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玉看着云裳的脸上纵横着好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出血来,“呵呵”笑出了声,“哟,真好,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不过,你不会以为我毁了你的容便完了吧?”温如玉拍了拍手,外面便送了两个男人进来,那两个男人佝偻着腰,衣衫褴褛,像是街头随手抓来的乞丐。
“这个女人,我就交给你们了,今儿个晚上,你可得把他们侍候好了……呵……”说着,便转身退到了一旁。
那两个被抓来的乞丐面面相觑,方才这位小姐带他们进来,说让他们办好的事情便给他们一人二两银子。二两银子,差不多可以是他们大半年的开销了,他们自然乐意。
却不想,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床上的女子虽然面目被划得十分可怖,只是那身姿看起来却也是十分诱人的。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上?若是你们不愿意,那二两银子便没有了,若是你们将她侍候好了,让我满意了,每个人,五两银子。”温如玉面色冰冷地望着那两个乞丐,笑容森冷。
一听到银子又翻了一倍还要多,两个乞丐哪里还有什么意见,互看了一眼,便急急忙忙地扑了过去,将床上的人的衣服扯了开去,随意的扔到了一旁,身子也迫不及待地覆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温如玉哈哈大笑,走出了院子。
却不想,她的这些行径都落在了屋顶上的两人眼中,云裳的神色有些冰冷,被神色同样十分冷漠的靖王抓着手。云裳松开了咬紧的牙关,微微笑了笑,“我无事。”
方才,就在温如玉用剑划过床上的替身的时候,就差那么一点,云裳便冲了进去,将温如玉捏死了。云裳冷冷一笑,怎么就总有人喜欢让别人毁容呢?前世的华镜是这般,这一世,这温如玉也是这般。温如玉的歹毒倒是与华镜不相上下了,前世的华镜划花了自己的脸,看着莫静然将云裳的孩子扔到了阁楼下活活摔死,而温如玉,也想要划花她的脸,还找了乞丐来意图羞辱于她。
这两个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云裳的目光落在床上的女子身上,两个乞丐已经脱得精光,几乎亲遍了那女子的全身,一个身体稍稍强壮一些的乞丐将另一个乞丐推了开去,抬起女子的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送了进去,另一个乞丐见状,也急急忙忙地凑了上去,只是人已经被占住了,他只得勉为其难地选了女子的嘴。
云裳冷冷地一笑,不知道明儿个,温府里的那些人,知道下面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反应呢。
云裳正想着,眼睛却突然被人遮住了,云裳一愣,便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生硬的声音,“你就这么喜欢看别人的活春宫?嗯?”
后面的那个“嗯”,尾音拉的有些长,倒让云裳听出了几分警告的意味来。
云裳压住心中窜起的杀意,任由靖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离了温府。
“你回宫吗?”待回到了王府中,靖王瞧着兀自失神的云裳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云裳抬起眼来看他,笑着摇了摇头,“先不急,我若是回宫了,她的这出戏还要怎么唱下去?”说完,便又发起呆来了。
靖王瞧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眉头拧了起来,那个温如玉,若有一日落在了他的手中,自己必让她将这些痛楚一个一个全都尝遍了,再大卸八块。光是想着若是暗卫真跟丢了云裳,兴许今儿个躺在那床上的女子便是云裳了,洛轻言的心中便觉得狠狠地揪成了一团。
“皇叔……”半晌,待听见一声温温软软地声音地时候,靖王才回过神来,收敛了眼中的血色,漫不经心地转过了头去,“怎么了?”
云裳沉吟了片刻,神色有些严肃,“我怎么总觉得,自从使者团进了皇城之后,很多事情都显得有些怪异呢,实在是太巧了,似乎很多事情都是针对着我来的。”
靖王若有所思地转过头望向云裳,“你是怀疑,仓觉青肃?”
云裳摇了摇头,“我虽然与仓觉青肃接触不多,但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似乎不是他做事的风格,其实,我更怀疑的是,夏国七王爷夏侯靖,除了第一次宫宴,后面几乎所有的宴会都被他已身子不舒服为由推了,可是,若是他真的这般虚弱,夏国皇帝又怎么会派他来宁国呢?”
靖王闻言,沉默了起来,云裳见状,才又接着道,“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似乎每次都是冲着我来的,虽然似乎每次我都赢了,可是我总觉得,我赢得有几分轻巧,而且,如今细细想起来,这些事情似乎隐隐之中有些关系,但是我想了许久,也没有相处,这其中的关联之处究竟在哪里。”
“皇叔,你如何看?”云裳似乎有些头疼,扶着头望向靖王。
靖王微微晃了晃神,才站了起身,“今儿个夜深了,你好生休息吧,这件事情我会派人去处理的。”说着就要出门,却觉得衣袖似乎被轻轻拉住了。
靖王低下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眼中透着几分倔强的云裳,云裳虽然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容貌中还透着几分稚气,只是眸中的神色却让人难以轻视,“皇叔,你若是知道了什么,我希望皇叔最好还是知会裳儿一声,此事与裳儿相关,裳儿不想被蒙在鼓里,况且,皇叔,你应当是知晓的,我并不是一个娇娇气气地公主。”
靖王这才想了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子,手段不容小视,自然不是什么娇气的,况且,她手中的势力也并不是那么的弱。
靖王沉吟了片刻,才点了点头,“我知晓了,若是有消息,我定会通知你的,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
云裳点了点头,顺从地走进了内室。
第二日一大早,温府却是在慌乱中度过的,只是因为,顺庆王府的人来报,昨儿个夜里,原本因为头疼而早早歇下了的世子妃,不见了踪影,王府各处都已经找了一遍,却仍旧没有找到人。因为前些天世子妃与世子起了冲突,吵了几句嘴,所以顺庆王府以为温如心闹了小脾气,回了娘家。
世子妃不见了,可是一等一地大事,温云清虽然回了顺庆王府的人,却也担心自己那从小便被自己宠着的女儿真的闹了脾气,悄无声息地跑回了温府躲了起来,小时候温如心便是极其喜欢躲猫猫的,所以温府哪些地方能够藏人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温云清想到这些,便悄悄让人将府中都搜了一遍,其中,自然不包括关着人的偏院,温如玉害怕顺庆王府的人搜到这边来,便急急忙忙地回了偏院,叫人先进去瞧瞧里面是什么情况,她不管如何心思歹毒,也终究只是一个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终究还是要顾及自己的名声的。
进了院子的两个家丁半晌没有出来,温如玉皱了皱眉,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惊叫。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温如玉猛地一震,走到门前,犹豫了许久,却终究没有推开门,只是靠在门边轻声问道。
里面传来匆匆忙忙地脚步声,门被猛地打开来,温如玉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儿便猛地摔了进去,只是却也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
“到底出了什么事!说!”温如玉被摔了一些,觉得被家丁看了笑话,神色也冷了许多,厉声问道。
那两个家丁面色惨白,半晌才呐呐地道,“小姐,出事了,出事了啊!”
“出什么事了?可是那宁云裳死了?还是那两个乞丐死了?若是乞丐死了,直接拖出去埋了便是,若是宁云裳死了,便去通知父亲,反正人已经交到了本小姐的手上,死了便死了吧。“
那两个家丁却像是丢了魂一般,腿脚一软,便跪倒在了地上,“完了,完了……”
温如玉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什么完了完了的,这两个下人是在诅咒自己吗?温如玉恨恨地想,抬起脚便朝着那两个家丁踹了过去,那两人也不躲不闪,硬生生地承受了那一脚。温如玉眉头更是皱的紧了,“废物。”说着,便抬起脚往屋里走去。
屋里散发着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混杂着臭味和其他一些温如玉不是太清楚该如何描述的味道,让温如玉忍不住皱了皱眉,目光往那草堆上望了过去。
只是这一望,却让温如玉瞪大了眼,面色猛地煞白了起来,那草堆之上躺着三个赤条条地人,其中的那个女子躺在草堆上,头掉在了草堆之外,垂着,面上被划得血淋淋地,神色极其痛苦,温如玉半晌才似是回过神一般,只是嘴里不停地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着话,便望着那草堆冲了过去,也不管草堆上的那几人都没有穿衣裳,身上还残留着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痕迹,温如玉伸出手,在那女子的脸来回摸索了半晌,神色却是越发的难看了起来,怎么会,怎么会……
门外的其中一个家丁却是慌慌张张地拔腿便朝着门外跑了出去,嘴里还喃喃地道,“世子妃,世子妃,世子妃出事了出事了……是世子妃……”
温如玉想要叫,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那家丁已经冲出了偏院。
温如玉只觉得腿有些软,怎么会?明明是宁云裳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姐姐……完了,温府要完了。
许是那家丁闹出的动静并不小,不一会儿,温云清便面色铁青地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温府的几个妻妾,落在最后的,是温府的老夫人。
温如玉神色一紧,不行,不能让她们瞧见,便猛地扑了过去,将门关了起来,还插上了门闩。
“如玉,开门!”门外响起温云清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温如玉浑身打了个抖,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开门,不能开门。”
门外的人却似乎极快的失去了耐心,不到片刻,温如玉便听见温云清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来人,将门给我撞开。”
门上响起咚咚咚的撞击声,温如玉缩在一旁的角落里,浑身瑟瑟发抖。
“嘭”的一声巨响,门被直接撞坏了,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温云清带着众人走了进来,面色才看见草堆上的女子的时候,褪去了所有的血色。
“天啊,是如心……”身后的女子纷纷惊呼了起来,老夫人两眼一翻,便晕倒在了地上。
众人又是一片手忙脚乱,温如玉不敢抬起眼来看温云清的脸色,只是蜷缩在一旁,半晌之后,才听见温云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做的什么?”声音中透着满满的阴深。温如玉缩了缩身子,半晌才咬了咬牙,克制住不停颤抖的身子,抬起脸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父亲,你不是说,这个人是宁云裳吗?你不是说她是宁云裳吗?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变成了大姐姐?”
温云清面色铁青,半晌才抬起脚踹向温如玉,温如玉本来就缩在墙角,退无可退,只得硬生生地挨了一脚,只觉得浑身都快要散开来,半晌才闷闷地哼了一声,终究落下了泪来,“我不知道啊,明明昨儿个晚上都还是宁云裳的,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大姐姐啊,怎么会啊……”
“若是她是云裳公主你就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公主啊!我以为你顶多是想要打打骂骂出两口气,却不想你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你……”温云清只觉得头昏眼花,身子颤了颤,才勉强靠住墙站稳了。
他如今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原本自己以为,宁云裳不过只是个妃嫔的女儿,而且这些日子,宁帝也并未表现出多在乎的模样,而且,温府一直站在李家那边,与靖王自然不对盘,便想着若是能够绑架了云裳公主,定然也能够让靖王吃上一回亏。
可是他却忘了,靖王为什么能够被众人所敬仰,靖王只是先帝义子,却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没有被皇上除掉,而且不过十七八岁,便立下了赫赫战功,身边更是高手如云,自己怎么敢,怎么敢打起他未婚妻子的主意。
这一定是靖王的报复,一定是靖王的报复!温云清只觉得连吞口水都有些困难。靖王这一手,真真是掐住了他温府的喉咙啊!他只是一个户部侍郎,按理说,是攀不上皇亲国戚的,只是大女儿争气,将那顺庆王府的世子迷得七荤八素,才做了世子妃,这些年来,一步一算计,倒也基本取得了府中主持中馈的权力,再过些日子,她就可以成为顺庆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
顺庆王虽然是个闲王,却是一个不被宁帝所忌惮的闲王,并且顺庆王与宁帝与靖王的关系都十分不错,若是温如心能够拉温府一把,温府的前途便必定是十分荣光的。他制定的下面的一些事情,便是十分需要温如心的协助的。
只是温如玉却也是其中一步很重要的棋子,只是温如玉不从,所以他才会想了法子让那人将宁云裳绑了来,让温如玉发泄发泄,好心甘情愿地跟着他的想法走。
可是如今,温如心死了,还死在了温府的偏院中,以这样不堪的方式。
半晌之后,温如玉才缓缓站起了身来,神色中竟闪过一抹冷色,“父亲,将这里的几具尸体烧了吧,悄无声息地处理了吧,知道此事的人,一个也不能留。”
温云清咬牙切齿地望向她,“你是魔症了么?”
温如玉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父亲,绝不能让人知道姐姐死在了这里,父亲你定然比我还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人都不能留,父亲,我知晓你想要做什么,我有办法,我有办法,父亲,你只需将这些人都处理了,很快,很快我就能够达到目的了,父亲你尽管放心便是了。”
温云清这会儿也冷静了不少,半晌,才应了,“那好,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温府出了什么事,你知晓的,我素来是六情不认的。”
温如玉身子颤了颤,良久,终究还是点了头。
温云清站起身来,走了出去,温如玉转过头望向草堆铺起的床上躺着的尸体,眸光深沉,瞧不出一丝情绪,浑然没有了方才的惊慌失措,半晌,温如玉才咬紧了牙关,走出了偏院,只是,若是细致些看,便能发现,她的脚一直在打着颤。
这一切,自然是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靖王与云裳耳中的,云裳愣了一愣,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来,“真是瞧不出来,那个时候,温如玉竟然还有那样的魄力,果真啊,这女人一旦狠了起来,是根本没有一丝人性的。”
说罢,便望向靖王,“皇叔,我出来的也有些久了,明儿个便先回宫吧,我听说,一年一度的赏花会要到了……”
赏花会,顾名思义,便是赏花的盛会,只是,随着赏花会越发的出名,出了名花,便还有数不尽的美人。宁帝虽然有两个公主,却是一直无子,赏花会,多半是要收几个貌美的女子入宫的……
靖王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也好,我听说,那夏侯靖,倒是应下了赏花会的邀请。”夏侯靖,便是夏国的七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