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萧先生今晚可是贵客,你们怎能这样对待他?还不快向萧先生道歉?”
赵智勇看着赵建华,态度异常严厉、坚决。
他作为赵家长孙,最受赵庭忠的器重,个人的商业能力,也堪称一流。
所以,赵智勇在整个赵家,是除家主赵庭忠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一个。
也是赵家未来的继承人。
“道歉就不必了吧?这就是一场误会,况且,我们也没对萧先生做什么,不是吗?”
“人家萧先生大人有大量,哪会跟我们计较这些?我们刚才就是开开玩笑。”
“是啊,就是跟萧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啦。”
“莫非,萧先生开不起玩笑?”
几个妇人站出来,七嘴八舌,跟没事人一样。
先前大骂“变态杀手”,现在亲切称呼为“萧先生”,变脸之快,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然而?
听到自家亲属这番话,赵勇就跟被女朋友戴绿帽一般,满腔怒火直往上窜。
“我的话很深奥,让你们理解不了?还是真当我赵智勇已经死了,不是赵家的继承人?”
赵智勇早已深深意识到,以萧泽的手段,在一念之间,就可以将赵家连根拔起。
原本,他还认为,萧泽今晚主动上门作客,或许有着一丝转机,能让赵家解除威胁,化险为夷。
可是呢?
自家亲属,不识好歹。
不热烈欢迎萧泽也就罢了,竟然还对萧泽多有得罪,这岂不是要火上浇油?
“赶紧道歉。”
赵智勇越想越火大,态度严厉,不容回绝。
这一声怒斥,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婶全部闭嘴。
赵建华也自觉理亏,来到萧泽面前,硬着头皮,向萧泽躬身行了一礼。
“萧先生,对不起!”
“您远来是客,我们赵家这就为您接风。”
“无妨!”
萧泽摆了摆手,自嘲一笑,自我贬损:“我这人啊,干嘛都行,但就是开不起玩笑。”
“所以……”
说着,他偏头看向赵智勇,补充道:“我在赵家的这两天,不想看到这些人。”
“这……”
在场所有家眷,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直感觉被萧泽狠狠抽了一巴掌。
任谁都知道,这是要被赶出赵家啊。
偏偏,还是被一个外人给赶出家门。
这什么逻辑嘛?
然而,不管自家亲属怎么想,赵智勇完全把萧泽的话,当成命令,不敢怠慢。
“还愣着干嘛?收拾东西,离开赵家,明后两天,不准踏入赵家半步。”
“……”
赵建华不敢反驳。
七大姑八大婶更不敢反驳。
一群家眷纷纷离场,赶去收拾东西走人。
“少爷,萧先生。”
先前那个针对萧泽的保安,赶紧开来一辆观光车,请萧泽一行人上车。
在他看来,只要萧泽打个响指,自己就得丢失这份体面的安保工作,滚出赵家。
以至于,在萧泽面前嬉皮笑脸,他点头哈腰,溜须拍马,恭敬有加,就怕萧泽怪罪下来。
但,其实,到了萧泽这个层次,也不会计较这么多,有问题能解决就好。
夜渐深。
光观车向赵家庄园深处驶去,穿过林荫大道,直奔赵家之主,赵庭忠的住处。
下车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好。
大家随便应付了一下,便洗去一天的疲惫,前往赵家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萧泽则跟随赵智勇,来到赵庭忠的房间。
推门而入,一股檀香扑鼻而来。
房间里,都是红木打造的复古式家居,一件像样的电子设备都看不到。
赵庭忠坐靠在床上,翻阅着一本古籍,一见萧泽到来,顿时大吃一惊。
“你……你……怎么是你?”
“嗯,是我。”
萧泽微微一笑,自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
他这番反客为主的举动,让原本卧病在床的赵庭忠,面色苍白,越发焦虑和不安。
仿佛,萧泽不是人,而是死神。
今晚就要带他下地狱,去见他的孙子赵智勇。
萧泽看得出赵庭忠的心思,当下往房门那边瞧了一眼,神色依旧古怪。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赵智勇进入房间,来到床边,激动道:“爷爷,孙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智勇?!”
赵庭忠像是挺尸一般,猛地坐直了身体,抬手往赵智勇脸上摸了摸,顿时精神大振。
“智勇,是你?真的是你?!”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
萧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赵庭忠说了一遍。
“姚琛?那个畜生!”
听完萧泽的讲述,赵庭忠气得七窍生烟。
也确实,若不是姚琛把赵智勇拖下水,还说萧泽杀了赵智勇,他又岂会病倒在床?
不过,这之间的误会,算是彻底解开了。
“多谢萧先生。”
赵庭忠激动之余,就要下床感谢萧泽。
他恩怨分明,该感谢的,自然还是会感谢。
毕竟,抛开萧泽针对赵家不说,赵智勇能活着出来,也算是沾了萧泽的光。
“无妨。”
萧泽摆了摆手,示意赵庭忠有病在身,就不要下床走动,自己则开门见山道。
“我这次来到你们赵家,除了想借助两天,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你问吧。”
赵庭忠沉声道。
虽卧病在床,但还是尽力让自己表现得客气。
只是,想想再过两天,就是姜景程的忌日,再看看萧泽,他还是很紧张,很焦虑。
萧泽斟酌了一会,疑惑道:“你七旬有余,作为赵家之主,又是泰鑫商会会长。”
“称得上阅人无数。”
“那以你的眼光来看,一代枭雄姜景程,真就浪得虚名?如姚岚所说那样,是孬种、废物?”
“……”
赵庭忠怔怔出神,继续聆听。
赵智勇心却悬了起来,听萧泽把这些陈年往事抖出来,真怕萧泽是要秋后算账。
那样,赵家怎么承受得住?
萧泽继续道:“据我所知,20年前,何宪坤作为平京市首富,曾打压过你们泰鑫商会。”
“若不是姜景程出手相助,泰鑫商会早就土崩瓦解,又岂会发展到如今这般根深蒂固?”
“可是……”
说到这里,萧泽顿了顿:“说到底,姜景程帮了你们,是泰鑫商会的大恩人才对。”
“可是,为何在18年前,你却要率领泰鑫商会,与姚岚为伍,共同打压姜景程?”
“最终让得姜景程兵败如山倒?”
“你这样做,岂不是过河拆桥?”
“……18年前的种种,我希望你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