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逸看着,也是一阵心酸,眼睛又红了,泪光闪烁。
以前,他认为她那些枯燥无聊的行为,现在想来,是她对这个世界的告别,是她对自己丈夫的期盼和渴求。
她都要死了,他却还拉着她去酒吧喝酒,去赛车。
他用力哽咽无声。
“我帮你转院,去肿瘤医院治疗,我陪着你。”此刻,他只有这个想法。
她脸上的笑容消失,语气淡漠:“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你会死的!”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提高,怒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回去吧。”她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无焦,神态厌厌。
他看得心头一震——
她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是啊。
她的丈夫出轨了,他也来逼着她离婚,她又得了这样的重病,她对这个世界,早就失望了吧,她早已经生无可恋了。
“白景思,难道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吗?”他怆然发问。
他想不明白,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扯唇笑笑:“傅嘉逸,我是得了癌症,是晚期,治不好的。”
她不得不提醒这个男孩,现在什么都晚了。
一句话醍醐灌顶,他僵站在原地。
“你要是还不回家的话,去给我买碗小混沌吧,我饿了。”她不想和他讨论治疗的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慢慢缓了过来,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病房。
容凌下午一下班,就直接开车回家,特地去商场买了菜,准备回去给白景思做晚饭。
她感冒了,他特地买了些清淡营养的食材。
可回到家里,并没有看到她,他打了她的电话,手机也已经关机,无人接听。
他的心情差极了,可还是耐心地做好了晚餐。
做完晚饭,天还没黑,他便坐在沙发上等着,直到天黑,白景思还是没有回来。
他又打了她的电话,仍然是关机。
医院里。
傅嘉逸买了些小馄饨回来,怕白景思吃不好,又买了粥和鸡汤。
她才吃了几口小馄饨,胃里就受不了了,差点全都吐了出来。
她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一脸愁云的男孩:“不早了,你回去吧。”
他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她没什么力气,就躺下了。
他将餐盒收了,扔完垃圾回来,并没有直接进病房,而是在外面看着。
床上的女人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睡着了。
他在外面站了很久,看了她很久。
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她就那样躺着,没有一个人来看她,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也没有想要联系任何人。
原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他想起她在昙山在看昙花那一夜,她在海边独坐了一个下午……
她一直在等容凌,她的丈夫。
可她终究没有等到。
他的眼睛再次一酸,心好似又碎了。
他拿出手机,走到远离病房的走廊尽头,打通了电话。
“姐,我们停手吧,不要再逼白景思离婚了。”她只有容凌一个人了。
傅嘉薇仍然在医院里住着,医生说她已经可以出院了,她还是没有离开,因此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吸引容凌的注意力。
接到弟弟的电话,她震惊,愤怒,不解,
她思索一番,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怎么了?”
“总之,我们不要再做这件事了,我不做了。”
跟姐姐说话,他一向都是柔声细语的,但态度很坚定,他不会再逼白景思离婚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
傅嘉薇气炸。
她了解自己的弟弟,他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更会为她做任何事。
她冷笑了一声。
白景思,你好样的。
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让她的弟弟改变了主意。
她眸光一转,双瞳里泛起阴狠的光芒,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并编辑上文字“富婆不甘寂寞,包养小鲜肉”,然后发了出去。
她嫌傅嘉逸的进度太慢,做了二手准备。
白景思,你霸占着容太太的位置已经太久,这一次,你不让也得给我让出来。
夜渐深,云锦小区。
容凌站在客厅的落地窗下,看着楼下,只要有人影出现,他就会认真观看,是不是她回来了?
直到凌晨一点,他等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头都锁紧了。
他联系不到她,甚至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踟蹰良久,他打了个电话:“查查太太最近都在干什么。”
长夜漫漫,他越发的暴躁,煎熬。
不知怎地,他就在落地窗下站了一夜,一双眼睛,也都红了。
恍惚抬头,外面天光将白。
他嘴角轻扬,露出一个嗜血的微笑,轻“呵”了一声。
白景思,你好样的,竟然敢夜不归宿了!
可她这一夜,在外面又做了些什么?和谁在一起?是她之前说的朋友吗?
他的思绪很乱,全然不由他控制。
他心中倏地油生起一种把她弄丢了的慌张。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匆忙往卧室里去,脚步都是乱的。
他来到床头,“砰”地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一份文件,“离婚协议”四个字,赫然映入眼眸,仿佛一道雷电击打而来,他整个人似要炸开一般。
下一秒,他拿出协议,翻开一看,就看到了她签写下的名字。
她竟然又要跟他离婚!
而且还签好了离婚协议。
白景思,三年前我就跟你说过,离婚不可能。
“哗哗哗……”
不一会儿,离婚协议便被撕成了碎片,撒得床上、地上都是。
如果那个女人在面前,他恨不得连她也一起撕碎。
怒火当头,他的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白景思,迅速将手机找出来,是下属发来的信息。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照片。
照片上,白景思穿着漂亮性感的礼服,化着精致的妆容,和一个年轻男孩坐在跑车里,她带着男孩在赛车,地点是攀云峰。
他的脑海一下子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