中地位的提升,是何等重要的作用。且,这五份圣旨中,加封给你们的官职,皆是四品以上的官职。”
“不止如此,为了保护你们一直到坐上家主之位之前,身份都不会被人发现,本宫还会让陛下加封你们各自家族之中另外的二到三人,以混淆视听。此后,只要你们能够一心一意地帮本宫与陛下,本宫也会一直助你们,直到你们登上那个位置为止。”
云裳说着,抬了抬手,那五个宫人便又拿着圣旨退了下去。
“信或者不信,全在于你们。本宫方才在近来之前,都还在同身边的宫女说,当初在宁国的时候,本宫的母妃,不过是一个冷宫嫔妃,可是本宫也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本宫也同你们一样,是从泥泞之中爬起来的。本宫相信,你们也会如同当初的本宫一样,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机会,也绝不会轻易错过。”
云裳说罢,便站起了身来:“话止于此,就端看你们的选择了,本宫就回宫,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下了楼,云裳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
浅酌连忙接过下人递过的伞撑开了,挡在了云裳的头顶。
上了马车,浅酌将伞收拢放到了一旁,才连忙又从暗格里面取了茶具出来,往茶壶里面倒满了水,放在马车中的小火炉上烧着。
“娘娘先烤烤火热热身子,水很快烧开,奴婢再给娘娘倒杯茶暖一暖。”
云裳轻轻点了点头,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看。
天色已经大亮,来凤楼外面的路上已经满是行人,只是因着下雨的缘故,行色匆匆。
云裳复又将马车帘子放了下来,正要吩咐马车车夫回宫,却听见浅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等等。”
云裳挑了挑眉,浅酌连忙将马车车门推了开。
浅音撑着伞立在马车外,也没有上来,只从袖中取了一本册子递了过来:“娘娘,这是方才那五人之中曹家的那一位叫奴婢递呈给娘娘的,请娘娘过目。”
云裳倒是有些意外,只示意浅酌接了过来,翻开来粗略看了两眼。
只这两眼,云裳便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这一位倒是有些意思。”
说罢,才将那东西放到了一旁:“我知晓了,我会仔细看一看的,我就先回府了,你也注意着些,好好休息。”
浅音笑着应了:“其他世家的名册今日晚上之前应该也能够收集完毕,只是相关的资料恐怕没有今日这五位来得仔细。”
“无妨,到时候能够见着人就是。”云裳应着:“这五位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开了一个好头,后面便好办多了。”
关上马车车门,马车才动了起来。
云裳翻看着那名册,浅酌的脸上亦是有些好奇:“曹家那位让浅音姐姐送过来的,是什么啊?”
“是曹家本家以及旁系的人物关系图谱,是个好东西。里面详细标注了曹家尚在世的所有人的一些简要资料。”
“甚至,曹家这位因为料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还事先在这册子上面标明了,这次计划中,曹家有多少人参与其中,在里面担任着什么样的角色。”
浅酌眨巴眨巴眼:“这倒是位有心的。”
云裳颔首,回忆了一下今日来的那位的资料:“今日来的,是曹家七爷曹翰,非曹家老夫人所出,生母为一个婢女。因着出生太低,从小受尽欺辱。七岁的时候,生母死在一口井里。尸体从井里弄出来的时候,身上全是伤痕淤青,脖子上甚至还有一道勒痕,只是如今的曹老夫人当时的曹夫人,却只说是她自己想不开投井而死。”
“这也太过离谱了吧?投井而死怎么可能身上那么多伤痕淤青?难不成,那位是曹老夫人暗中下的手?”
“就算不是她下的手,她也在包庇凶手。”云裳笑了笑:“当时整个过程,这位曹家七爷都在场,都看的一清二楚。”
“此前有生母在还好,后来生母去世之后,这位七爷在曹家的日子可谓是十分难过,只是他却也顽强的活了下来。再之后,一直到了二十二岁才成了亲,夫人身份亦是十分低微,是个屠夫之女。”
浅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即便是庶出,那曹家也是锦城五大世家之一啊,那也是曹家的公子啊?怎么可能娶一个屠夫之女?”
“是啊。”云裳勾起嘴角笑了笑:“怎么可能娶一个屠夫之女?可是,曹家就这么做了。如今这位曹家七爷三十三岁,已有二子一女。明面上浑浑噩噩,整日里只知道喝酒赌钱,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怕整个曹家,都不会有人能够想到,这个曹家七爷,暗中不知道布置了多久,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便是想要夺得这曹家家主之位,而后,将此前欺辱过他的人,彻底地踩到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