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色初现。
淡黄色的阳光逐渐褪去,转换成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光晕照在大地上。
花之国王宫,钟楼客房内。
安蜜雪正静静地躺在一张粉色金丝花边的床榻上,喝着琉璃月细心喂来一口又一口的鸡丝米粥。
“饱了没有?都饿了两天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好不好?”琉璃月用白瓷勺刮了刮碗边,心疼地望着安蜜雪说。
“嗯好。”安蜜雪微微一笑。
小时候的种种情分都回不去了,一个人总是要长大,行走的途中不忘要回过头看看,一定会有一个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看到安蜜雪的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笑容,琉璃月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躺好,我再去厨厅帮你盛一碗。”琉璃月站起来开心地说完后便走出房间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安蜜雪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余晖,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从床上爬起,却不料重心不稳,手一滑,整个人便带着棉被翻到了地上。
“哎哟!”安蜜雪用手摸摸额头,当她正想爬起来时,房间的门被猛地推开,重重地撞到墙壁上。
安蜜雪被撞门的声响吓了一跳,她又重新爬到床下,悄悄观察着房门那边的情况。
一个身着象牙白色长纱裙,头上还镶带着一顶小小的金色王冠的熟悉身影迈了进来,是塞尔维亚皇后。
安蜜雪疑惑,她不是被国王给软禁了么?
过了一会儿,在塞尔维亚皇后的身后还跟着进来了一个捆扎着黑色长发,一身黑衣的男子。
“克里斯,最后再和你说一遍,以后没什么大事不要直接到宫里找我!还有上次交给你办的事为什么没有办好?反而还把夏洛特带回来了?”塞尔维亚皇后关上门,生气地说。
“上次是因为琉璃月所以才坏了事,这次只要你能把沧赤月引到后山的禁地,我保证不会出任何差错。”克里斯说。
“甚好,只要能先解决掉沧赤月,一切都好办。”塞尔维亚皇后大喜。
克里斯刚想说话,他发现了房间内不对劲,似乎有个人躲在床下。
“谁!”塞尔维亚皇后心头一紧。
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又被发现了,安蜜雪害怕地颤抖起来,只想一个劲地往床底躲,却不料整个人被大步走来的克里斯给提起来。
“放开我!”安蜜雪大叫。
“原来是蜜雪公主啊,你在床下玩捉迷藏怎么不和母后说一声呢?”塞尔维亚皇后上前托住了她的下额。
“你想杀赤月哥哥!”安蜜雪大叫。“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去告诉父王!”
“皇后想怎样处理?”克里斯冷笑,抓住了安蜜雪的头发说。
“蜜雪啊,真是枉母后白疼你这么多年了,其实你完全可以站在母后这边的,等你和北岛成了婚,再等北岛继承了王位,那你不就是王妃了么?”塞尔维亚假装温柔地说道。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安蜜雪挣扎着说。
见安蜜雪不识时务,塞尔维亚皱着眉,头疼地说:“你这是在惹母后生气啊…”
塞尔维亚刚说完,克里斯就紧紧捏住了安蜜雪的脖子,然后用力往墙上甩去,安蜜雪的额头被撞破,只流出一条鲜红的血流。
一心想着沧赤月,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安蜜雪只好咬牙振作起来,用尽自己的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向门外飞跑去,却没料到克里斯已经移形换影般地早已挡在了门前。
克里斯嘴角上扬,冷笑一声后,以掩耳不及的速度出掌往安蜜雪的胸口处打去,安蜜雪被打倒在地往后飞出几米远接着撞到了墙壁上。
放在桌台上的玻璃花瓶摆设也统统被安蜜雪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安蜜雪无力地软爬在玻璃碎片上,大量的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涌出。
克里斯的这一掌几乎断了她的心脉。
安蜜雪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上和脸上被玻璃碎片划开的几道口子的疼痛,只是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在一道黑暗的边缘处游荡徘徊。
就在自己快要被黑暗吞噬的那刻,只感觉远处的一道光照亮了她。
光中模模糊糊地显出一个高大的男子背影,安蜜雪努力从黑暗中爬起,走上前去却看不清这男子的脸。
“赤月哥…”
“这丫头怎么办?”克里斯问。
“把她带到后山禁地,这可是一个除掉心头大患的好机会,我们就等着看吧。”塞尔维亚冷笑,说完转身便走了。
克里斯抓住安蜜雪的手腕,拖着紧随在塞尔维亚皇后的身后,故意拖出一路的血迹。
安蜜雪的血刷了一路,脑袋也撞在地上磕磕绊绊,下楼时她趁机抓住了阶梯的木架上,却不料这一举动惹恼了克里斯。
克里斯皱眉,随后抬起他那穿着黑色高靴的脚用力向安蜜雪的手踩去。
一声清脆断骨的脆响,安蜜雪痛苦地喊了一声后便失去了知觉。
凉风徐来。
群鸟集体从树梢上跃起,然后往后山的方向飞去。
“蜜雪,我特意在里面加了几颗红枣…”琉璃月开心地推开门,笑容却突然僵住,他凝视着安蜜雪之前躺的床上。
“蜜雪?”
房间内空无一人,桌上的物品凌乱地掉在地上,窗帘被撕破,地上还有许多玻璃碎片与沿向远处的血迹。
琉璃月心头一颤,他把粥碗摔在地上后便顺着血迹追了出去。
“来人!”琉璃月的喊声回荡在整层楼道,没有人回答他,他转身后才发现之前的宫女们都倒在了血泊中。
琉璃月冲到钟楼底,只见门前还有一滩惹人眼的鲜血,上面还有一张纸条,琉璃月冲上前,拿起纸条,几个显眼的红色大字映入眼帘:
“后山玄洞,落日不候,切记独身。”
琉璃月气得颤抖,他将纸揉成一团便扔到了灌木丛里,然后将自己的大衣脱到地上就朝着后山禁地跑去。
眼看着太阳即将要落下,琉璃月也拼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
沧赤月站在大殿楼上的回廊里,只看到远处琉璃月急急忙忙地朝后山跑去。
“琉璃哥?他不是应该和蜜雪在钟楼客房里么?”沧赤月疑问。
“那王子要不要去钟楼看看?”蓝乔瑟灵对沧赤月说。
花之国后山的玄洞可是个禁地,早在十几年前便被国王下令给封住,但凡有人敢擅闯,无论是否为王族,都得被永囚入地牢,不得见光。
琉璃月在玄洞的洞口停了一会儿,皱了皱眉便握紧拳头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玄洞古道内静无声色,仿佛已有万年无人来过。
这玄洞里满是灰尘,并无什么凶恶异兽,琉璃月也不明白国王为什么把这里设为禁地保护起来,连自己的人都不让进去。
那些人抓走了安蜜雪,又把自己引到禁地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种种疑问填满了琉璃月的内心,但他此时此刻只想要快些看到安蜜雪能够平安无事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过了一会,灰暗古道的远处透出了一点光,似乎是通口。
琉璃月加快了步伐,他刚走出古道,明光便侵入自己的视野中,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景象。
这是一间百米高的密室,正前方的墙板上镶有一颗绿色椭圆的巨大瑙石,四周的墙都是宽敞平滑的岩石面,墙上还刻有许多神秘的龙形壁画。
密室最高顶部的地方有一处开天口,明光就是往那射下来的。
琉璃月定下神,才发现在通天口的正下方也就是整座密室的中心,安蜜雪正躺在一块刻有图案的圆板上。
“蜜雪!”琉璃月似乎看到了希望,惊喜地跑上前抱起她,然后又紧张地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你快醒醒!”
安蜜雪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无力地睁开眼,然后注视着琉璃月的眼睛虚弱地说:“琉璃哥…我好痛…”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琉璃月手部青筋暴起,生气地说。
他此时恨不得要亲手撕碎那个伤害安蜜雪的人。
安蜜雪并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琉璃月。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在琉璃月的怀里不停地挣扎,并惊恐地说:“快走!快走啊琉璃哥!赶快离开这里!”
琉璃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刚抱起安蜜雪想要离开的时候,密室的四周响起了巨大的声音并震动了起来。
“一切都完了!”安蜜雪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滴落在琉璃月的手臂上,她嘶吼着说:“琉璃哥你不该来这里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琉璃月刚要迈出一步,从远处高墙的龙纹图案上便射出许多长针,若不是琉璃月的反应及时,只怕他此时早已经和安蜜雪被长针刺穿在了一起。
“我们出不去了!”安蜜雪害怕地在琉璃月的怀中抽泣道。
高墙上龙纹图案的龙眼顿时全亮了起来,似乎有更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琉璃月把安蜜雪放到地上,他紧扣住无名指,两手交叉在一起然后又分开,手在空中划了一下,却不知从何时起手里已多了一把月光般的长刃。
说时迟,那时快,数根长针又从各个龙口中迅速飞出,琉璃月只好在空中挥舞着月光长刃,将向他射来的长针通通给打到地上。
琉璃月站在安蜜雪的面前,双手合并又打开,不知不觉一道琉白色的光屏护障罩住了安蜜雪。
随后,琉璃月又抱起了被光屏罩住的安蜜雪准备冲出去,可不料他刚走出一步身上就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痛感。
他惨叫一声,低头一看才发现,一根银色的长针已经插进了自己的右肩。
“哥!”安蜜雪着急从他的怀中跳下,想要查看琉璃月的伤势却被他喝止住。
“呆好别动!”琉璃月颤抖着身体用左手将银色长针一把给拔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我没事。”
刚说完,龙纹图案的龙眼便暗了下去,龙口也没有再飞射出长针。
两人惊魂未定地揣测着周围将会发生的一切。
突然,七片锋利的刃石片从石板外的地上冒出,交叉绕着两人旋转着,又慢慢地向站在石板中心的两人逼近,过了一会儿,在每块石刃片的前面又长出了几根尖锥,尖锥上还有数根尖细的硬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从这里飞得出去。
尖锥也随着利刃绕着两人飞速旋转着,仿佛想要靠近后将两人给活生生地撕裂开。
“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安蜜雪绝望地说道。
“不会的,有我在。”琉璃月抢在机关前上前紧紧抱住安蜜雪,用自己高大壮实的身体挡住了她。
机关还在不停地转动着,尖锥渐渐靠拢两人,随着刃片的快速飞转,尖刺划开了琉璃月的衣物,划伤了他的皮肤。
鲜血顺着琉璃月的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衬衫,再痛的伤口也没有让他松开手,反而是将安蜜雪抱得更紧了,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尖锥上较长的一根硬刺伴着血肉被撕开的声音又划开了他的后肩,他换了个姿势抬起手挡住安蜜雪的头,又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下去,任凭着硬刺割开他的手臂,又在他的手骨上一圈一圈地划着痕。
突然,琉璃月反应迅速,一掌打在安蜜雪的肩上,刚将她打倒在地上,从远处就“咻”地一声飞出了一根长锥,然后直接插穿了琉璃月的腹部。
“哥哥!”安蜜雪害怕地大叫。
鲜血从琉璃月的口中大量地涌出,直接喷到了安蜜雪的衣裙上。
待鲜血流进石板上的图案缝隙后,机关才慢慢停住,然后又向后退,收回了地下。
琉璃月跪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口里还不停地吐着鲜血。“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
此时只见安蜜雪泪如雨下,她抱住琉璃月,激动着说:“我不要你有事!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女祭司一定会医治好你的!”
琉璃月却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跪在地上靠着安蜜雪,然后慢慢地说:“蜜雪,我感觉…我撑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好累…你让我再多抱你一会…我,我怕我以后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不会的!琉璃哥你一定要坚持住,赤月哥一定会来救我们出去的!”安蜜雪说。
只见琉璃月的神色暗淡了下去。
“你张口闭口都是赤月…没有了我以后…待你出去后一定要嫁给他…”琉璃月断断续续地说,可还没说完,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安蜜雪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大哭着说:“只要琉璃哥没事,我再也不会提赤月哥了!我一定会一直跟在琉璃哥的身后…你到哪…蜜雪就跟到哪…”
“真好…可惜我等不到那天了…”琉璃月苦笑,眼神空洞,视野慢慢黑了下去。
世间所有的事物,总是要等到失去无法挽回后,才会懂得珍惜。
花之国王宫客殿。
瑟瑟和夏洛特王后正与国王坐在一起品着凉茶,闲聊着住在黑森林时的日常。
突然,瑟瑟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她向前一爬,就把茶杯给打翻在地上。
“瑟瑟你怎么了!”国王扶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着急地问。
“痛…”只见瑟瑟痛苦地爬在桌上说。
“那快去传女祭司来给看看!”夏洛特王后说,却也隐隐意识到了些什么。
瑟瑟与琉璃月本是亲兄妹,自己的哥哥出事了,自己哪里会相安无事呢?
钟楼。
沧赤月匆忙地跑近钟楼的客房内,只见房里一片狼藉,钟楼的侍女们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满地的碎片残渣令人触目惊心。
见客房内并没有人在,沧赤月只好走到楼下,他环顾了一会儿四周,只见窗旁的墙上还有一些血迹,上前走去后便发现了丢在灌木丛中的纸团。
“后山玄洞?”沧赤月捡起纸团看了后,然后又皱起了眉。“那不是禁地吗?”
“王子担心着凉。”蓝乔瑟灵将一件黑色的风衣披到了沧赤月的身上,吓了他一跳,她只顾得帮沧赤月扣着胸前的木纽扣,完全忽视了身后的一片狼藉。
“我要去后山玄洞。”沧赤月说。
蓝乔瑟灵听后一惊,有些惊恐地看着沧赤月的眼睛说:“赤月王子不要命了吗?那可是禁地啊。”
其实蓝乔瑟灵知道后山玄洞便是龙椓,那里无任何异恶凶兽却有许多挡不住的机关,如果没有龙椓的钥匙,任何人进去都难逃一死。
龙椓的钥匙是一把斧头,从前一直都是由维京人直接保管,却在几十年前被蛮族族长给抢了去,蛮族被灭,钥匙也就不知所踪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把碎颅斧当年被塞琉埋在花之谷的樱花树下后,又被亲王给挖出,并制成了万妖之珠养在了狂澜的体内,狂澜死后便把万妖之珠送到了沧赤月的体内,至今还无人取得出来。
“琉璃哥有危险。”沧赤月说完将蓝乔瑟灵给推开,独自向外走去。
“不可以!那里有危险!如果被国王知道了的话王子会受罚的!”蓝乔瑟灵拦住他说。
“那就让他知道。”沧赤月把手搭在蓝乔瑟灵的肩上说:“我先去找琉璃哥,你去禀告父王,让北岛带兵到后山玄洞找我。”
蓝乔瑟灵担心地看着沧赤月走远后,知道自己劝阻不了他,才一咬牙向宫内大殿的方向跑去。
再多拖一秒,琉璃月与沧赤月就会多一分危险。
天黑夜已深。
沧赤月一路跑到玄洞口前,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望着幽暗的洞内有些望而怯步。
咻——
沧赤月刚想走进去,一把匕首就向他飞来,幸亏自己反应迅速抓住了那把匕首。
“到底是谁?直接出来吧。”沧赤月故意提高了音量,又深吸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已经陷入了一场预谋已久的陷阱。
再加上自己有原伤在身,不免慌了起来。
此时,一个黑影往玄洞内跑出,跑进了茂密的树林中。
沧赤月转身刚想追过去,却因天太黑此处又没有灯火,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根被麻绳捆住的木桩从林中飞出,直接撞到了沧赤月的身上,将他击飞到玄洞口的石块上。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便直接昏了过去。
那个黑影便是克里斯,他看到琉璃月阴差阳错地跑进了玄洞内,心中大喜,所以早已埋伏在此地等待沧赤月,因为自己的主人慕雪幽爱慕沧赤月已久,所以他并不想让沧赤月就这样跑进去送死。
荧光森林。
浓烟弥绕,浓雾环绕。
“这里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地方了,此处只有我和你…”沧赤月牵起予念的手,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予念却一脸苍白,她睁大眼睛看了看周围,然后猛地甩开了他的手,惊恐地大声说:“不!这里不是!”说完,便跑进了浓雾中。
沧赤月急忙跟着追了过去,却无论怎样都找不到予念的身影。
“我想回家啊…”一个清脆的笑声往身后传来,沧赤月转过身一看,只见予念躺倒在落满枯叶的地上,一根尖竹穿过了她的胸口,大量的鲜血还不停地向外涌着。
——
“予念!”沧赤月大喊,惊魂未定地从地上坐起,眼眶湿润,还有些喘不过气,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
如果狂澜的死真的只是一个梦,那对他来说已是最好不过的。
“你终于醒了…”瑟瑟惊喜,上前扶起沧赤月。“小心一点,你的额头还在流血…”
沧赤月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到处都站满了兵将,瑞拉国王与北岛月也正站在身后凝视着自己。
“父王…”沧赤月抱着头,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痛。
“你醒了就让瑟瑟扶你回去吧。”国王冷冷地说。
“可是琉璃…”
“我和北岛会带人进去找他,里面太过凶险,你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还没等沧赤月说完,国王便打断了他的话。
可沧赤月却没有理会国王的话,只是闭了一下眼,推开瑟瑟,二话不说便跑进了玄洞内。
“不要!”国王瞪大眼睛,心里一颤,也顾不了那么多便带着士兵们冲了进去。
玄洞古道内无任何机关却是一片狼藉,跑了一段路程,看到前方有光,沧赤月又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完全不在意之前被撞伤正流着血的额头。
琉璃月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芒光散尽。
沧赤月刚跑进了玄洞密室,便停住了脚步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琉璃月。
就在他再往前走了几步时,正眼前的景象使他的身体颤抖起来,更没有勇气再走出下一步。
就在玄洞密室的正下方。
从密室天顶开**下来的一束白光正照在两个相畏的身影上。
沧赤月拖着沉重的步伐,红着眼慢慢靠近两人,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就连喘出的气息都颤抖了起来。
只见琉璃月垂着腰身低头跪在密室中心的石板上,一根从地下冒出的棕色粗石锥从他的胸口穿到背后,将他整个人都固定在了石板上。
安蜜雪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目紧闭还畏在琉璃月的怀里,嘴角也流出了鲜血,她咬舌自尽了,之前粉色的蕾丝公主裙也早已被琉璃月身上淌下的鲜血给染得通红,直惹人眼目。
再走近,沧赤月把手搭在琉璃月的肩上,轻声唤了一声“哥…”
这时他才发现,在琉璃月弓着的身背上已经插满了许多根粗银针,他还紧紧握着安蜜雪的手,眼睛还大大地睁着,眼角与嘴角也渗出了血。
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冰冷。
沧赤月颤抖着脱下了穿在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披在了琉璃月的肩上。
之后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
滚烫的泪水从沧赤月的眼眶中大滴大滴地流出,如溪流一般,他实在是再无任何力气能够支撑起自己站在原地,他腿一软,双膝便重重地跪到了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牵扯着心脏,带来硬生生撕心的疼痛。
沧赤月望着这一地残忍的鲜红,只能撕心裂肺地痛吼一声,然后栽倒在地上。
“赤月!”
在沧赤月刚倒地的那一刻,瑟瑟大声叫唤着向他跑来,然后抱起他。“醒醒啊!”
这时国王带着许多士兵都跑了进来,他抬头看了看高墙上的壁画,不禁倒吸几口冷气,才看到自己两个倒在血泊中的孩子。
“来人,先送赤月王子回宫!”国王紧握双拳,大声说。
却不想,此时高墙上的壁画开始变得扭曲,在中间的那颗巨大绿色瑙石也射出了一束光照在了沧赤月的身上。
那颗藏在沧赤月体内的万妖之珠也随着那束光慢慢飞出,之后便融进了那颗绿色瑙石中。
瑙石的表面开始呈现出当年龙族内乱时的画面,接着又跳转到夏洛特王后生下了琉璃月的画面,之后又跳转到几年后夏洛特怀上了第二胎时的样子,但很不幸的却是那个孩子在出生的第二天便离世了。
国王为此感到十分痛心难过,后来,国王把这刚出生不久便离世的孩子埋在了后山玄洞旁的林子中,刚转身要出去时便遇到了沧龙王,沧龙王手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待国王接过这个婴儿,又以生命起誓过会好好照顾他后,沧龙王才化作龙身离开了。
不解的是这婴儿自小身上就带着微光,国王以为自己可以瞒过一切,把他当成夏洛特王后的孩子来照看,后来又给他取了个姓,唤他作沧赤月。
国王目不转睛地盯着绿色瑙石看,想起当年,又不禁湿润了眼眶。
尾随国王进来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个个都大吃一惊,偏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
“原来国王多年疼爱的赤月王子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一名士兵长壮着胆子说。
“国王这么重爱他,难道要把自己的国家交给外人之手罢?”
“我看你们都是活腻了!赤月王子的事情可由不得你们妄议!传令下去,若有谁再敢乱多议论一句,就统统赐死!”国王大怒,他想保护沧赤月,毕竟他是龙族最后的希望,更何况老龙王对自己有恩,自己也以生命起誓过会保护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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