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手术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林姗在看到约翰文时迅速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腿脚还有些不稳。如今听到约翰文的话，颤抖的双腿就这样一软，眼看着人就要瘫倒在地上。
因为林姗的动作，凌墨和约翰文齐齐上前接住她。
历经三个多小时的手术，约翰文的确是很疲惫，可此时看到林姗这般模样，眼疾手快之下还是比凌墨快上了一个动作。
赶在凌墨之前把林姗扶在了椅子上，“我已经尽力了。”
眼中都是疲惫，与此同时约翰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奈和痛楚，但很快就消失在眼底，再也不见一点踪影。
才刚刚被约翰文安置在椅子上的林姗，在听到约翰文这一句话时，她立刻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瞪着一双眼睛盯着面前的约翰文。
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揪上了约翰文的衣领。
“你的手术成功难道就是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个植物人吗？！”
“你不是医术很高明吗？司凌少寒都指望你了，你为什么要让他变成一个植物人，为什么！”
像疯了般，林姗揪着约翰文衣领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平日里一双灵动的桃花眼，此时充满了血。明明是有怒气，可是她的眼中此时竟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哪怕是约翰文，在看到这般的林姗都忍不住的汗毛竖起。
“林小姐，你听我说。”约翰文比林姗要高挑上一点，所以林姗揪着他的衣领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可就算如此，约翰文还是忍不住的往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看去。
林姗身后的凌墨适时的投来了一个目光，很快约翰文便把目光收回，“司凌少爷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身为一个医生，我真的尽力了。”
揪着约翰文的手突然就松了下去，林姗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双眼毫无焦距，“是啊，你怎么会不尽力。”
司凌少寒和约翰文的关系她也算是清楚，所以在听到司凌少寒成为植物人时，林姗才会以为约翰文没尽力，可是如今想来，约翰文怎么可能不尽力呢。
这个世界上谁希望司凌少寒出事，都不会有面前的约翰文和凌墨。
呢呢喃喃的嘟囔着一些话，林姗头一次在约翰文和凌墨的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离林姗的位置很近，可却没有一人听到林姗在呢喃些什么。
直到约翰文和凌墨都以为林姗无语时，林姗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约翰文，尤为冷静的开口，“他在哪里？”
有些冷声，不管是约翰文还是凌墨，都没有想到林姗会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凌墨首先反应过来，“少爷在重症病房。”
“带我去。”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语，林姗直接开口吩咐。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势，却也没有卑微求人的态度，林姗只是不卑不亢的看着面前的凌墨。
终于感觉到林姗有些不对劲，凌墨才开口说道，“林小姐，少爷会没事的，你要保重自己啊。”
然而，林姗对此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话都没说只是冷静的看着凌墨的方向，以至于凌墨在接收到她的视线时，过了好一会的时间再也招架不住，连连低下头去。
直到来到司凌少寒的重症病房前，在凌墨推开了房门后，林姗只是抛下一句话，“我想单独和他呆会。”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无非就是让身后的约翰文和凌墨都别跟进去；在林姗进入了病房关上病房门后，被挡在门外的凌墨和约翰文相视一眼。
病房中，充斥着浓烈而刺鼻的来苏水味道。坐在病床前，林姗看着面前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救命管子的司凌少寒。
深深的把他的容颜刻进了自己的脑海中，或者说，她的脑海中司凌少寒的容颜和形象早已经成型，如今这个插满了管子没有一点生气的司凌少寒，林姗很是不习惯。
甚至有着无穷无尽的担忧。
也是此时，林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已经这么爱司凌少寒，在明知道自己跟随司凌少寒来到医院，就代表着自己难得的自由会再一次失去。
可她还是因为心底的担忧，跟了过来想要在证明司凌少寒平安之后才选择离开，而如今，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司凌少寒变成植物人了，霸道专制的司凌少寒居然在为她挡下一枪之后，变成了植物人！
泪，开始无声地从林姗的眼眶中滑落，从脸颊中划过时，心里冰凉得没有一点温度。
林姗并不是完全背对着病房外坐着的，侧对着病床边以至于病房内的情景趴在病房外那一扇小小窗户上的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林小姐还是在乎少爷的。”凌墨的心里有些感叹，看着病房内的情景，他忍不住地叹了一声，“造的什么孽啊，事情居然走到这一步。”
相较于凌墨的偏袒，约翰文说起话来很是直接，“林小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司凌少爷是为了救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掉泪也是属于人之常情吧。”
“你……”约翰文摆明了就是在抬杠，凌墨有些气不过却是一时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盯着面前的约翰文生闷气，“要哦不咱俩走着瞧！”
这么一说，便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
病房内的林姗进入病房中，一守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而门外的约翰文和凌墨，同样也在病房外守了一天一夜，只不过他们的活动范围要比林姗的多上一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约翰文首先站不住了，瞧着病房中的林姗即使是过了一夜的时间眼泪依旧在不停的掉着，就连他们送进去的食物都一动不动。
给人一种错觉——司凌少寒不醒，她就不吃东西。
坐在病房前的椅子上，约翰文看了一眼面前的凌墨，虽然不甘心自己输给了凌墨，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林姗确实是在乎司凌少寒的，纵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对司凌少寒的感情，恐怕也已经深入骨髓之中。
凌墨也没想和约翰文纠结别的事情，病房内两人的行为他都看在了眼里，也是有些着急，低声和面前的约翰文说道，“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躺在病床上的一点动静都没有，身体健康的人却是滴水不进，就这样下去，就算不成植物人两人都得饿死！”
约翰文的眉头直皱起来，“要不咱俩把真相说出来吧？”
商量口吻的往凌墨的方向看着，约翰文的眼中带着些许的希冀。站在他的角度，他是希望把事情真相说出来的，毕竟这对两人都好。
“可是……”
凌墨有些犹豫，想到林姗和司凌少寒之间的种种，他有些担心事情一旦说明林姗会再次离开。
只是还没等凌墨把话说出来，病房内突然传出了几声重物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