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整个洛阳城的青年才俊都在邀请之列?
还邀请了自己?
机会终于来了!
杨执精神振奋,可忽然想到什么,转而诧异问道:“岑国公府既然邀请我赴宴,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未收到?”
绿珠低着头不敢回话。
见她这副模样,杨执心中恍然。
定是自己那个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媳妇儿给压下来了。
怕带着自己这么一个痨病鬼夫婿,会惹人耻笑?
杨执嗤了一声,虽然心知那日的约法三章将叶芷虞得罪不轻,如今若是再来这么一出,彼此关系只怕要降至冰点,可为了赚钱大计,也顾不得许多了。
洛阳城中所有青年才俊汇聚的晚宴,如若能在这种宴会上出一番风头,名声必定会传遍洛阳城!
去!
必须去!
不想带老子,那就自己去!
左右已经得罪了,结果还能更坏不成。
杨执握着手在原地踱了两步,对绿珠说道:“快,找个人去将李先生叫回来,就说我要请他喝好酒!”
绿珠也是乖巧,多余的话一句不问,行了一礼,立刻去办了。
直到天将黑,李青莲方才醉步蹒跚的回来,见杨执在院子里负手踱来踱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嘿然笑道:“李兄……回来晚了,莫要见怪……都怪那秀玉姑娘非缠着我,要我教他弹‘梅花三弄’,故而延误了……好酒……好酒在哪儿……”
杨执不由分说,拉着他便往外走。
若是他再不回来,杨执都打算亲自往青楼去一趟了。
还好,时辰不算晚。
倘若延误了,进不了岑国公府的大门,这名扬利万的大好机会,可就算白白错过了。
带上个下人,引路至岑国公府,晚宴明显尚未开始,前来之人络绎不绝。
李青莲醉眼迷离,瞟了上头那块牌匾一眼,讶然道:“国……国公府……”
见这位青莲兄还迷糊着呢,杨执暗自一笑。
醉了不打紧,能出风头就行。
成败,便在此一举了!
携李青莲走到门口,见二人并未拿出请帖,那在此迎接宾客的国公府下人拦住二人去路,说道:“不知二位可有请柬?”
坏了。
请帖在叶芷虞那丫头的手上。
杨执沉吟片刻,说道:“我乃清宁候府杨执,与贱内一同受邀前来参加晚宴,只是我夫妇二人并非一道前来,请柬在贱内手中,还请小哥儿行个方便。”
那国公府的下人一愣,拿起搁在桌子上的受邀名册翻开,发现杨执的名字赫然在其中,当即满脸堆笑,拱手道:“里面请。”
杨执松了口气,国公府设宴就是贴心,还有受邀宾客的名册可查,不然怕是还进不来了。
大步走进正厅,只见这里已是人满为患,杨执也不怯场,自顾寻了个席位跪坐下来。
李青莲坐于一侧,更是丝毫不见外,拿起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灌。
半壶酒下肚,他非但没有醉上加醉,反而脑子似乎都清醒了几分,兴奋说道:“果然是好酒!”
杨执笑了笑,却是没心思与这位青莲兄讨论国公府用于设宴款待的美酒是好是坏,兀自对四周端量起来。
这厅堂实是极大,彰显尽国公府的奢侈豪华,不仅有男宾区,还有女宾区,中间隔着一道绣万里山河图的巨长屏风,透过屏风,依稀可以看到在屏风的另一边,那些女子若隐若现的身姿。
不似男宾区这边喧哗吵闹,女宾区那边还算安静,便是互相交谈,也是窃窃私语,说到高兴处,也只是矜持地发出一声娇笑。
伴随着娇笑声后,只听一个如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叶姐姐,听说你那位夫君,也受到了小公爷的邀请,您怎的没有带他一块前来?”
随后,一个淡漠的声音道:“这等场合,只怕他不习惯。”
这声音杨执委实再熟悉不过,不是叶芷虞,又是何人!
好家伙。
杨执侧目看去。
隐约透过屏风,看到两个绰约身影。
这丫头竟就在旁边!
他也是豁出去了,随即侧耳,竟是打算偷听。
在屏风的另一边,叶芷虞端坐在案前。
而与她说话之人,是个长相甜美的少女,眉眼弯弯,咯咯一笑间,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更显俏皮可爱。
这对姐妹花坐在女宾区,直将这里所有的光彩全都夺尽了。
那些洛阳城中知名的才女、贵妇人,貌美者亦是颇多,可在她们两个的映衬下,却全都显得黯然失色。
见叶芷虞语气淡漠,可脸上却明显有丝怒色闪过,少女也是古灵精怪,隐隐猜出几分,亲昵地抱住叶芷虞的胳膊,凑在对方耳边轻声说道:“姐姐是怕姐夫给您丢人?”
一提起杨执,叶芷虞心中便止不住的怒火上涌,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少女打趣道:“还是说,姐姐是怕姐夫见到小公爷,这对情敌凑到一起,会如仇人一般,份外眼红?”
还有意外发现!
杨执一惊。
竖直了耳朵,唯恐错过什么。
叶芷虞气道:“苏璎菱,你再胡说,看我还理你,我与小公爷清清白白,什么情敌,什么仇人,这从何说起!”
见她真的生气了,苏璎菱连忙讨饶道:“我的好姐姐,是我胡言乱语,你可别真的不理我。”
叶芷虞伸出素手,青葱般的玉指在这口无遮拦的小妮子的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嗔道:“我并非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这话若让旁人听见,免不了要起误会,倘若添油加醋,传扬出去,我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辩不清了。”
苏璎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做贼似的瞄向左右,见无人注意,拍了拍与年龄不相符合极具规模的胸脯,一脸后怕。
听得叶芷虞自证清白,杨执放下心来。
他对叶芷虞并无一丝非份之想。
也不介意叶芷虞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若是能借此摆脱这重赘婿身份,他反而求之不得。
可眼下到底占个夫妻名份,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在未和离之前,头上便戴上了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