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琪泪眼朦胧地看着司空影痕,对她的话也不甚明白,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对‘暗影公子’的感情究竟是源何而生,只知道她十分眷恋‘暗影公子’对她的宠溺,对她的疼爱,却始终想不明白这其实是她内心对亲情的渴望,因她出身皇族,皇族中人对血脉之情甚是淡漠,骨肉相残亦是常事,她虽有赵牧笙这么个德行出众温润如玉的哥哥,但赵牧笙要与南越众皇子争夺权势,根本不能好好陪伴她,也让她过的非常孤独。
‘暗影公子’的出现成了她最大的快乐,那时司空影痕看着这个跟司空紫馨差不了多少的小姑娘,打心底的想要疼爱她,只要她去了南越就会陪伴赵钰琪几日,也会收罗一些女儿家喜爱的首饰乐器什么的送她,逢年过节也会让人捎上一份礼物送与赵钰琪,不想却让赵钰琪误会得这样深了。
在赵钰琪渐渐理清思绪后,赵牧笙便扶了她坐下,让她平复心绪。司空影痕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在转头看向另一人时,她的心头又不是那么轻松了。在方才她劝说赵钰琪是过程中,慕容筝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什么究竟来。
司空影痕走到慕容筝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阿筝,对于隐瞒身份一事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还有一事我要向你澄清。”慕容筝目光无神,只冷冷道:“什么事你说吧。”
司空影痕见此也知道慕容筝是被自己伤透心了,若依她往日的性情不对自己喊打喊杀就算不错了,难得她愿意听她继续讲下去。便也不再啰嗦,看了一眼一旁脸色不大好的龙谨轩后轻启朱唇,预备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两人。
眼角直跳的龙谨轩暗道一声不好,预备站起身离开房间,司空影痕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按回椅子上坐着。司空影痕略略苦笑了一番,才开说道:“我的假身份不仅是‘暗影公子’,还有‘司空影痕’也是我的假身份,我的真实身份是东楚皇长女悦阳公主。”
原本还在黯然神伤的赵钰琪听到此处,不由瞪大眼睛,“你竟然是东楚那个失踪多年的悦阳公主!”她对此大为震惊,不敢置信地看向赵牧笙,赵牧笙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这件事,也承认司空影痕的话是真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哥哥,你有什么目的!”赵钰琪有时虽然天真无邪,但在国家之事上也是半点不含糊的。司空影痕笑道,“这些年我曾以治病为名带着轩四处游历,原本进入南越只是为了找人的,不过没有找到,结果就遇到了你哥哥,与他结为好友,随后便认识了钰琪。”还有就是在南越安插暗桩,设置情报网,不过这些阴诡之事她是不会说出来的,再者当她发现南越二皇子不是她找的人后便要离去,谁曾想这位南越最最高贵的二皇子竟跟个牛皮糖似的缠着她,到底谁接近谁不言而喻好吗。
说完她又指着一旁的龙谨轩说道,“他是东楚太子龙谨轩,我的亲弟弟。”说完她给龙谨轩使了个眼色,龙谨轩心领神会,知道司空影痕是叫他取下自己的伪装。虽然不情愿但碍于司空影痕的淫威,不得不伸手取下脸上覆盖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俊俏的脸。
慕容筝看到龙谨轩的那张脸,不由惊叫出声,“你,怎么会……”赵钰琪在看了龙谨轩那张脸也有些惊讶,却没有慕容筝那样大的反应。龙谨轩的脸俊朗刚毅,五官挺拔,是个实打实的俊俏儿郎,但他的脸和司空影痕的脸有五六分的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幽远。
司空影痕解释道:“轩是我的亲生弟弟,且在长相上与我相似,所以这次他来繁锦城是易了容的,阿筝,一年前在西凉的那夜,你堂哥慕容峰识破了我的女儿身,约我至太子府周旋许久,正巧你也在那时前去寻我,轩没有办法,便扮成我的样子见你,所以那夜与你长谈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弟弟龙谨轩,我不知道那日你们之间说了什么,今日你们要做何决断我也不会干预,我只希望你们两人将事情说清楚,免得以后后悔。”
慕容筝惊讶地瞪大双眼,也有些慌乱和无措。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想到一年前自己对龙谨轩说的那些话以及…便脑袋乱作一团,慌乱扭头向屋外跑去,龙谨轩见此也连忙跟了上去。赵钰琪几天和慕容筝相处下来也对慕容筝颇有好感,见慕容筝伤心难过也要出去劝慰她,却被赵牧笙拉住,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龙谨轩追着慕容筝离去后,赵钰琪和司空影痕处得尴尬,便嚷着要回去,赵牧笙无法只得着雪痕送赵钰琪回去。赵钰琪离去后,司空影痕和赵牧笙两人相对坐在房中喝茶,两个人似乎很有耐心,就着一壶茶品了半个时辰,司空影痕终于开口道:“武林大会已经结束,慕容峰也被你打得吐血三升,你还待在东楚做什么,你要是再不回去恐怕你那几个好弟弟要把南越给闹翻天了。”
赵牧笙放下茶杯嘴角微勾一个弧度,温和的笑容荡漾在唇边,眼神充满戏谑“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吗。舞儿。”司空影痕被这一声‘舞儿’惊得汗毛竖起。她不经意地抚了抚手,一本正经地答道:“不可以!你传达的消息我已经收到了,你要与我东楚结盟我也应下了,你还想做什么!还有我叫司空影痕不叫什么‘舞儿’,你别叫错了。”赵牧笙此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实则城府极深,老谋深算,司空影痕可不想让这个祸害留在东楚,自己太多秘密掌握在他手里,万一赵牧笙生别的什么心思,定会给东楚带来祸事。
司空影痕在思考是完全不加收敛自己的表情,叫赵牧笙一眼看透她心中所想,赵牧笙对司空影痕下的逐客令全然不理,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一样。他依旧温和地笑道:“不过是个名字罢了,不管我怎么叫,想必舞儿都是不会介意的。再者说了我来这东楚时日并不长,还未得到主人招待怎么能走呢,未免也太过随意了些。”
司空影痕这下算是明白了,这赵牧笙根本是要等她回京后再回南越,他必定还有别的目的才对。看来要赵牧笙离开是不太可能了。司空影痕便接话道:“既然要主人招待,那你就慢慢等吧,这主人恐怕还不知道南越二皇子在他的地皮上呢。”赵牧笙不置可否,只淡淡说了一句:“他快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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