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老六的疯狂

　　
老六的笑容刚刚定型，身形便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冲射出去，而此刻的朴帅则很轻描淡写地转身将曾柔拂开，把整个后背如数交给老六。
“找死！”老六神色阴郁，很明显朴帅这等作为是蔑视他，低吼一声后，老六左手成爪，右手成拳，上敲头颅，下撩裆部。这两招可谓毒辣，只要被击中，不是脑震荡昏迷，就是断子绝孙。但就凭手上的功夫而言，这种不入流的无赖打架招式，竟然也被老六使的生龙活虎，大有一击制敌的色彩。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老六锵锵要击中朴帅时，众人只觉得眼前一晃，朴帅竟然生生掉了个身子，正面迎击老六。
至于当事人老六，感觉眼前一花，双手的攻势顿时一缓，只见朴帅已然转身，双掌撑开，稳稳的接住一拳一爪，甚至脸上对曾柔还露出一丝安慰的微笑，显得轻松异常。
“老六，你这速度慢了很多啊？最近跟着你们家少爷灯红酒绿，花茶浪酒的，功夫退步不少嘛。”朴帅嘴上功夫同样了得，丝毫不逊色手脚，但他心中仍然一惊，老六这次的速度，明显比上次在校门口快了很多，想必回去之后也下了一番苦功夫，不过也只有他能瞧得出来。
果不其然，马浩然一听朴帅这话，还以为老六在故意试探朴帅。他记得小说和电视剧里都这么演，两个高手对决之前，都要互相出招试探，看看对方深浅。虽然老六和朴帅并非小说电视剧中的人物，但身手比起普通人而言，也勉强算“高手”了。
马浩然神色显然不悦，严词厉语地对老六说道：“怎么回事？你上次不是跟他交过手了吗？应该知道他的底细，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这点任务都完成不了，以后就别跟着我混了。”
老六心中很无奈，跟了这样的主子，是他的不幸，不过不能全怪马浩然，都是朴帅这张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很是擅长，看来确实有必要赏他几个耳光才是。
“看吧，你家主子不耐烦了，你这狗奴才还不快出手，我都困了。”说着朴帅还装模作样地打起了哈欠，那模样甭提多欠揍了。
老六并不搭理他，反倒是转身问起了马浩然来，言语间的森冷让人不寒而栗：“少爷，这小子身手不弱，我手里没有个轻重，万一出手重了他有个三长两短...”
“打，给我狠狠的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管死活，我要他跪在地上求我，就算被你打死了，我会摆平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马浩然很反感朴帅的声音，他只要一说话，自己心里的暴躁就增加几分。
此时此刻，原本经历过抢钱风波而疏散的人群，再次因为打斗慢慢聚拢起来，马浩然狂妄的话语全部落入围观群众耳中。
“哟，这小家伙口气咋就这么大呢？”
“小屁孩一个，电视剧看多了吧？出了人命都能摆平，以为自己天王老子啊？”
“你懂什么，看人家这架势，明显家里有钱有势，出了事儿，自然有个爹担着。”
“我看还是拍下视频上传网站，曝光这小兔崽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横。”
都说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此话一点不假，而且穷人百姓，容易起仇富的心理，尤其被欺负的一方是跟自己一样的平民百姓时，这种情况更加容易突显。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马浩然的脸色都快成了酱猪肝，不禁怒吼道：“看你娘的西瓜皮，没见过打架的吗？一群土孢子瘪三，看着不爽你们就一起上啊，老子要你们吃不了兜子走。”
此话一出，群情激奋，围观群众的怒火“咻”地一下被点燃，所有人怒目而视。
“你他娘的嘴巴里放干净点。”
“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大嘴巴抽你丫的。”
“奶毛都没退干净的**崽子，跟谁俩呢？”
“在座的都是你爸爸，你个没大没小的不孝子。”
老六和朴帅大眼瞪小眼，他们处于事情争端的主人公还没出手，马浩然居然就已经跟围观群众对骂起来了。
“有种你们就站出来...”马浩然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我就不站出来，你能咋滴？”
“你让爸爸站出来，爸爸就出来？那多没面子。”
“儿子，叫一声爹，爹就出来看看你。”
围观群众很没有节操，依旧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没人挺身而出，他们都不是傻子，这时候出去，除了被揍，讨不着任何好处，还不如就在人群里，骂骂人找找存在感的，量这小子也不敢得罪所有人。
虽然气昏了头，但马浩然还没蠢到跟所有人作对的地步，他还是决定将这股子气出在朴帅身上，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人围观。见到老六仍在呆愣在原地，不禁火冲眉梢，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老子让你打他，你他娘的不动手？把老子的话当做放屁你是怎么做到的？”
“噗...”曾柔听着马浩然的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完后一脸无奈的解释说：“不好意思，他的话太搞笑了，一时没忍住。”
围观群众纷纷起哄：“你的话就跟放屁没两样。”
“是啊是啊，说的话臭不可闻。”
“儿子，爸爸是医生，要不要给你治治口臭？”
“嘁，你儿子那不是口臭，他是吃屎吃多了，导致乱放屁。”
“咦，这位兄台说得对，难道他儿子是条狗，喜欢吃屎啊？”
“哈哈哈...”
更多的则是耻笑声。
马浩然自知对骂不过围观群众，自个儿也拿朴帅没辙，只能对老六恶声恶气：“今天如果这小子还能站在这儿，你就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没老子的钱供着，看医院还给不给她治疗？”
马浩然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老六心头，妹妹的病一直是他甘做马浩然走狗的绳索。自小父母双亡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管少年时在少林学武，还是成年后在工地搬砖，二人都是相依为命，生死不离。奈何造化弄人，老天不长眼，突如其来的噩耗，宛如一柄利刃，割断了他想要尽力维持下去的生活。医院每日的花费，让这个曾经挺直腰杆的汉子，也不禁弯下了膝盖，跪在马家门前祈食生活。
“妹妹...不，不行！”老六嘴里喃喃自语，眼神瞬间由呆滞变得狠辣，其内甚至蕴含着一丝疯狂。
不行，妹妹不能断药，她要是死了，自己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
此刻老六的内心疯狂哀嚎，恨马浩然的无情，自己做了他五年的狗，对他而言，自己就是一条狗，毫无感情可言；甚至恨朴帅，如果没有这个人，可能自己的生活会渐渐在马浩然的资助下，回到正规。
“你去死！”老六疯狂了，根本不在乎拳脚的轻重，一味的进攻，根本不注重防守，拳打脚踢之下，朴帅竟然显露出一点点不支的模样。
“很好，就这样，给我打，往死里打！”马浩然神情狰狞，他似乎已经瞧见了朴帅满嘴鲜血，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的画面。
而另一边，刘永勋则是心惊胆战，看马浩然这个架势，不让老六打死朴帅，是不会罢休了。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先不说马浩然能不能摆平，如果被他老子知道了，一定会认为自己教唆他儿子杀人，这种罪名他可担当不起。想到这儿，他恨不得拔腿就跑，但马浩然偶尔对他带过一眼，就像一根根丝线，拉扯着他。
“哇，这真的要出人命了？”
“打呗，反正又不管我的事儿。”
“你们两个打慢点，我都看不清了。”
“不说了，拍视频上传网站，标题就叫做《步行街惊现两男子喋血街头》。”
“切，要我说，直接打电话给电视台，就说出人命了，说不定还有情报费拿。”
围观的众人见到这种架势，拍视频的拍视频，打电话的打电话，都不再出言调侃马浩然，生怕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
数十分钟过后，老六出拳的速度越来越慢，十多分钟的疯狂进攻，差不多已经将他的体力耗尽。反观朴帅这小子，左挡一下，右避一招，依旧不紧不慢，露出即将不支的模样，但又不会被打中一拳。
“他娘的，这小子是畜生吗？”老六忍不住去想，因为自打少林寺出山以来，他从未碰见过一个对手，能在他全力进攻下，一拳不中的，即使是电视上CFK联赛的拳王，他也认为自己能有一战之力。
“呼...呼...”老六渐渐停下了手，口中不断喘着粗气，肌肉的疲惫让他很难再做出挥拳的动作。
朴帅笑意盈盈，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问道：“喂，马浩然，他不行了，你那儿还有人吗？没人我就先走啦！”
马浩然勃然大怒，上前一脚踹向老六，嘴里骂道：“你这条没用的废狗，平常夸夸其谈，说自己拳脚多么了得，没想到随便一个人，你都拿不下，要你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