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说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在这么大的江州锁定我的位置,并且找人过来,而且还做了这么大的一个杀人局,只有元哥最有嫌疑……
想当时我在牡丹江那么远的地方,元哥都能通过傅无意找到我,还让黑寡妇千里迢迢过来找我,元哥的势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是上一次是通过傅无意,那这一次呢?
等一下……
胡胖子……
胡胖子临死前跟我说对不起?
他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洗浴城外面?
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有一种可能。
也许胡胖子已经出卖了我,所以才会觉得对不起我。
而这一次这帮人也是胡胖子带过来的。
之所以我会这么想,也有自己的道理,我之前直接扔了手机,断掉了和除了桃子之外的人的电话联系,胡胖子打电话给我肯定打不通。
这是其一。
第二,这一次如果是胡胖子出卖了我,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无法察觉,那就是桃子。
因为胡胖子想要带元哥的人过来肯定不能事先让我察觉的,所以我能想到的就是胡胖子会通过桃子找到我。
他可以直接发消息给桃子,问桃子我们的位置,而桃子对胡胖子没有任何防备,肯定会告诉胡胖子我们的具体位置。
可这样的推理还是有疑点。
比如……在车上的时候,桃子一直在睡觉,那时候并没看到桃子动过手机,而且那时候桃子也不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如果说桃子是到了洗浴城之后再告诉胡胖子位置的,那么为什么我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是被人设计好的?不可能桃子提前就知道我们会来这个洗浴城吧?再告诉胡胖子,再提前设计好?
从今晚的种种迹象来看,进入洗浴城这个环节就是被设计好的!
所以桃子告知胡胖子我们的位置,这个说法说不通。
再有,桃子既然已经告诉胡胖子位置了,为什么胡胖子还会亲自跟着过来?
就算胡胖子亲自带人过来,不可能连人都没见到就被人砍死在外面啊?
而且胡胖子全身赤裸……为什么会这样?在他临死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后就是,今晚的事儿,到底是不是元哥也不能确定,只能说元哥有很大的嫌疑,而我能想到的也只有元哥。
当然,阿吉和古老板的嫌疑也很大,但是那晚上那种低端局阿吉和古老板都能做出来,我不太相信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这么快找到我。
“贝哥啊贝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杂乱不堪,今晚的事儿任凭我想破脑袋我也无法想到其中缘由。
如果推翻之前的所有推断,再回归到原来的话,那就只能是田开明和陈涛其中一人出卖了我。
因为陈涛可以提前告知仇家我们的位置,导航是田开明开的,我没有任何过问和意见,田开明能带我们到提前设计好的地方。
可是陈涛是我的表哥,就算出卖我,也不会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田开明是我请过来的保镖,我花了那么多钱,待他真诚,而且他也一直随身保护我……从各种细节都能看出田开明也是真心的。
另外,田开明的家人……这就是我制约他的一个条件,田开明就算想搞我,难道不考虑考虑他的家人么?
我思前想后,我与田开明之间一点点的矛盾都没有,甚至我们的关系还非常好。
再有……桃子,桃子虽然昨晚的事儿做得非常狠毒,但我只是对她口头教训,至于让她这么搞我么?
她……暂时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吧?
想来想去,我感觉自己脑袋都炸了,觉得谁都有嫌疑,又觉得谁都不可能。
其中最大的疑点就是胡胖子……
到底为什么胡胖子今晚会出现在这里?
胡胖子又为什么会被人砍死在停车场?
和胡胖子一起被砍死的那个人又是谁?是我认识的人,还是跟胡胖子一起过来的朋友?
这一切现在都无法查证,我也知道我今晚绝对不能再回到那个地方。
我浑身哆嗦着,慢慢地从桥洞中走出来。
当我走出来我才发现,我居然已经忘记了回去的路了,我已经忘记了洗浴城到底该怎么走了。
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我哆嗦着身体,一个人走在凄冷的夜风之中,一个人走在冷清的街道。
我每走一步我都在担心,下一个路口会不会突然出现一帮手拿砍刀的混子朝我冲上来一阵乱砍?
我尽量回忆着我跑过来的路程,就算我再恐惧再害怕我也必须要再回去看看,因为田开明他们还在那里。
当时是情势所逼,我没办法去通知他们,现在我必须要回去确认一下,我必须要回去找到他们。
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曾经那张名片。
那张一直被我放在口袋里,但是我很少拿出来看的名片,还有那个观音的吊坠。
这是我在牡丹江的时候就有人托人给我的,当时人家嘱咐等我办完牡丹江的事儿回到江州之后就要打那个号码,我才能有希望免掉自己的灾难。
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心中却开始后悔,要是我真的打出去那个电话,今晚的事儿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走着走着,忽然看到前面有一对小情侣互相拥抱着在街道上漫步。
我快步走过去,叫道:“两位……借……借一下手机……”
当我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咬字都已经不清楚,每说一个字,都是从心头带起的颤抖。
“卧槽,这人浑身是血!”
“快跑!”
这对情侣被我的模样吓到了,两个人拉着就开始跑,女的还一边跑一边尖叫。
这一刻我心灰意冷,我想打电话,我想联系慕哥,我想告诉狐狸,我想要荆天都保护我,我想让傅无意来救我……
我真的好害怕,我怕自己会死。
我怕我死在这街头和那人一样被砍得面目全非,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人能认出我。
我真的怕……
就在这时,前方一辆出租车朝这边开过来,我赶紧招手示意司机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