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会挑地方,说吧,今日见什么人?”小二一走,战华月就环顾了下四周,问道。
“还真要见什么人才带你出来呀,就咱们二人不行么?”林无邪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站起来,往窗外瞄了瞄。
看到这一切,战华月笑了起来,这人真不会说慌。
“行,有什么不能在宫里说,非要到这里来说,你说吧,我听着呢。”说着,她坐到了对面。
见离自己的位置那么远,林无邪伸手招呼她坐近点,“我又不会吃了你,坐到这边来。”
总是那么霸道,这里又不是皇宫,战华月一边嘟着嘴,一边站起身来,往林无邪身旁走了过来。
刚坐下,小二带了个人进来。
战华月定眼一看,这不是西门风吗?听说天外楼就是他灭的,果然是对皇家忠心耿耿。
后面一想,作为林家的臣子,他不过是作了他该做的,实在不该怪他。
想起当年在漠北的时候,他们三个可是要好的兄妹。只要她开口,他们二人跑得飞快过来。眼里根本没有尊卑,君上臣子,只有兄妹情谊。
可今日,一个贵为太子,整天想着联络宫中势力,为日后继位打算。
而另一个,一接到皇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整栋楼的人杀个精光。
她呢,一个没有家的游魂,根本无力遵从内心的选择,不过用一颗复仇的心养着一个空心的躯壳。
他们,特别是她,早就是个局外人,就算有十几年的情谊,今日也都由不得自己。
见战华月呆在了那里,林无邪伸手推了推她,“西门过来了,你也不打个招呼。”
猛地从思绪中拉扯过来,战华月嗖地站了起来,点头打招呼,“西门大人。”
“什么大人,在太子面前,还是叫我西门风好啦。”见战华月如此客气,西门风自嘲起来。
挑了个离太子较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时,候在门口的小二走了进来。
问道,“客官今日想吃点什么?”
不等小二说完,西门风回答,“老三样。”
刚说完,估计又意识到今日多了战华月在这里,又回过头来问她,“姑娘可有什么忌口的?”
这个西门风,还是那么细心,挺会照顾人,战华月心想。
“哦,我又不是什么金贵之人,不挑食。”冲西门风摆了摆手后,战华月心里还是暖暖的。
“那再加个羊皮花丝,小时候最爱吃这个了,再来个双色豆糕。”说完,西门风朝战华月望了望。
望得战华月心里一紧,那个月光满是猜疑,又很贴心,刚加的那两个菜都是当年在漠北最爱吃的东西。
能在京城找到这样的酒楼,他们定是费了一番心思,战华月顿时局促起来。
店小二关上门,去厨房下菜单了。
留得三人坐着,一时气氛尴尬起来。三人很久没有这么面对面的坐着,根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
太子和西门风平日倒是经常来往,只是战华月总是担心西门风认出自己,不敢和他呆得太久。
还是太子打破了这气氛了尴尬,“总算出来坐坐,近日在宫里呆着太闷了。”
西门风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三杯茶,递给一人一杯。
喝了一小口,抿了下嘴唇,“太子只是呆闷了而已,我可是刚刚死里逃生一回。”
这话,只是太子听得懂。
拿着茶杯本要喝茶的战华月,听到这里,一时手指开始颤抖起来,放下茶杯。
问道,“所为何事?”
面对战华月一脸的狐疑,西门风扯了扯嘴角强颜欢笑,深吸了一口气。
见他不想旧事重提,林无邪简单说了句,“身为朝廷命官,当为朝廷分力,为的不过是皇上消灭前朝余党,天外楼。”
说完,林无邪拿起一杯茶,低着头喝起来。
西门风还不知道战华月此前接手过天外楼,战华月并不知道天外楼是被西门风灭掉的。
一提天外楼,战华月就有些心慌,虽然她的命是保住了,可是她对皇上的所为很是疼恨。
什么前朝帝后,不过是他们安的个罪名,要想谁死,他自然直接下手。
当着太子的面,她并不好说什么,可是这事居然和西门风有关。
在这桌上,她就是个外人,跟他们二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一个大林的太子,一个大林的大臣,她可是和大林对立的人。
他们做的事情,就算是陌生人,她也容不得。
然而,他们是故人,这更让她看不下去。
她突然想离开这里,这不是属于她的聚会,他们早就不是一路人。
刚一站起,走出一步,就被冲上前的林无邪给拉了下来,按在了位置上。
西门风硬是看不懂,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不是小二传菜上来,三人免不得有些尴尬。
一壶桂花酿,一盘羊皮花丝,一份西湖羊肉羹,一盘烤猪蹄,一盘素三丝,荤素搭配。
借着这安静宫外的雅室,三人拿起酒杯了,难得一醉方休。
没想到宫外的馆子也这么美味,一杯下去,众人都放松了些。
吃了一口羊皮花丝,跟漠北的味道并无二致,战华月吃在嘴里,暖到了心里。
此时,任他们二人在那里对饮,她吃她的。
正吃得欢,西门风端了一杯酒,递了上来,“咱们三个喝一杯,难得高兴。”
虽然吃起来算尽兴,但是天外楼的事情还像根刺扎在了心里,哪里来的高兴,战华月心想。
刚想拒绝,林无邪也把酒杯凑了过来,“说得对,一醉方休,看着你们,我高兴。”
说完,领先一仰而尽。
不得已,战华月也勉强着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看着太子和战华月都喝下去了,西门风很是高兴,跟着也干了。
紧接着,他又给各位满上。
放下酒壶,空了,招呼小二再拿一壶过来。
见他这么一心一意关照着自己和太子,战华月有些漠名的感动。
眼前这明明就是儿时的好友,可是她却不敢认。
认了又怎么样,他们总不可能舍弃现有的一切去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