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机面啊!整得黑了吧唧的,不能吃出啥毛病吧!我今天早上起来鼻子是通气了,但是让你把痔疮锤咕犯了。现在还呲呲淌血呢,嘎嘎疼,你可别忽悠我!”
于香肉丝夹着裤裆,似乎屁股沟里垫了个不得了的东西。左腿内八字,右腿外八字,撅腚毛腰的走进屋里。虽说嘴上在埋怨,但他还是接过饭碗,用筷子扒拉两下面条,咽口口水,有些胆寒的不敢吃。
“不是灰机面,也不是火鸡面,就是普通老干娘辣酱拌面,还是豆豉味的,不辣,放心吃吧。”
我挥挥手,示意他这面无毒无害,吃就完了。
“行吧……”
于香肉丝瞅瞅我,又瞅瞅面,眼神越发坚定越发忠诚。颤抖的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哆哆嗦嗦的往前抬手的同时,眼泪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滴进饭碗里。宛如临行刑之前吃的最后一顿断头饭,吃了也就死了。
“刺溜!”
于香肉丝闭紧双眼,毅然决然的将面条松进口中,随后仰头把面条没有咬断的全部吸入。泪花在这一刹那形成,泪光在闪烁,鼻子在抽动,嗓子咕噜咕噜作响。
“好面!太好吃了!”
于香肉丝宛如吃到人间珍品美味,拙劣的演技反复表演着高.潮般夸张的表情,却迟迟不敢再挑第二筷子。
“感觉咋样?”
我迫不及待的追问一句,又用观气的术法在他身体上四处三秒,他原本身上浮现很深的阴气,这是他走阴时候的根本,有阴气存在魂魄更好离体。离体的魂魄也更像鬼,可阴气保护他的同时,随时随地在折磨着他。用俗话讲,可以叫做痛并快乐着,因为没有阴气,他就没有立足的根本。
当面条入肚不到一秒中,他额头被阴气覆盖到快要熄灭的天庭火,此时此刻重新燃气希望的火种,保证阴气不被冲散的同时,在冲刷他身体里反复魂魄离体所留下的暗伤。
魂魄离体大部分是走的二魂七魄,独留下人魂镇守肉身,天魂地魂游走阴阳。所以会导致身体颇像尸体,在这种暗号情况下阴气占据更多的穴窍资源。
阴盛则寒,会机能障碍或减退,身体肌肉控制不协调,出现自身肉体自我反斥的情况。如果严重下去的话,可能在某一次走阴结束,魂魄回体,会直接回不来,天地大道再把他当作死人,收取其天地二魂,到时候,连死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干这一行其实风险挺大的。
一把天庭火如同他的在世父母,将他迈进死亡深渊的前脚,硬生生拉了回来,给予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但又不是痊愈,他走阴的年头应该不少了,所以阴气不是一时半会能排斥掉的。即使全部排斥掉,便是泰极否来,他更会受不了,死的会更快。
于香肉丝面部表情从小心翼翼到悍然赴死,再到留恋不舍人间美好,最后到神采奕奕,妙不可言的迷之微笑。撅起的屁股也放下了,似乎一下把痔疮治好了。
“爽!好些年没这么爽了!”
于香肉丝发自肺腑的感慨,泪花变成感动的泪光,忠诚的眼神莫明其妙转变成是至死不渝的拥护,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诚然,是他在心中加冕我为王。
“爽了就多吃点,一碗面条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我跟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般,自然而然的吩咐命令,坐回沙发,翘个二郎腿观看着没有播送完毕的《新闻联播》。
很明显,老干娘辣酱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强大,没有延年益寿的作用,顶多是治愈疾病,跟《七龙珠》漫画里的仙豆差不多,应该有吊住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的作用,并不是太过强大的外挂。
“炮哥!你这面条在哪整得啊?我感觉痔疮都给我治好了!真是太厉害了,太其貌不扬了!”
于香肉丝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自来熟的坐到我旁边,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的舔道。
“秦广王殿下从地府发快递,给我邮过来的,我觉得我吃了没啥用,就寻思让你小子尝尝地府面条是啥滋味。是不是挺好吃,是不是吃完身体都舒服不少?”
我轻松的把这个问题甩到秦广王身上,顺便在暗里强调一下,秦广王很看重我,都给我发如此宝贝的面条,绝对是秦广王眼前的大红人。
“炮哥你真厉害。”
于香肉丝四口干完三袋康师母,又把碗里少量的汤汁舔个溜干净,不满足的放下碗筷,说出今天来找我的真正意图:“炮哥,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啥事?你说吧,我听着。”
我瞅不瞅他一眼,慢悠悠的放下一句话,仰头继续看着《新闻联播》。
“我除了走阴人还有个身份……”
他左右喵了两眼,特意放低声量:“我还是路北区阴阳两界沟通协会的会长,主要负责打理一些路北区的灵异事件,以及分活派活给其他人。”
“官方的?”
我绕有兴趣的反问一句。
“不是官方的,是民办的,我自己掏钱出资的。”
于香肉丝小心谨慎,放佛这个身份是天大的秘密:“今年普遍活不好,所以我在其他社区慰问孤寡老人的时候,碰到他们那个社区的一个中年人,他们都喊这个中年人叫郑傻子,说他一天天疯疯癫癫的,就会自己跟自己说话。但是永远不缺钱,吃的用的都是名牌。”
“哪有啥的?外一人家是拆迁户呢?”
我斜楞他一眼,仔细打量他:“你也挺闲啊!知道活不好,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还出去慰问孤寡老人呢?你有这闲钱,你给我撒点呗?”
“那做人做事不得行善积德嘛。”
他实诚的吐露自己的家底:“我爸妈去南方做生意了,我不愿意去南方,就留在了松东。我爸妈担心我自己照顾不好自己,又没啥经济来源,就给我留了二十来套房子,以后让我靠收租混日子。”
“扯犊子!”
我觉得他是在吹牛逼,于是语气激烈的疑问:“你要是有钱,咋跑这租房子住了?”
“两个月前……”
他回忆起那天发生的故事:“我不知道为啥,就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得出,说我在这个小区,有一份大机缘,如果把握得当,我说不定一把就上天当神仙了。”
“你是不是拿王八壳子算的卦啊?啥家庭啊?一把就能成仙?不上西天就不错了,还成仙!?”
我嗤之以鼻的嘲讽,心中不禁感慨,现在年轻人真是迷信,卦象那玩意能相信吗?那跟相信系统妈妈有啥区别?反正搁我身上,我是不信。
“这机缘不就是你嘛,一碗面条差点没给我整上天了,以后肯定跟你混了。再下阴就报你名,江水路赵大炮,跟秦广王殿下屁股后面混的,贼牛逼!”
他一把搂住我的胳膊,贱兮兮的一顿吹捧。
“舔!就硬舔!”
我很受用的接受所有夸赞:“说说你那个事儿吧,到底咋回事啊?一个精神病没有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的话,咱也不好管啊!毕竟咱不是官方的人!”
“他身上跟了至少五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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